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村坐落在鹤山之中,虽是依山傍水,但道路崎岖不平,村里也没什么特产,人家也就那么几十户。

年轻人都去了山下的镇上,年轻劳动力本就不多,再加上闹鬼这么件事儿,这村里更是只剩下一堆垂垂老矣的老头老太们。

来到村里,梁长卿三人打听到村长家在何处,待到他们来到村长家时发现这里的房子和村民的房子一样,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窝棚。

村长听闻梁长卿三人是八荒剑门的修士前来捉鬼时,立刻欣喜地将带离了他的家,转而到了一户刚成亲没多久的小两口家里。

这小两口也是十分恭敬,似乎是提前知晓三人要来,赶忙将饭食端上桌子。

小两口的房子是木头造的,说是要给梁长卿他们住,而小两口去别人家住上几天。

知晓村长要这么做的时候梁长卿三人连连拒绝,但抵不过对方再三礼让。

一共六人,梁长卿三人坐在饭桌前,而村长和小两口则是站在一旁,说着吉祥村最近闹鬼的事情。

事情起因是老刘家的儿子去上山劈柴撞了鬼,回到家的时候就高烧不退,嘴里念叨着乱七八糟的什么,接着第二天老刘家三口全部横死。

自那以后村里经常会有村民看到夜里有鬼,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而他作为村长理应要处理这件事情,于是找了先生来看看,先生说老刘家小子是山上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去找戏班子唱鬼戏。

当顾怜问到先生让唱的鬼戏有什么作用的时候,村长倒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想着是年纪大了,所以梁长卿这时候开口道:

“鬼戏是专门给阴间那些的,不光是鬼、不干净的东西,闲游的鬼差也会被鬼戏吸引,鬼差和孤魂野鬼一起会听戏待到鬼戏唱完,鬼差就会将那些孤魂野鬼一并收走,是这么说的吧?”

“对、对!不愧是仙人!”

村长连忙点头称赞,继续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三位仙人就先在这里住着,等明儿老朽再来,带着三位仙人去山上看看?可好?”

梁长卿点头,道:“也罢,麻烦了。”

“哎,那三位仙人先吃着,咱走了。”

话罢,村长将小两口带走,屋中只留下他们三人。

顾怜看着桌上的饭菜一时间觉得难以下咽,一盘猪肉,两盘炒青菜,还有几个馒头。

猪肉看着很干,估计是晾着的腊肉,青菜也是粗梗的那种,馒头看起来也全是杂质。

“先吃吧,一会儿好好休息。”

梁长卿则是直接动筷子,顾怜和王春生看着他动筷,也纷纷吃了起来。

“呸——这猪肉好咸!”

顾怜蹙起小眉毛,不满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多吃点馒头压一压呗,还亏你和我一样穷苦人家出身。”

王春生拿起灰色的馒头递给顾怜。

“口味太淡了而已——”

顾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浪费,吃干净些,用碟子拨一点吃,这可能是小两口和村长能给咱们最好的东西了。”

梁长卿给二人演示自己怎么吃的,拿起碟子每道菜都拨了些。

王春生好奇地道:“那这么穷,能给得起报酬嘛,毕竟这是剑门的委托。”

“给得起给不起也来了,那还能如何?”

梁长卿淡淡地说着,顾怜和王春生没接话,但翼虺却是接了话。

翼虺出现在梁长卿旁边,笑嘻嘻地挥舞着手刀:“那就把他们都杀了呐!那个女的怀孕了,把她杀了就是一尸两命!”

“......”

梁长卿是真的习惯了翼虺没有底线的说辞,权当对方放屁。

“哎哟,人家开玩笑啦——”

翼虺看梁长卿的面色不对,立刻笑嘻嘻。

“三少爷,你理理奴家嘛——你理一理奴家,奴家就告诉你一件事情。”

翼虺的脸出现在饭桌上,梁长卿不得不看她。

“嘻嘻,三少爷看奴家啦,那奴家就告诉三少爷一个秘密——大美人也来鹤山啦。”

“你怎么知道?”

梁长卿直接在王春生和顾怜二人面前开口和翼虺对话。

而王春生和顾怜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这个梁师兄的癔症是越来越严重了。

“你们走的时候我去悬赏台了,看见大美人接的秘境悬赏。”

“喔,如此。”

梁长卿点点头,然后发现王春生和顾怜都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

“呃,梁师兄和那个人在说什么?”

“我也好奇。”

被这么一问,梁长卿忍不住嘴角一勾,笑道:“她说王春生晚上睡觉会不会打呼。”

“我?不打啊!”

王春生皱眉,澄清道:“我晚上睡觉太老实了!”

...

......

“呼——呼————”

晚上,梁长卿躺在自己储物戒里的便携床,被另一张床上的王春生如雷般的鼾声折磨着。

小两口的家一共两间卧房,他们二男一女,那么自然是他们男的一屋,剩下的那间是女的了。

“睡不着。”

梁长卿叹了口气离开了屋子,出到院子里,山村的空气让他感觉到一丝凉意,但不能轻易催动灵气的他只能用储物戒里的锦袍来取暖,他的头微微一侧,站在黑暗中用脸靠着肩上的白绒。

天气很配合这次的委托,闹鬼——

乌云遮蔽望不见月亮,空气的温度足以让液体凝结成冰,一股风吹来就像是有鬼在梁长卿裸露的皮肤上吹气似的寒冷,周遭的漆黑将这个气氛凝的老紧,就连那能躲人或什么东西的草丛里传来的虫鸣都显得诡异至极。

梁长卿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锦袍,不由得吐槽一句:

“吉祥村,真是个闹鬼的好地方啊。”

话罢,他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喀——”

就像是什么在地上摩擦一下似的,像是鞋子落在了地上,但它刻意地轻落。

身后仿佛站了什么人?

好像在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一瞬间,梁长卿的背脊好似被阴风灌入,冰冷感一直从脊梁疯狂地爬到了后脑勺,他浑身皮肤一紧,后脑勺一缩。

“呼——”

有什么在他后脖上吹了口气,瞬间恐惧感在梁长卿心头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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