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同苏烟澜坐在一起。风雪依旧,虽然很难受,但这一次我却没有下去避风的想法了。

紧紧靠着苏烟澜,我的目光随着她手中手电的方向一起旋转,试图找出那潜藏在这附近,如“幽灵”般鬼魅的家伙。

我甚至都不用猜,就已经能够确定那东西是个畸变体。

除了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做到在如此大的风雪中一声不吭的隐秘前行。

漆黑的夜里,被手电照射到的地方都无比清晰,完全没有畸变体活动的痕迹。

但我几乎可以确定,我确实没有看错,绝对,绝对有个什么白色的东西隐藏在雪地里。

“秦悦小姐,你确定没有看错么?”

苏烟澜有些无奈,她已经在我的请求下用手电筒几乎把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照射了一遍,可却连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她开始怀疑是我出现幻觉了。

可我很确信我还没有冷到会出现幻觉这么严重的情况,虽然肚子也很饿,但却也还不至于奄奄一息以至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很确定,烟澜小姐,用我这身皮肤发誓,我绝对,绝对,绝对看见了一个东西在动。它是白色的,如果不是它动了一下我几乎分不清它和雪地。”

如此说着,我紧紧搂住苏烟澜的一条手臂。

没办法,我有些太冷了…

“…唉。”

苏烟澜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是无奈的叹息。

她又一次开始拿着手电细细的观察四周,甚至包括远处秦黛三人的休憩之所也没有放过。

万万没想到,苏烟澜小姐竟然会如此相信我,哪怕我只是说出了我所见东西的颜色,甚至连具体形状都说不清楚。

即使这样,苏烟澜小姐还是愿意费心费力的拿着手电帮我找寻可能存在的风险。在黑夜里打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找东西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

苏烟澜小姐,你好温柔,我都有些感动了…才怪,我可不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感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烟澜在我的请求下,又一次的,细致入微的检查了周围几乎所有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仍旧没有发现畸变体的踪迹。

她实在有些厌倦了,不再按照我的想法去一遍又一遍的观察已经看过一遍的地方。

苏烟澜伸出手,揽住我的侧腰。

“秦悦小姐,没有啊,估计真的是你看错了吧。”

手指轻轻捏住腰间的软肉,有些痒,也有些疼。

话已至此,我自然已经没了再继续请求她搜寻畸变体的必要。

说实在的,她已经很给我面子了,如果换成秦黛或者周秋瑾,大概只会狠揍我一顿,而不是像苏烟澜这样耐心的检查了两遍。

如此想着,我只得轻轻抱住苏烟澜,借着她的体温来让自己暖和一点。

既然没法找出畸变体,那就退而求其次让自己舒服点吧。

“…可能吧,抱歉了,白麻烦烟澜小姐了。”

熟练的道歉,这个环节我简直不能太熟悉了,无论如何,率先诚恳的道歉总是有用的。

我能感觉到,在听道我的道歉后,苏烟澜的身子又僵硬了一刻。随后,她就松开了掐住我腰间的手。

不知是否是错觉,虽然苏烟澜和以前一样的温柔,但是她的态度要软了很多。

我毫不怀疑,如果是刚认识的那会儿,或者说刚被狼咬伤那会儿,如果我敢这么浪费她的时间的话,绝对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苏烟澜是温柔的,但绝不是随时都温柔。

我和苏烟澜就这样相拥着,时间缓缓过去,不知过去多久,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风小了很多,雪已经停下了,此刻应该正是轮到我守夜的时候,黎明的前夕。

“秦悦小姐,需要我陪你么?”

苏烟澜微笑着,松开搂住我腰间的手,站起身,眺望着远方。

比起先前的一片漆黑,现在已经有些微弱的亮光,能够看清那些废墟的轮廓。

“不用了吧?烟澜小姐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休息一下吧。”

这样说着,我又开始执行我的攻略计划了,适当的关心能够让人新生好感,过度关心则会让人新生厌恶,我清楚的知晓这一天。

“算了,我陪着你吧。”

出乎意料的,苏烟澜拒绝了我的提议,她重新坐下,坐在我的身旁,继续和我一起无目的看着前方。

黎明前的黑暗持续的时间总是很短,没多久,太阳缓慢的从地平线升起,视线彻底明亮了起来。

澄澈的阳光照在身上,将昨夜余留下的寒意驱散,搓了搓手,我站起身,又跺了跺脚,确保没有什么僵硬或是坏掉的地方。

恍然间,我注意到离坦克残骸不足十米的地方,雪地有些与众不同。

两条隐隐绰绰的“线”从远处连接到那里,戛然而止,像是什么巨物在雪下移动后留下的痕迹。

我了然了,先前我在夜里看见的东西之所以能够完美的隐藏,不仅是因为它躲在雪下,更是因为先前下着大雪,它移动留下的痕迹还来不及发现就被掩盖了。

“烟澜小姐,烟澜小姐!”

扯住苏烟澜的袖口,我呼唤着她的名字。

“又怎么了?秦悦小姐?”

她有些无奈,双手掐住我的脸,像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玩具,肆意揉捏。

“唔…唔…我发现…昨晚那个…没找到的…畸变体了…”

因为两颊被扯住的缘故,我的声音有些口齿不清,但苏烟澜还是听清楚了我说的是什么。

她一时怔住了。

而我自然也没有闲着,斗胆挪开她扯住我脸颊的手,我用一根手指指向那片留下痕迹的雪地。

细细的线还留存着,没有变动位置,这便说明那雪下的怪物很聪明,不会在没下雪的时候贸然移动。

可惜的是,它身后的“线”是在雪下的它无法发现的,也因此,在晚上时精妙异常的伪装,到了白天就显得很是拙劣。

没有了风雪的掩护,这位畸变体的伪装一文不值。

风雪天里,不仅仅雪掩盖了它的行迹,呼啸的风声也掩盖了它移动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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