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你能知错悔改,那么,这笔赌资也请你收回去吧。”戈布林改变原先的说辞,给了这帮莽汉一个台阶。

几个对希尔斯颇为喜爱的女冒险者急切的说道:“这怎么可以,希尔斯小姐?如果是你输了的话,那些粗鲁的家伙一定不会还你钱的。”

“可是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可以遵守规定,在那之前我应该先做好榜样,不是吗?”戈布林微笑着说道。

“希尔斯小姐...”那几个女孩被戈布林的说法打动,其中一位扎着双马尾的冒险者更是露出了迷离的神态。

“希尔斯的话很中肯,不过,按照酒馆的规定,赌博作废,参与赌博的人都要没收赌资。其他人老娘不计较,你们三个主使就别想逃了。”伊娜做了这个黑脸,将此事合理收尾。

狗熊,耗子,豺狼将自己身上的钱全拿了出来,将赌博所获还出去后,余下的数额还算可观。

“大姐头,你看着钱都出完,我们喝酒的刀子也是一点没有了,这酒钱......”狗熊嗫嚅的问道。

“老娘在这还差你这点?你们今天的酒钱老娘包了。”伊娜大手一挥,过掉此事。

“嘿,谢谢老板娘,您今天真是美极了,噢,战神在上,我竟然现在才注意到,真是罪过。”狗熊光速咏唱完这一段话,拉着恋恋不舍的豺狼就跑了。伊娜这明显是要给某人上一次课啊,可不能在这碍事。围观的人也都散了,伊娜的气场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

伊娜拍了拍耗子的肩膀,说了句“好自为之”就离开了,临走前还捎上了戈布林。

耗子就这么呆坐在原位,不敢作任何动静。

......

“伊娜小姐,你把我拉到这里,是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吗?”戈布林与热情的客人们作别,问向伊娜。单独开一间客房和她谈话,这种行为还挺出乎戈布林的意料。

事实上,伊娜的两次“声援”,也不在戈布林的计算中。她的初计划是原原本本只考虑自身和参与赌局人员而设计的。在获得希尔斯教典后,戈布林对魔力的认知更上一层楼,掌控木林的力量,是陌声判断戈布林能够游刃有余的理由。

诚然,耗子控制酒杯的手法极为高明,但是可惜的是,桌子是木制品——即良好的自然魔力寄体。戈布林一早就将藤蔓布置在整个桌子里,凭借这些额外的触手,判断勒普的位置易如反掌。如果说耗子有着第五阶的肉体控制力,那么戈布林就有近乎于第五阶的魔力控制力。耗子的落败是必然的,戈布林之后做的,无非是使收益最大化。

“没什么,老娘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什么?”伊娜摆弄着一旁的烟杆,随意一言。

“伊娜小姐还有抽烟的习惯吗?”戈布林跳着话题问道。桌上这根烟杆形体自然用料上乘,雕工精细且不落一点灰尘,精致轻奢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冒险者那会儿压力大,抽过几年。”伊娜拿起烟杆说道:“这玩意儿还是那几个老伙计送的,不知道现在他们还在不在为王室效力,还有没有活头。”

“他们会好好活着,光明神会保佑一切护持善念之人。”戈布林奉承道。

“你说得对,老娘也是这么觉得,他们很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像你。”

戈布林沉默,陌声是笑稀了。

“丫头,如果当时老娘不喊,任由你发挥,你觉得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伊娜无心问道。

“可能会爆发流血冲突,那时我的确有动手的意思。”戈布林没有隐瞒,回答道。

伊娜瞥了戈布林一眼,有些意外于戈布林的坦诚。

“你一开始就应该来找老娘,虽然耗子心不坏,但难保他不会动手。”伊娜好意提醒。

“您说的对。”

“...嗯,明白就好,你干活去吧。”

“好的,伊娜小姐。”

戈布林前脚迈出,没等后脚离地,伊娜再次叫住了她。

“这些就当作你今天的工钱,希尔斯。”伊娜掏出包裹放在床上,先一步离开。戈布林拿着包裹掂量,将它收到空间中。

是我的提议让你一举多得,戈布林,你应该感谢我,陌声憋笑道。

感谢你什么?拜你所赐,我被人莫名地说教了一番,我还没法辩解,你不要告诉我,你的打算就是让我玩一场不必要的游戏。戈布林坐在床上平复心情,兼无意识摸鱼。

因为你出色的表演,你收获了那些人敬畏你,喜爱你的目光,难道你不是乐在其中么?陌声调笑,借机隐瞒了自己的动机。

“......”戈布林只觉得很累。

......

“你是没看到刚才希尔斯小姐有多酷,里特尔!”酒馆散场后,双马尾女孩立刻跑到里特尔的商铺,锣鼓喧天地描述着她记忆里的画面。

塞尔维商会规定:未经洗礼的人员不得在冥途时分出入酒馆,赌场,竞技场等销金点。冒险者酒馆受这条法令的限制,所以在十一点以后会有一次清场。女孩被清退后,心里的幽幽余火无处发散,便来找里特尔闲嘴一二。

“......希尔斯小姐面对那样的绝境,依然镇定自若,风度依旧,凭借强大的精神和敏锐的目光临场反扑,将敌人刺于马下。明明是自己不擅长的事,却能凭借头脑化解敌人不择手段的进攻,在事后谅解这般下作行径。希尔斯小姐是真正受到狩猎女神庇护之人,她的威严怎么可能被凡人侵犯?噢,我的普林萨斯;噢,我的伊丽莎白......”双马尾一脸痴迷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演,她甚至原地跳了一段《金玫瑰园》。

嗯,就是这样的闲谈,听得里特尔拳头发硬,脑门发昏。

“......有关希尔斯小姐的赞美,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恐怕找遍兰登城内所有的贵族青年,都没有一个比得上希尔斯小姐,而且,她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说呢,里特尔...里特尔?”双马尾突然结束表演,擒住里特尔的身体摇晃。

“赛黎你别晃,我听着呢。”里特尔止住赛黎毫无界限的行为,感叹这些贵族小姐真是一个比一个没有常识。

“不好意思,我有些太兴奋了。”赛黎吐了吐舌头,捂住胸口掩饰紧张。正常情况下,赛黎可以算是一位文静的贵族女孩。

不知不觉中酒馆的灯光熄灭,因为是有新人加入,伊娜决定今天不开夜场。

戈布林忙活完,回到里特尔的商铺。由于夜里光线较暗,赛黎没有第一时间注意戈布林的身影,刚巧和她撞了个满怀。

什么东西,好软,这是戈布林的第一感受。她连忙扶住后者的身躯,避免她倒下。

仆侍一职做久做出了惯性,并非戈布林心地善良。

戈布林看着里特尔那饱含意味的眼神,猜测她和这位双马尾刚才应该是在说些和自己有关的事。

“你没事吧?”回看双马尾,戈布林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我,我没事,希尔斯小姐。”赛黎顺势伏在戈布林贫瘠的胸口处,遮掩着自己的表情。

戈布林扶起赛黎,后者简单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急匆匆地离去了。

“喜欢听卡米斯说书的人是这样的。”里特尔无奈摆手,看得戈布林又是一阵莫名。

“里特尔小姐,伊娜小姐没有留我住宿酒馆,意思是由你来安排吗?”戈布林提起这个相当关键的疑问。对戈布林来说,这可是她在此屈就的重要原因。

“嗯,呃,啊...还有这么回事啊......”里特尔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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