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认为制造红衣厉鬼？”璃都震惊了，“我虽然知道不少驭鬼使会培育自己的厉鬼，但是这种做法也太过于恐怖了！他不是让厉鬼去吞噬厉鬼成长，竟然是以活人的魂魄，来供养这棵桃树，颠倒阴阳，以此来诞生红衣厉鬼！”
“出发吧，璃。”
张枫打开窗户，纵身一跃！
还真相信自己啊……璃犹豫了一下，红色的细线将张枫缠绕，一路飞到了那座院子的高空。璃感受到了那冲天的怨气，她觉得这个鬼吃了应该和自己来到阳间之前吃掉的那个饿死鬼差不多。
不过——
她松开了自己对煤气罐的掌控。
五十个煤气罐同时从高空坠落，在砸到地面的一瞬间……爆炸……随后是二次爆炸！冲天的火光仿佛要摧毁存在的一切，震耳欲聋的响声让被璃吊着的张枫都感觉耳朵要聋了。
“煤气罐这么猛？！”
璃都愣住了。她拉着张枫就直接跑路，都不用去想那个东西还在不在了。院子多半都移平了，这下子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处理了。那棵桃树就算没断也彻底废了，看之后有没有机会过来把它给吃了。
“此为物理驱鬼！如果有鬼驱除不了，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火力不够，核弹能炸大妖，我煤气罐炸个半红衣，不是轻而易举？煤气罐那可是远销海外的廉价导弹啊！”
张枫到底在说什么璃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确觉得所有修行者似乎都有一个误区，境界越高，就越是不去依赖这个时代的属于普通人的力量。而现在，璃感到震惊。她好像终于知道这个男人，这个名为张枫的男人，如今和入定的时候是怎么驱鬼的了，也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没钱了。
“煤气罐一百一瓶。我净赚十九万五千。我勒个去，我都可以回我老家买个一百平的房子了！首付是完全够了，之后的月供大概以一个月三千……我好像不是供不起啊！以后我也要变成有房一族了吗？可是我这个房子的租金是半年一交，这样浪费钱有些不太好吧？”
突然手里有了一笔钱之后，张枫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买房？成家立业？”璃提着张枫回到了那栋高楼，然后从容的离开。就算是看监控，也不会发现是他们两个弄的煤气罐爆炸。
大概只会觉得是房产的主人堆砌了煤气罐然后炸了。
毕竟，谁又知道这些煤气罐是从哪里来的呢？就算是调查周围所有的监控，调查一个月，两个月，也无法看到有煤气罐送入其中的现象，至于那个幕后之人是不是死了……
等明天再来看。
“对啊，璃，这接近20万我自己出的话，我家里人就不用出钱了，本来我爸妈是说打算给我出钱买房的，好在前两年没下手，我当时是觉得月供有些太高了，但是突然有一笔给了首付的话，也就还行。”
“你这个道士过得也太难了一点。”璃不由得有些感慨，“想要赚钱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而且你回你老家买一个一百个平——长宽各三丈的屋子，也不算大，想要拜访祭坛都不容易。”璃并不忘记凸显自己的人设。
张枫摊开手：“我也没有办法啊。不敢接协会和两界山的活，我觉得至少等我到夜游的境界，可以阴神出游的时候，可以试着去协会接任务，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走熟人渠道吧！”
说到这里，他有些兴奋：“这波，莫夏丽这里走通了，她自己搞得古董店，搞不好会有一些——那种门路。”
“那种门路？”璃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说，摸金校尉之类的？”
“对对对！说不定可以接一点那种生意，你知道的，有些墓不能随便下的。”
璃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僵尸的话，你打不过吧？”璃的目光在张枫身上打量着，“冤魂被锁在肉体内部，怨气和阴气的滋养下，变得僵硬如铁，凭你现在的血气，就算是最基础的僵尸你也不见得打得过，你的横练功夫太差了。”
“诶~这话你说得我就不爱听了，是，我横练功夫是差。但是你倒也有些看不起了，谁没事儿和僵尸硬碰硬啊！除非是什么白毛，飞僵——不然，你听说过乙炔没有？”
“什么？”
张枫摆了摆手：“工地上用来焊接钢筋的乙炔火焰，那个火焰能够达到三千度。肉体坚硬如铁？真铁我都给你烤化了还肉体！如果莫夏丽真的找到我这这些事情，让她搞点乙炔喷火器过来，随便几个僵尸，我一样的烤。有实体的东西——又不像是你这种红衣厉鬼可以虚实转换，从意识层面直接把人抹杀。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璃能够说什么呢，虽然按理说张枫应该用黑狗血和做过法的糯米先破了僵尸的钢铁之躯，随后又用桃木剑刺穿对方的心口将郁结的阴气和怨气释放。最后再进行超度。才能让魂魄和肉体同时安息。
但是，乙炔？
三千度？
额……好像真的不是烧不化，再怎么阴气郁结……铁都能烧化来着……僵尸肯定是扛不住的。
除非是白毛或者飞僵，移动速度很快，也可以用术法隔离火焰。否则，普通的僵尸和跳僵，应该抵抗不了这种东西。
应该说科技的发展是真的迅速吗？璃觉得就算张枫不是那个“命中注定”。自己这一趟也是真的不亏。
她突然觉得，这个名为张枫的男人，一直不出现在协会和两界山面前，未必是因为会得罪两边的人，他该不会是想要——走另外一条路吧？
到时候直接释放核弹把各大宗门覆灭了……毕竟协会也无法掌控这些“凡人的武器”。从协会成立之初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当然，协会的高手对这些武器也很是不屑。毕竟——到了日游和夜游的境界，就算是被炮弹瞄准，倒也不是不能形成幻像或者鬼打墙之类的现象，干脆用遁地之类的道术躲起来。
很多这个境界的人并不把凡人的武器放在眼里，可是，至少张枫这个境界，很有用啊。
于是，璃突然问：“你对人类的武器，很看好吗？”
“当然！”张枫颇有些侃侃而谈的意味，“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大型激光武器，天基武器，电磁炮——就这些武器，等哪一天真的技术实现到可以正式投入战场的地步。我管你什么僵尸，你的移动速度能够达到光速？哪怕你是旱魃。我激光之下，焉有不被射穿的道理？又譬如说天基武器，最早他们提的那个上苍权杖。绕近地轨道运转，基准打击，威力堪比陨石坠落。什么大妖？山头都给你打碎咯！电磁炮更不所了，知道放电妹的都知道。”
最后那个你在说什么？
“总而言之，单纯就我来看，十几年前，听说道门天师王离成就大天师，成为活着的陆地神仙。说是和大妖雪女同归于尽。就很显然，前所未有的境界并不能消灭大妖。这世上的大妖还有那么多，历史上却只出了这么一个大天师。指望用道术消灭大妖那完全是搞笑。但是凡人可以。
只需要一百年或者更近，也可能更远——大妖就可以被消灭。无论是协会也好，两界山也好，都没想清楚。一旦大妖被消灭了，这些武器会对着谁，他们觉得自己修炼道法可以活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用古老的经验来衡量如今的时代，自以为渗透了凡人的权力层，却也成为想过，那些人愿意被支配的理由，一旦那些被他们掌控的人拥有了消灭他们的力量，倒霉的是谁我不说！”
他说这个的时候，目光仿佛看到了不算是遥远的将要成为注定事实的未来：“凭借我的天赋，肯定也是能多活不少年，到时候……我的选择才是对的！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山门，亦或者现在有些别的想法的协会，到时候不被收编，那就等着激光瞬间洞穿天灵盖，连神光都逃不出去的那一瞬间吧！你也知道，很多凡人也能够抵抗道法的侵蚀。像是高官有龙气庇护，士兵和屠夫身上的煞气，有钱人身上的财气——这些人虽然不通道法，但时代的潮流在被推动。”
作为曾经的，张枫口中的那个唯一的大天师，唯一的陆地神仙。璃其实很想反驳两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反驳的话说不出口，或许，她内心是和张枫所想的一样，她期待那样的发展。又或许，是因为张枫看看而谈的姿态，让璃不忍心去破坏。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无论如何。
璃点了点头：“你的选择肯定是正确的。”
毕竟，他才是被选中的那个“一”。他的意志，或许，等若天道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