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夜很少来过市中心,除非是管理局亲自下达的任务地点在市中心,不然她更多时间依旧是在偏郊区呆着——
因为郊区公寓的租赁费便宜,甚至还有三个室友一起分担。
就算是管理局的执行官也和社畜没什么区别……
总感觉说出来很寒酸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这么流光溢彩的都市画面,姜凉夜内心还是有些新鲜感的:“你的酒吧就在这里?”
江羡抬手指了一下,在宽阔的、人流拥挤的广场后,能勉强看到一间不大的酒吧,规模不是很大,相反,更像是隐藏在繁华都市里的一个难得的清净场所,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这间酒吧外表其貌不扬,才有其特殊性。
江羡领着她们穿过人流,此时的酒吧已经差不多是热闹起来的时候,进入酒吧的一瞬间,姜凉夜也被装潢震惊了一下,不是想象中的灯红酒绿,甚至,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一个小酒馆。
灯光温和,并不刺眼,酒吧里的桌子零零散散,但是人却不少,有的捧着酒杯站在吧台前面和侍者随便聊天,也有人和朋友坐在角落玩着骰子,大概是在猜大小;也有的在舞池里的阴影处和谁暧昧。
众生相。
“你的酒吧,有点特别……”姜凉夜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招牌。
契约两个字很是显眼,大概是用霓虹灯管搭出来的,时不时变着颜色发光,这就是酒吧的名字——契约酒吧。
灯管字的旁边是一个淡金色的骰子记号,三个面都是六点,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就和自己的裙子上的标识一模一样。
“是有点特别。”江羡不置可否,心虚的侧了侧身子。
可能暂时只有陆眠知道,这家酒吧的特殊之处吧,不过江羡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瞒多久。
陆眠倒是熟视无睹,她不是第一次来,自然对契约酒吧的内部环境比较了解,这些表面上的构造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真正招待异能者的环境不可能就放在刚进酒吧的地方,那太惹眼,如果是这样,江羡免不了麻烦。
“电梯还在老地方?”陆眠食指弯曲,推了一下镜框,打量着酒吧的环境:“外面还是这么冷清。”
江羡呵呵笑了一下,撩开浓密的长发,拍了拍米色风衣的衣摆:“作秀嘛,可能有的人不太喜欢这么安静的地方。”
“里面可不安分。”陆眠意有所指。
她用的是安分,而不是安静。
再加上之前江羡所说的,冲突难免,需要定制的衣服才能展现出被自己庇护的意思,姜凉夜顿时心里一紧。
“你这酒吧真的合法吗?”
“嗯……怎么能不合法呢?”
酒吧的角落里有一座老旧的电梯,看上去年久失修,江羡轻轻按了按键,门开了。
姜凉夜也知道,这家酒吧不会像它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电梯是往下的,很快就到了,这一次门打开之后,才有了几分酒吧的感觉——即便姜凉夜之前并没有去过类似的地方,但也第一瞬间有了感应。
“这是真面目?”一直没出声的林别漓稍微蹙了蹙眉:“我能感觉到……有几分危险……”
林别漓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作为战斗系异能的觉醒者,她天生对威胁的感知很敏锐,尤其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感觉有危险是对的,因为熟客里有接近黄金血脉的异能者。”江羡倒是没什么表示,可能是习惯了,毕竟每天都几乎在和所谓“危险”的异能者打交道。
吧台中央灯光闪烁,不同颜色的酒液装进大小不一的玻璃杯里摇晃着、熠熠生辉着,但是吃过一次苦头的姜凉夜绝对不会再碰一次,围着吧台的人不少,大多都是精心画过妆,抬手落在吧台上和身边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着的女孩子。
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里的所有人,身上都弥漫着异能的影子。
和江羡说的一样。
不过姜凉夜似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这里无论是来访的客人、端酒的侍者还是那个在中央垂着眼睑,慢慢弹奏怀里吉他的驻唱歌手,都是女孩子——可能有的不算女孩子,她们更成熟,不过和江羡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后面那句从姜凉夜脑海之中跳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恍惚了一下。
被江羡的小计策迷晕了真是。
不想了。
“所以为什么,都是女的?”姜凉夜没能忍住自己的疑惑,伸手拉了拉江羡的衣角,心里的预感在告诉她,这可能就是江羡之所以表现得难得的心虚的原因。
“因为……”江羡果不其然视线飘忽,一时间都忘了把自己的衣角从姜凉夜的手中夺回来。
“因为这里是les酒吧。”陆眠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听不懂的话,我可以说的在直白一点,这里是,女同酒吧。”
对女同两个字过敏的姜凉夜:?
后知后觉的林别漓:?
被无情戳穿的江羡:……
坏了,这下瞒不住了。
等到姜凉夜有些莫测的视线攀上江羡的面孔的时候,江羡立刻举手投降,那一双一直半眯着的眸子也睁开了些许:“虽然这里是女同酒吧没错,但是我不是女同……”
好像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这话没什么说服力,江羡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是低落下去,最后戳着手指,一副被揭穿后的可怜样子。
姜凉夜心里对江羡丢掉的怀疑又回来了一些。
她总觉得江羡的话并不可信,这是她的第一感受,即便那个吻给她的感受并不和那晚上一样,但是也有可能是江羡刻意改变或是遮掩,想要做到这一步还是比较容易的。
你说直女有可能会开女同酒吧吗?有,但是概率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反正姜凉夜相信不了一点,即便她们现在所有的说法看上去并没有破绽,但是姜凉夜直觉觉得江羡有问题。
林别漓沉默了半晌,也许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那你为什么要开……”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她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为什么要开女同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