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不知从何起,就一直是这副景观,永夜的天空繁星遍布。

夜色,才是宇宙原本的颜色。

这梦幻湖泊在百年前也如此美轮美奂。

银发如流水般,又秀如蚕丝,盘卷于缀满星光的翠蓝湖面;

发丝沉入微波荡漾的湖水,柔和的曲线在水中飘逸;

银月洒下空灵的柔光,银发灿灿生辉。

非彼银取自月,而是月取自此发。

端坐在湖面的少女,摆动浸入湖水中的双脚;

星芒的灰瞳,见这泛起鳞波的水面,她名抿起娇唇,甜美的笑意就如这水波一般绽开;

她潜入湖水,娇小的身躯沐浴繁星之海。

月光皎洁无暇,映入水中,追随那柔弱的身影,佑她无恙。

微凉与梦幻涌入身心,倾听湖水流动的柔和;

最后潜到了岸边 ,念念不舍地踱出湖水。

长发似闪亮银河,从湖中婉转至岸边,托起了繁星点点,缀满了星光,这是朴实的华丽。

岸边等候许久,典雅的女子俯首,微睁的双眼下,柳绿的眼瞳流露出恭敬与悠然。

枝状的犄角偌大,如似蓬勃生长的树苗,嫩芽在角尖探出尖芯。

芽根色的长发披肩,有几缕像是枝条的发缕自然地融在这秀发中。

她开口,似生命日夜不息地钻出土壤;

“「您,觉得如何?」”

少女娇唇轻启,清脆得有些稚嫩的玉音似柔风一般;

“非常美丽的地方,这夜间的白天,盛满繁星的湖水,这里的静谧,舒适;”

“但你,仅凭自己一人,是否能保护好这桃源呢?不该出现的秽物正在腐蚀你。”

“「我可以。」”

“试着向你的子民求助吧,无论过去如何,你养育了他们。”

直视少女能看穿一切的深邃,却保持着清澈的双瞳,

女子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少女抬起双手,轻抚女子的脸庞;“那是你不能所及的事,千百年来的自责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不要让你的子民,再次向你提问:”

“「这是为何——?」”

“「祖扎娜,赫茤瓦」”

——

“啊啊啊啊!!”

明明是十分甜美的一场梦,不知为,却把翰林惊醒。

大哥皱着眉头满脸是无语与疑惑。

“你怎么了?被鬼上身了?被神托梦了?被魔物控制了?做噩梦了?还是翻身压到刺儿了?”

“都没有,大哥,只是……好梦幻的梦。”

“你这是做什么鬼梦,吓得我睡意全无。”

“真的抱歉啊,哈哈哈。”

大哥重新躺下,试着闭上眼养神,翰林也躺下,仰望这半夜半日的天空。

一个问题从心底冒出:“大哥,你听说过祖扎娜.赫茤瓦吗?”

“听说过,安尼谬地区的神嘛,怎么了?”

“(均匀的呼吸声)”

“我***”

手表电子钟的滴滴声在清晨八点准时响起,

没有熬夜的日子持续了好多天,睡眠习惯改过来的翰林睡得十分甜美,起床时精气神十足;

伸个懒腰;“好久没睡的那么爽了~”

旁边的大哥的眼眶和熊猫一样,黑眼圈重得像被人一拳打黑;“好久没通宵了。”

大哥在煲了汤,递上一碗给翰林。

这碗汤色泽金黄,入口浓郁,其中不知名的肉和蔬菜烹煮得恰到好处,每一口都能感受到鲜美的汤汁与细腻的口感交织的美妙。

“大哥,这肉是什么肉?”

翰林一口闷完赞不绝口,但还是对这肉感到好奇。

大哥望望倒地的人群,意味深长地一笑。

翰林肠胃一紧,被人狠狠扼住一般,差点吐了出来。

“开玩笑的真的是,瞧你那样,这是从魔物消化腔里取出的还未消化的肉。”

“呕!”终究还是呕出来了。

大哥拍拍手,收起结界后,察觉到了一丝动静:“哦呀?好像有人,应该是个小女生。”

“不会是新闯进来的人吧?”

“看看不就好了。”

大哥虚空一掐,黑袍的被魔力流卷起摆动,往后一收,一个人影就往这边飞来。

“怎、怎么回事!啊啊!”

银发的少女稳稳落在地面跪下,揉着脖颈;“好像被人掐住了命运的咽喉……”

“由希?”

这身校服,和这辨识度很高的头发,翰林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同班同学,也是赫宇的同桌。

由希抬起头确认了一眼翰林,再看向大哥,瞬间结巴了:“你你你…「救世主」……”

“哼,看在你还有点眼光,不像旁边这二货,我就——”

“唔!”由希吓得抱头一躲,

大哥抬起手,转身舀来一碗汤:“来,喝汤。”

哪怕这汤看起来很美味,翰林还是不敢直视。

由希战战兢兢地接过这碗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让几乎一天半没吃东西的她吞了口口水。

翰林竖起大拇指:“大哥是个好人,(也许),喝吧。”

由希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是在安尼谬地区都出现了不少紫雾,出现紫雾的地方都出现了人员失踪。

她本在的临时避难所出现了紫雾,头一晕便出现在这里,同赫宇他们一起。

然后捏,出现了一只巨型蜘蛛史莱姆把他们给封进虫茧里,由希侥幸逃过一劫。

由希不忍心直视倒地的同伴们,紧紧握着拳头;“你们能帮我唤醒他们吗?”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能不能成。”

“哦?说来听听?”

“地上的濯澜花从高空看,由点构成了一幅安尼谬的古图腾「南奥摩欧」亚人的祭祀司会刻画这个图腾,咏唱祖扎娜的童谣;”

“半夜的天空将要扭转,静谧之林将会歌唱;在万物勃发的大地上奏响祖扎娜.赫茤瓦的宏伟事迹;”

“只要在那儿,图腾的中心;”由希指了指一片空地;“唱起那首歌谣祖扎娜.赫茤瓦的柔光便会洒下,带来荣华富贵 治愈万物;”

“”

由希一幅神神叨叨的史学家模样可

算是改变了翰林内心里对她的评价;

一个柔静小女孩,怎么跟邪教徒似的?

东倒西歪的人们被三人搬到一旁。

翰林轻轻放下昏迷的希原老师,发现她嘴角弯弯的,好像在笑。

再仔细一看,这张脸很平静。

也许是翰林眼花了。

直起腰活动活动,僵硬的腰间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张脸,这发色,和由希真的很像啊,连名字都差不多。”

大哥一直在笑,不知知道在笑什么,把昏厥的人们放倒在一旁。

由希在一朵濯澜花旁跪下,双手抱拳,闭上眼睛;

还未等她唱出她所说的歌谣,

一只巨大的蜘蛛投下阴影。

与其说是蜘蛛,不如说是一坨不可名状,长满眼珠的肉块上伸出六条节支腿,身上还有那熟悉的藤蔓触手;

皮质褶皱覆盖在节支腿上,枯如树干,肉团地下还有一张可憎巨嘴,从里生出一条又一条粘滑蠕动的长嘴。

转动着诡异的眼球,看向下方卑微的人影;

如此巨物悄无声息地出现,从腹部伸出垂涎酸液恶心至极的粗长口器,螺旋遍布的锐齿布满口腔,悄然从身后接近由希。

无人察觉。

放下手,缓缓低头看向从自己身体里伸出的诡异物体,咀嚼着带有自己衣服残片的肉块;

双眼无神,意识像是被吸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副画面展现在脑海里;

一缕发丝垂下,贴着惨白面庞,她的双手已然无力,垂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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