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指数：19】
站在钟楼顶层，可以俯瞰到几乎大半个校园，眼前的校园已然化作白茫茫的一片。
被规则影响的草木和建筑，正在一点点地恢复原样。
这其中也包括伊娅的耳朵，正在一点点地下移，变回人耳的形状，这个过程又疼又痒，时刻折磨着她的神经。
比起双耳，她的虎口更是痛痒难耐，出格震颤嗡鸣。
“呼呼呼……”
呼出一口热气，口罩下的嘴角洋溢着病态的笑容，她目光如刀，她扫视着操场上的人群，像是在看一堆小面包。
感受到少女的视线，下方的众人呼吸都是一滞，大气不敢喘。
他们不明白这目光的意义，虽然隔着千米远，但却有一股若有若无威压，朝着四面八方弥散开来。
就在不久之前，这个瘦弱甚至有些矮小的身影，可是亲手抡死了一只规则怪谈。
没了规则庇佑，稼穑被无常二人重创，土遁逃走了，剩下的伪人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被系统蛊惑的学生很快便在道盟和冥府的人合力之下，统统束手就擒，等清洗完记忆后再送回来。
范无咎和谢必安二人对视一眼，不慎放跑了稼穑，他们也很无奈。
伊娅一路狂奔过来，路上的花草和路灯被她破坏地七零八落怕。
范无咎看了眼还在发癫的伊娅，揉了揉太阳穴。
“比起这个，还是先解决她身上的问题比较好。”
一旁的谢必安也是心领神会，抬起裹挟着纯白灵气的受掌印在范无咎背后，而范无咎则是双手掐诀，将那股白色灵气运至自己的指尖，取一缕黑色灵气与之融合。
恰逢此时，伊娅已经冲到他们跟前，精神状态不大正常。
范无咎用指尖朝着伊娅点去，却不料伊娅却突然闪身，对着范无咎的腰就是一棍。
“难道连你们也要害我！”
二人交手数十招过后，范无咎硬吃一棍，被抽飞出去数十米远，狠狠砸在墙上，而他指尖的黑白灵力则趁机没入伊娅的眉心。
谢必安扭动着鼙鼓，满脸愁容，就上去扶吐血的范无咎。
“好哥哥，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被小丫头打死了，咱家的脸也跟着一起被丢尽了啊。”
“咳咳咳，忒，这丫头劲儿还真不小，单打独斗我还真不一定稳赢，咳咳，忒。”
一边呕血，他一边运功，试图抹去腹部的太阴火，目光移向远处站定的伊娅。
此刻的伊娅，满眼蚊香圈，手环上的数字渐渐攀升。
那黑白灵气没入她的身体之后，开始沿着她的经脉游走，等到精神指数高于二十，理智逐渐恢复。
伊泠从她身上退出，结束附身，精神指数还在继续上升，激烈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她只觉得脑阔晕乎乎的，偷跑的小脑飞回来了，萎缩的大脑也重新鼓包，恢复正常。
呲呲呲。
虚幻的茎叶敛入瞳孔深处，头顶的曼陀罗金花也重新归位，回到她的眼前一公分的位置。
装机完毕，大脑正在重启。
大脑旋转跳跃，宇宙最原本的物理法则、数学公式开始演绎，眼中的蚊香圈消失，瞳孔开始逐渐聚焦。
咽了口唾沫，伊娅樱唇轻启，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众道士屏住呼吸，用看领导讲话的眼神朝她看去，等待她的高见。
“咕，阿巴阿巴。”
刚开机，她还要再缓缓。
贾文成见状，知道这是仙人上身状态结束了，上前行了一个道礼，恭敬道：“这次的事情，多谢小友以及仙人前辈了，我谨代表道盟，表示由衷感谢，如果方便的话，小友能否替我想她老人家问个好。”
“咕，好。”
伊娅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很离谱，道盟里面比她厉害的人应该大有人在，就她那天展现出来的能力，感觉还不足以让对方脑补这么多。
这背后的诸多巧合与误会，别说是她，恐怕就连作为传话人的贾老登也不完全清楚。
不过不管此前怎么样，经此一遭，之后怕是坐实了她背后有仙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仙人上身，她怎么可能突然爆发那种能力呢？这整个学校都被她冻住了。
如果不是规则墙与虚神大忘阵的双层限制，那股寒流恐怕还能继续向外扩散。
这一战过后，学校的操场是变得坑坑洼洼，钟楼也矮了一层。
至于道盟怎么向普通人解释这件事，如何自圆其说，蒙混过关，这不是她要关心的。
这些事事情刚一结束，无常二人就溜走了，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倒是留下一群下属鬼差在忙里忙外。
学校里的猫很多上辈子都是人，他们需要一只只核实登记、对生死蒲。
生死蒲是个APP，一群鬼差对着手机一刻不停地点点点，据说是和冥府生死蒲联网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屏幕都横过来，伊娅怀疑他们趁领导下班，正在偷偷摸鱼开黑。
倒是有一点她很在意，这些鬼差两两一组，是修炼了某种特殊的功法。
范无咎打出的黑白灵气，让她的精神指数重新回归正常值，效果立竿见影，比红蓝药片见效快多了。
老实说，她不认为自己的病是生理因素导致的，起码不单单只是生理因素，这其中一定有点玄学的东西。
她感觉发病时的状态和双相病患不太一样，而且既然能用灵气这种极为玄学的调和，那大概也和玄学脱不了干系。
她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问题，当精神指数小于20时，每下降一点，实力会都大幅增强。
可问题是那种状态的启动她很难控制，启动后也会变得六亲不认。
世上一切力量的获取都要承担相应的代价，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正在变得紊乱。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手环上数字跳动的频率变快，虽然目前还在40到60之间，但是却忽上忽下极不稳定。
如果她也能修得无常的功法，并掌握那种黑白灵气，说不定就能治好自己的双相情感障碍，并且让那种特殊的精神状态，为她所用。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是核聚变，能产生巨大的能量，但也极不稳定，人们都在寻求可控的方法。
她现在的问题也是不可控，决定暂时把低于20的那种状态称作「聚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