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横穿整个神圣帝国的疆域，出乎凯尔纳斯意料的是，沉默寡言的格蕾并没有选择在途经她父亲的领地时离开队伍。
不过这件事也只是让凯尔纳斯小小的惊讶了两天而已，很快她就把注意力投到了另外的地方。
那就是格蕾最近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像是带着某种怪异的欲望？
贪欲或情欲？都不是。是食欲…
格蕾看凯尔纳斯的眼神好像带着饥饿似的，血族无论如何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种族，凯尔纳斯身为血族自然对这种捕食者看猎物的眼神再熟悉不过。
和奥斯维纳曾经看自己的眼神不同，或许是因为格蕾的实力和奥斯维纳天差地别，所以才没有奥斯维纳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凯尔纳斯并没有找格蕾谈到这个问题。
因为凯尔纳斯正面临着比格蕾眼中欲望更加严峻的问题。
她梦到罗宾了，连续好几天。
在梦境中，化身火焰巨人的罗宾用岩浆铸成的长剑刺穿她的身体，一次次让她陷入濒死，又一次次用魔法将她治愈。
痛苦宛若实质，那种火焰灼烧皮肉，点燃衣物的感觉，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身上倒是血肉被烤熟的感觉。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凯尔纳斯。
每每从梦中惊醒，凯尔纳斯的身上都是一阵冷汗，好像噩梦不止是噩梦。
凯尔纳斯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如果她不是血族而是孱弱的人类的话，精神大概已经崩溃。
“呼…”
深吸一口气，凯尔纳斯闭上眼，脑海中满是在姜楠家被罗宾凌虐的场景，还有在公园里面对罗宾时的局促，逃命时的恐惧与慌乱。
以及，目睹罗宾死亡后的释然和短暂喜悦。
罗宾已经死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自己会梦到罗宾呢？凯尔纳斯也不知道。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一个死人，可每当在梦中看到那个表面可爱但内心阴暗至极的家伙，心理上的颤栗不会作假。
罗宾于凯尔纳斯来说已经是一个心理阴影，和奥斯维纳一样，难以忘记。
“神子冕下。”
身旁，格蕾将凯尔纳斯从思绪中唤醒。黑色的眸子里一如既往带着些不曾表露的欲望。
“啊？哦，有什么事么？”
总算从思绪里抽身，凯尔纳斯匆忙从床榻上站起，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格蕾。
少女黑色的发丝悬在身前，无风自动。
“到圣山脚下了。”
言外之意是该下宫殿了，不过格蕾并没有明说。
“嗯，我知道了。”
点点头 凯尔纳斯沉默着往外走去，格蕾静静跟在她的身后。
因为种种事情感到焦虑的不止凯尔纳斯，还有格蕾。
自从那天喝了凯尔纳斯的血，她近些日子里好像中了魔，每到晚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每次一看见凯尔纳斯，鼻翼间总会弥漫起怪异的百合花香，恍惚中还能够闻到皮肤下血液的香气。
不对，为什么她会觉得血是香的？
格蕾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等上了圣山，格蕾还得趁着圣女接见凯尔纳斯的短暂时间里去向第一主教报告这些时间里得到的信息。
心力憔悴，要知道，在不久前格蕾还是无法无天的公爵之女，何时这么卑微过？
……
下了马车，凯尔纳斯和霍格尔碰面，然后手牵着手向圣山顶行去。
一起从坎伯特回来的天罚骑士团成员则并没有回到他们的驻地，而是就地扎营，等待着教会安排人手来补充物资。
不出意外的话，神子今日回来面见圣女，明日一早大军便又要开拔，东边的蛮族还是气焰嚣张，圣女指派的部队只是防守，虽然让蛮族们损失些人马，但却没能打击到蛮族人的士气。
这些抢劫惯了的人没那么容易放弃掠夺，嘛，毕竟如果不抢够物资的话，等冬天到了，说不定饿死冻死的人比打仗死的还多。
“东边好像出问题了。”
沿着上山道路的边缘，霍格尔站在崖壁边，经过神圣帝国都城的时候，她听到了些不太好的消息。
“是蛮族出什么问题了么？”
微微偏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凯尔纳斯下意识的以为是那所谓的蛮族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是，蛮族还算不上什么东西，弹指可灭。”
霍格尔的回答让凯尔纳斯越发好奇起来，不是蛮族还能是什么？
在凯尔纳斯能够得知的消息中，教会在人界的东边应是只有蛮族这一个敌人，在一个教会能够洗脑绝大多数人的世界，除了直接的战争，好像也没什么可称为问题了。
为什么凯尔纳斯会默认将蛮族和战争联系呢？因为东边如果出现比蛮族更强大的敌人早就传遍天下了。
“…？”
带着疑惑的看着霍格尔，凯尔纳斯歪了歪头。
“…没事了。”
霍格尔沉吟许久，最终没说出她自己所得知的消息。毕竟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傕。
她从一位观星术士那里得知，在东边的东边，出现了与魔界相似的气息。
那是一位年迈的经历过和血族之间战争的术士，应当不会感觉错误。
只是霍格尔并没有亲身感受到观星术士所描述的那种气息，所以她并不好下判断。
更何况，她的这位神子本就是魔界的公主，不提还好，一说到可能有其他魔界的人来到了人界，没人可以保证她不生出逃回去的心思。
衡量再三，霍格尔隐瞒下了这个消息。
“嗯。”
凯尔纳斯倒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消息，她的骑士既然不愿意告诉她，那便不再追问。
她轻轻挽住霍格尔的手臂，带动着霍格尔加快步伐，向圣山都山顶行去。
霍格尔只是无奈的笑。
至于格蕾？黑发的少女远远的跟在凯尔纳斯和霍格尔身后，静静看着二人亲密的姿势。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慌忙压下心中不对劲的感觉，格蕾也加快了步伐。
她得快些去第一主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