现在沈卿秋所感受到的疼痛,和被一个体重贰佰公斤的猛男板边,并不断重复葵花三式接肖峰接八稚女接重踢重锤梦弹百合折重重锤差不多。
在顺利击破柔兆最后三个奇穴之后,沈卿秋被卡在了强圉的第一个奇穴上。
即便拥有上一世的经验,即便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当自己所引导的灵力撞击在那奇穴上时,所产生的剧痛几乎一瞬间就摧枯拉朽般干碎了他的心里防线。
全身肌肉高度紧绷,青筋鼓起,沈卿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这种感觉即便在上一世也鲜有涉足。
再这样下去别说想要做什么了,恐怕连这个房间都出不去。
沈卿秋赶忙降低了灵力运转的速度,他恢复了些许的意识,挣扎着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桶中的药液和自己的灵力现已所剩无几,难道真要功亏一篑了么?
方法是有的,只是过于粗暴了些,但是事急从权,在当前的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好讲了。
他遥遥晃晃的走到柜子前,将先前竹言溪交给他的那个小锦囊拿了出来,把里面所有的灵石全部扔进了木桶里。
灵石可以理解为高度凝聚的灵气结晶,依靠纯度来划分彼此之间的品阶,竹言溪的灵石绝大部分都数上品,粗略估计一下至少也能给沈卿秋充满三轮。
不是一笔小数目。
回到木桶中的沈卿秋深吸了一口气,在重新汇聚了灵力之后主动切断了自己的灵识与身体之间的联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沈卿秋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正在向他招手。
……你觉得……能行吗?
男人不能说不行,我觉得我行。
……
等到沈卿秋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房间的天花板似是有些熟悉,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的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骨头。
空气中萦绕着一阵淡淡的清香,沈卿秋环绕四周观察着环境,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坏了,不会是真把自己弄死了吧?”
沈卿秋侧过脸看向窗户,外面阳光正好。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霁无月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裙摆摇曳,像是池塘里漂浮着的荷叶,一条白色束带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包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漆黑如墨的发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束起,而是绾起了一个相当精巧的发髻。
弯下腰,将手中的方盘放下,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神圣又动人。
“把药喝了。”
霁无月端着碗坐在沈卿秋床边,淡淡地看着他一点点把自己挪出来靠在床头。
“我喂你。”
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泛着玉石般的微光,沈卿秋悄悄嗅了嗅,刺鼻的药味瞬间充斥在鼻腔中。
——看来身体还没坏。
“师尊……”
沈卿秋张了张嘴,却没想到霁无月相当粗暴的直接把勺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师尊我会呛死的。”
一边咳嗽着,他一边装成了可怜的小绵羊。
“没关系,死了我埋,到时候让楼下的陈瞎子给你雕个排位放我屋里,我每天给你上香。”
显然,霁无月的心情不大好。
那语气中最后一抹柔和也消失不见,冷冷淡淡地。
沈卿秋无奈,只得乖乖把那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喝了下去。
还好,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苦。
“內视看看。”
霁无月把小碗放下,一对清澈的墨色眼瞳直勾勾的盯着沈卿秋,直叫得后者心里发毛。
他最怕师尊这样看他。
“嗯。”
这次梭哈的效果还行,柔兆的最后三个奇穴已经稳定被打开,剩下属于强圉的十二个奇穴只被激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仅仅只是松动而已。
但是对于沈卿秋来说,这样的结果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当然啦,如果能够抛去那被毁去接近三分之一的经脉的话,就更好了。
“看好了?”霁无月的语气中依然带着那股怒意。
沈卿秋浅浅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的回应了一声。
“准备怎么解释?”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尊,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霁无月冷哼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卿秋在记忆里还从未见过霁无月如此生气,他抬眉望着她,看着那清澈墨瞳之中逐渐涌上的一抹水雾。
“修行一途最忌急功近利,这句话我说了多少次?”
沈卿秋无言,他低着头不去看她。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霁无月的气消了一些,她拿过沈卿秋的手腕为他号脉,说道:
“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卿秋差点下意识的看了霁无月一眼……不得不说,师尊的直觉有时准的离谱,只可惜一切都还没有到能开口的时候。
“师尊,你相信我么?”
霁无月微微皱了皱眉。
“相信你?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是个好人。”
“呵……”霁无月冷笑了一声,“怎么,终于给自己编好理由了?”
沈卿秋摇摇头,他很认真的对师尊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师尊都会相信我吗?”
这次霁无月盯了他好久。
“我不知道。”
她站起身,从桌子上收起了小碗。
“与其问我会不会相信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会不会骗我。”
霁无月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另外不要谢我,先去谢谢竹言溪吧,是她在发现你时耗尽全部修为吊住了你的命,让我不至于下山给你刻碑。”
“啊?”
沈卿秋惊讶的抬起头。
“师尊……我睡了几天?”
“三天,你美美的睡了三天。”霁无月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那师姐寸步不离的照顾了你三天,要是你再不醒过来,估计她就要去陪你了。”
沈卿秋愣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有些艰难地从床上走下来。
“我去看看她。”
“她已经睡了,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劝你还是少活动为好。”
话虽如此,霁无月还是回来帮助沈卿秋穿好了衣服。
他的右臂完全失去了知觉,现在正像个手套一样晃悠悠地挂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