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军情!费斯特堡垒有紧急军情!”

雪铠城总督瓦里科夫及其同僚正在雪铠城的城墙上巡视,治安队长乔纳森也在其中。

就在这时,一命浑身是伤的帝国骑兵叫喊着策马冲进雪铠城,而后便从马上滚落,在两名帝国士兵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来到总督面前。

“怎么回事?!”瓦里科夫瞪着遍体鳞伤的帝国骑兵,心中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总督大人!费斯特堡垒遭到了雪民的猛烈围攻,好几百人,堡垒中的一个中队快撑不住了!小人冒死突围,前来送信!”

报信的帝国骑兵用最后的力气昨晚汇报,便一头晕死在地上。

费斯特堡垒,乃是雪铠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型要塞。

里面驻扎着一个中队的帝国士兵,专门监视西北方向雪民的动静,同时也维护着西北方运输道路的安全。

瓦里科夫在听到报告后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起,他一拳砸在城垛上,恶狠狠地说道:

“我说那帮雪民怎么安分了这么久,原来都是为了给我来波大的!很好,集中起来也省得我去找山林里找他们,正好一口气解决掉!”

依照往常的经验,雪民因与帝国驻军势力悬殊,所以都是以小队形式抢劫帝国运输队,像这种一次性出动几百人的情况实属罕见。

瓦里科夫对此深表震惊,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一次性重创这帮刁民野人的大好时机。

“副官,你带着一个中队留下和治安队一起维持秩序,其他人,立刻下去集结你们的队伍,即刻出发!”

“是!”

跟随瓦里科夫的军官们纷纷下去整顿各自的队伍,集结完毕后便在总督瓦里科夫的统一指挥下火速支援被围攻的费斯特堡垒。

除了留守的一个中队,雪铠城中的帝国守军约一千人倾巢出动,直奔被袭击的堡垒。

看着支援的部队消失在前往费斯特堡垒的路上,留守的副官可谓忧心忡忡。

他在陨落地也干了十多年了,期间雪民多次袭击帝国驻军,但也都仅限于小打小闹,干得最多的是偷袭运粮队,而且一直都是小规模活动,规模一两百都不常见。

而这次竟然有好几百人集结在同一个地方并攻打帝国修建的堡垒,副官不由得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虽然他毫不怀疑凭着总督的兵力和手下素质,击溃这支袭击堡垒的雪民队伍易如反掌,但副官总感觉有非常糟糕的事要发生……

“乔纳森队长,你怎么在这里?”后方忽然传来手下的呼声。

副官连忙转身看向后方,只见治安队长乔纳森带着数名手下登山了副官所在的雪铠城门房位置,面色阴沉。

副官见状下意识地按住剑柄,而乔纳森只是冲他不带感情地轻声道:

“这儿我来接管,你们先歇息吧。”

副官闻言皱起眉头,他望向乔纳森不满道:

“门房是开关城门的要处,不能有半点闪失,由帝国守军负责。你们治安队应该去城内巡逻,以防有宵小之徒作乱。”

“怎么,不信任我们治安队?”乔纳森摊开双手向副官大步走来,副官正不知如何开口,乔纳森便继续道,声音变得阴冷,“没关系,不信任是对的。”

乔纳森话音落下便打了个响指,跟随他的十多名手下取下背后的弓弩,朝着最近的帝国士兵便发射弩箭。

在场的帝国士兵们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连携带的武器都碰不到便被弩箭射翻在地。

剩余的帝国士兵们正欲拔剑对抗,乔纳森身后门外传来了密集的嘶吼声和武器碰撞声,接着十几名手持弩箭的治安队战士冲了进来,将弩箭对准副官和他幸存的部下们。

“你,你!乔纳森,你竟敢……”

副官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乔纳森,而乔纳森则摇摇头,叹息道:

“我说了,你们可以歇息了。你们不是埋怨国王把你们派到气候如此恶劣的地方驻守吗?我现在就帮你们解脱,让你们就此歇息。”

“帝国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副官愤怒地质问道。

“我只是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乔纳森的回答很简短。

而在控制门房后,两三百人的治安队按照之前的部署突袭了城内余下的帝国士兵。

帝国人对此毫无防备,高傲的守军不会想到平时被他们呼来唤去如同家犬一般的治安队士兵胆敢袭击他们。

治安队可谓是陨落地最憋屈的群体了,他们既要忍受帝国人的傲慢又要遭到雪铠城及陨落地居民的鄙视,心中怨气积累多时。

因而在乔纳森发动叛乱时,治安队士兵们都向昔日骑在他们头上的帝国守军们发起最凶狠的进攻。

尽管帝国守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要优于平日里充当打手的治安队一个档次,但由于治安队叛变的突然和自身兵力的不足与分散,城内的一百多名守军很快败下阵来。

“去把烽火塔点燃,是时候告诉我们亲爱的总督大人,雪铠城易手了。”乔纳森命令手下点燃烽火塔,然后转向西北堡垒的方向,心想:

公主殿下,成败与否就看您的了。

***

“怎么回事?!”

瓦里科夫带着约一个战团的部队火速赶到被袭击的堡垒费斯特时,看到的只有一地的箭矢和脚印,进攻的敌人的身影连半个都没有。

感觉自己被愚弄了,瓦里科夫策马来到要塞门前,冲着前来迎接的要塞指挥官大吼。

要塞的指挥官刚刚被敌人的攻势给效果一次,正心有余悸,被总督瓦里科夫一吼,连说话都变得无比结巴。

不敢直视瓦里科夫喷着火的双眼,要塞指挥官低着头道:

“一开始敌人人数众多攻势也十分猛烈,堡垒一度要失守,但在报信的骑兵突围不久后,他们便撤退了……”

“撤退?那些雪民就这么跑了?”瓦里科夫感到自己被戏弄了,但同时也疑惑,雪民此举目的何在?专程为戏耍自己一番?

“总督大人,烽火!雪铠城的烽火被点燃了!”正当瓦里科夫试图揣摩雪民的意图,手下人忽然指着雪铠城的方向急吼。

总督定睛一看,不由双目圆瞪:

只见雪铠城的烽火塔不知何时被点燃,象征着敌袭的黑烟一股股飘上半空。

“见鬼,我们被算计了!快回雪铠城!”

瓦里科夫连忙召集部队往雪铠城方向赶,走的是最近的路。

在率领军队回援途中,总督一直心存疑惑:雪民们对费斯特堡垒发起大规模围攻已经极为罕见了,现在他们竟然还能进攻雪铠城……

不,雪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而且以雪铠城的城防,他们这么做等于送死。除非……

瓦里科夫心中一骇:除非有其他势力参与进来,而且城内还有内应!

“啊!”

“小心两侧!”

“快趴下!”

就在他想到这一点时,瓦里科夫身旁忽然传来士兵们的惨叫声。

还未等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自己右肩便传来了一阵麻木感,接着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瓦里科夫本人也险些失衡从马上摔下来。

当他彻底回过神之际,惊恐地发现自己肩上正插着一支利箭!

“有埋伏!保护总督大人!”

自己身旁的亲卫反应迅速,一边吼叫着,一边将中箭的瓦里科夫拉下马,接着数个亲卫一同下马取下后背的盾牌围成一个圈将瓦里科夫护在其中。

中箭的瓦里科夫疼痛难忍,但他仍强撑着观察周边情况,而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地狱: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两侧的树林里齐射而出,落到正往雪铠城赶路的士兵们头上,由于毫无防备,一片士兵们在前两波箭雨中倒下,待到第三波箭雨射出时,他们才仓促地掏出盾牌组织防御。

瓦里科夫发现自己的军队已经进入洼地中:

两侧是三四米高的斜坡,斜坡之上则是一片树林,而中间的道路又较为窄小,可谓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为了尽快赶回雪铠城进行支援,他选择了最近的一条道路,结果就遭到了伏击……难道敌人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吗?

从袭击费斯特堡垒引己方主力出城,再到攻击雪铠城引主力回援,最后在必经之路上设伏,这绝不是那帮雪民能做到的。

瓦里科夫感叹之时,一队穿着金边铠甲的骑兵已经从一侧的树林里杀出,借着斜坡冲刺而下,目标正是行军队伍中间的两个弓箭营。

面对近距离骑兵冲击,弓箭手们压根没有应对的手段,甚至来不及散开,便被猛冲而下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行军队伍顿时被骑兵从中间拦腰截断。

而与此同时,前方通向雪铠城的道路也传来一连串的闷响声。

只见十几根粗大且被点燃的圆木带着熊熊的火焰从两侧斜坡上滚下来,靠前的一些倒霉士兵直接被滚落而下的圆木撞翻在地或者压在下面,而前方的道路也被彻底堵死。

而与此同时,后方的走过的道路也传来了重物滚落声,回头一看,瓦里科夫内心彻底发凉,连中箭带来的剧痛都被暂时忽视:

数颗巨大的滚石从两侧斜坡落下,在后方士兵惊恐的注视下将他们的后路彻底堵死。

而在前后道路皆被截断之际,箭矢还在一波波落下,而两侧树林中也冒出了数量不明的身影,他们手持兵刃,排成阵列面朝下方的帝国人,似乎是等待收割的猎人们。

这些家伙绝不是雪民,逃进山林里的野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装备和训练……

瓦里科夫很快察觉伏击他的人不是山林里的雪民,而是,他所想的其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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