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秦可可身份证上的日期，生日在八月，确实成年了。
默默将她的生日记下，顾泽阳生疏的操作着电脑，帮秦可可登录。
“您好，请问需要充值多少呢？满三十送十元、满五十送二十、满一百送五十。”
他照着吧台上的价格牌念道。
“我也不知道充多少诶.....随便先来个五百吧？”
秦可可拿出手机，随手就扫了五百。
对于她这种小富婆做派，顾泽阳早已见怪不怪，用系统帮她充值五百，赠送了三百元。
感觉毕业前她都用不完了。
做完登记，顾泽阳就将身份证还给秦可可，但后者还站在吧台前，眨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
“班长，已经登记好了，你可以去上机了。”顾泽阳提醒道。
“我不会。”秦可可理直气壮的说。
“那我来帮你吧，你想坐哪个位置？”
顾泽阳表现的很耐心，虽说是熟人，但这可是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位顾客，自然要好好对待。
“唔...就那个位置吧。”
秦可可小手指了指距离吧台最近的那台电脑。
这个位置正对着吧台，显示屏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掩体，刚好可以透过缝隙悄悄看顾泽阳而不被发现。
于是顾泽阳从吧台抽屉里取出酒精棉片和一次性耳机罩，带着秦可可走向那台电脑。
秦可可是第一次来网咖，眼前的景物让她觉得既陌生又有趣，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四处打量，灿金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摇摆。
当然，空气里有淡淡的烟草味这点得扣不少印象分。
走到心仪的位置，秦可可却不是很想入座了。
“这里好脏啊....”
她看着有脱皮的电竞座椅，和表面落了一层灰尘的键盘鼠标，噫了一声。
尤其是挂着的耳机，居然还泛着淡淡油光。
“原来网咖都是这样的吗....”
秦可可忽然觉得网咖也没那么有意思了。
早就料到这一点的顾泽阳拿出酒精棉片在键盘鼠标上擦拭，直到它们变得干净才将棉片丢进垃圾篓里。
至于椅子，顾泽阳则是搬来吧台后的电竞椅，那是他刚才坐过的。
毕竟是网管不会和客人一样，粗暴的对待椅子，所以这张电竞椅应该是整间网咖里最干净的了。
担心秦可可会介意，他又打开崭新的酒精棉片把椅子擦拭了一遍，再铺上一层餐巾纸。
“书呆子你好敬业啊....”秦可可有些吃惊的说。
“服务行业，总是要想办法让客人心满意足才行的。”
顾泽阳轻声说，脸上挂着标准的营业式微笑。
他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是当混混还是网管，总是要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才行。
更何况待会要来的“客人”有些特殊，正好可以提前拿班长练习一下。
“哦哦哦。”
秦可可愣愣的点头，娇俏的脸颊变得有些绯红。
她似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了。
不是因为他成绩超过了自己，也不是因为他是叶夕雪的跟班。
只是因为在某个午后，她偶然瞥见了正在复习的顾泽阳。
阳光透过窗户，在少年身上映出璀璨的金辉，一双清亮的眼眸正专注的看着书籍，心无旁骛。
很平淡的画面，但秦可可却移不开目光。
看着专注的顾泽阳，她心里不自觉想。
‘为什么他能学的那么认真呢？真是个书呆子....’
她没有和平时一样去挑衅他，也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而是挑了个稍远的座位，双手托腮，略带好奇的望着他。
她想知道，这个书呆子究竟能这样看书多久。
这是秦可可第一次对异性感到好奇，就像是女孩在商场里看到了一个造型独特的布偶，忍不住驻足观望。
少年看着书，少女则是看着读书的少年。
一切都静悄悄的。
秦可可也忘了那天下午她究竟看了顾泽阳多久。
只是依稀记得，从那一天开始，她有时会不自觉的瞥向他，甚至在人群当中，她也能一眼认出少年的身影。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一般。
再然后，秦可可与顾泽阳的互动频繁了许多。
相处的时光里，他偶尔会惹自己生气，偶尔又会让她开心。
这种滋味就像她喜欢喝的酸奶，酸酸甜甜的，让她情不自禁的露出甜蜜的笑容。
回忆至此，秦可可看着营业模式的顾泽阳，脑海里忽然有了个想法，于是她眨了眨眼，对他问道：
“书呆子，你刚才是不是说.....服务行业就是要想办法让客人满足才行呀？”
“嗯...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应该没问题。”
顾泽阳顿了顿，接着强调道：“但仅限于十一点前。”
班长大人确实帮过他不少，偶尔满足一下她大小姐的小任性倒是没有问题的。
“知道啦知道啦~”
秦可可说着，忽然坏坏的笑了起来。
在她坏笑的时候，两颗雪白的虎牙在唇瓣间若隐若现，看上去像是准备恶作剧的猫咪，俏皮又可爱。
“那首先，就麻烦网管先生帮我倒一杯可乐咯~”
恶作剧的时候，秦大小姐一反常态，娇滴滴的撒娇道。
班长大人的声音很符合她的外貌，是那种毫不做作的偏幼萝莉音。软软糯糯的，加上那撒娇的语气，让人心里痒痒的。
像是一位可爱的小妹妹，不禁想要好好宠爱她。
而且顾客就是上帝，客人的要求一定要满足。
于是顾泽阳倒上满满一杯冰可乐，放在她的手边。
“网管先生，我想吃夜宵~”
于是一桶加肠加卤蛋的泡面被端了上来。
“网管先生，你平时都玩什么游戏呀？”
面对这个问题，顾泽阳忽然犯难了。
“我平时不打游戏。”他说。
他休息的时候确实不打游戏，因为打游戏很容易沉迷，一旦上头，就特别浪费时间。
尤其是遇到猪队友把自己坑输了，心情就会变得很差，很影响睡眠质量。
基于这个理由，顾泽阳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就不玩游戏了，而是开始在被窝里看病娇漫画。
游戏可能会使人暴躁，但病娇漫画不会，它只会让人心潮澎湃。
除非它断更或是挖坑不填。
想到这里，顾泽阳又想起了水洛最新连载的病娇女仆，他可是很期待后续发展的。
就是不知道作者什么时候才更新。
“诶....书呆子你居然不打游戏吗？”
秦可可有些意外，她听说男生大多都会玩一个叫撸啊撸的游戏，就连她的手机里也有几款换装类的游戏。
枯燥乏味压力大的学习生涯里，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来放松精神的。
“那你平时休息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呢？”
秦可可好奇的歪了歪脑袋。
“一般是健身。”
顾泽阳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休息的时候都是在看涩涩的病娇漫画吧？
感觉这话要是说出口，他在班长大人眼里的形象就算是彻底崩塌了。
听完顾泽阳的回答，秦可可倒是关心的看着他。
“那你岂不是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健身.....书呆子，你真的不会累吗？”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高压生活，秦可可就觉得有些窒息。
“累吗....”
顾泽阳喃喃重复了一遍，脑海里也开始思考。
其实他也说不清这样的生活算不算累，只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要考一个好成绩让爸妈开心，要和叶夕雪上同一所大学，将来一起在北方手牵着手，看纷纷飘飞的鹅毛大雪。
这样想想，似乎也就没有那么累了。
“其实也还好吧。”
顾泽阳笑了笑，对秦可可淡淡说道。
“书呆子....”
秦可可还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与白天被叶夕雪注视时后背发凉的感觉不同，这次的寒意并不单是心理作用，而是切实的生理反应。
就像是在大热天突然被丢进了地下酒窖，阴冷刺骨。
温度的急剧变化让秦可可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看向顾泽阳，发现后者此时正神色严肃地看向吧台。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个皮肤苍白的高瘦男人正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声息，无人知晓他究竟是何时来的。
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了午夜十一点整。
“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