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声响盖过了银莺的脑袋。

整个世界的色泽都暗淡了三分,因为敲门声而亮起的声控灯,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银莺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前的女人,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容。

却是煞白无比,没有一丝血气。

“恶灵?!”

做了几乎快一年的除灵师,银莺自然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什么。

恶灵。

银莺立马反应了过来,想要将大门紧闭。

可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劲,大门却还是一动不动。

银莺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却发现,一股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色浓雾,已经缠绕到了她的手臂上。

正是那一些黑色的雾气,将大门抵住,一动也不能动。

见过恶灵真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银莺自然知道。

教科书上是这么写的。

“见到过恶灵真容的人,短则一小时之内,长则一周,都会死于非命。”

更不要提还有很多带有攻击性的恶灵。

遇上它们,几乎只有当场死亡的下场。

哪怕是现如今最强的除灵师也不例外。

怎么办??

银莺的心砰砰砰跳了起来。

因为过于紧张,双腿竟一时发软,跑都跑不起来,无法迈开步子。

银莺拼命地想要转动自己的头,想要掌握现状。

起码不能坐以待毙,站在这里等死。

“恩公?你就这么害怕?这么不想看奴家的脸么?”

“奴家又不害你。”

可令银莺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恶灵见银莺没有逃跑的迹象,也没有立刻动手将银莺给吃掉,反而还故作伤感状,开始抹起了眼泪。

好机会!

在短暂的大脑宕机之后,银莺立刻就想通了,现在应该要做什么。

北珊。

她可记得,自己家里现在可还有一个除灵师在呢。

和她这种三流除灵师不同。

能在束灵会这种地方上班的,多半都是有几把刷子的。

“救…救命!北珊小姐!!”

银莺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拼命转头,向着屋子里喊着。

可紧接着,银莺却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房间里原本那个坐着北珊的椅子已经空空如也。

可桌上自己的手机却还在响着。

整个房间更是破烂不堪。

不仅水泥支柱破开了裂缝,外墙也开出了大洞,任由屋外的风雨呼呼地往屋子里面刮。

自己一分钟前还靠着的阳台,此时已经消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透过阳台的断壁残垣,可以清晰地看见马路。

结果,本来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道路也出现了龟裂和下陷的痕迹,对街的玻璃大楼更是破的乱七八糟,给人一种下一秒它就会立刻倾倒的感觉。

就算是老久城区,也根本不会破成这个样子吧?

这….这是哪?

事实根本不容银莺多想。

她的脖颈感受到了一阵阴凉。

随即,那名女鬼便转了半圈,走到了银莺头转向的地方。

“恩公,北珊是谁?”

就在这时,路边突然刮起了狂风。

风刮起了面前女子的黑色长发。

随风飘扬,把银莺的视线遮蔽了大半。

“恩公,你背着奴家,和其他女人搞上了么?”

“你不记得千年前你与奴家在树下的约定了么?”

银莺的视线内,只剩下了那名女子。

四目相对,银莺第一次看清了女子的双眼。

那是一对美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眸子。

可这对眸子中,却藏着无数情感。

满满的执念,满满的怨怒。

如烈火般灼烧着,似乎快要把银莺给吞没了。

“回答奴家,北珊是谁?”

“北珊….北珊…”

“她是一个除灵师,马上就会把你祛除在这个世界上!”

巨大的压力压垮了银莺,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任何的谎言来欺骗面前的这个家伙。

就好像在这一副眸子下,她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

大声将事实喊了出来,压在银莺身上巨大的压力好像也被卸掉了大半,终于,银莺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风小了,女子的长发也落在了她的身旁。

好像她的法力用光了一样。

可女子眼中的火焰却燃的更热烈了。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不知为何,见到女子一副想要做什么的样子,银莺竟然壮着胆子问出了这一句话。

“恶灵由人的灵魂生,之前恩公转世,奴家却痴情地等着你…”

“恩公现在应该不记得奴家了才是。”

“不过啊…恩公还是一样的花心呢~背着奴家找了别的女人,还是一个除灵师。”

“奴家这就去把她杀了,恩公就只属于奴家了~”

女子却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就好像在忏悔一般。

可一句接着一句,她的语速却越来越快。

语气中的怨念也越来越深。

最后,肉眼可见的血色气息形成了红色浓雾,漂浮在了她的身旁。

“杀!”

“恩公有奴家就够了。”

“赶走…”

“弄坏。”

“杀死!”

“直到恩公的脑子里只存在奴家。”

银莺也算是明白过来了。

面前的恶灵好像把她错认成她的夫君了。

倒是没有想要对自己下手的样子。

不过,她好像对北珊小姐起了杀心。

怎么办?

银莺不知道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原本应该坐在自己房间里撰写着灵符的北珊却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了自己的手机,依旧在播放着那激昂的音乐。

结果还一卡一卡的。

像是死机一样,不断重复着一个段落。

“to…ra…to…ra…”

“恩公,你说的那个,叫北珊的女人在哪?”

“奴家去把她解决了,这样恩公的心里就只剩奴家了。”

喘过气之后,银莺终于有了思考的机会。

之前一直被这个家伙扼住脖子,连操作的空间都没有。

“北珊….北珊…”

“哦,对!北珊是我之前养的一条小狗,它已经病死….”

嘭!

咔!

嗙!

银莺只感觉自己的耳边刮过一道风,自己身旁的大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横飞出去,撞到了走廊上,把原本就破旧不堪的大楼撞出了一个全新的口子。

女子横眉冷目地看着银莺,右手伸出还未收回,正冒着一丝青烟。

银莺转头看了看自家的大门,又转回头瞧向女子。

“….”

“….”

“恩公?”

“你就算和野狗的冤魂搞在一起,都不要奴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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