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容易。
虽然有系统指点的功劳，但这都是实打实，凭借后天努力争取来的。
这不是在系统干预下，用叶枫纠结的洗脑模式，直接增加的好感度。
一想到刚刚的任务奖励，他是忧喜参半，高兴于和喜欢的人增进关系，又担忧这种方式是否有违爱情本来的模样。
他自问还是拥有很高的道德底线，因此在这类做法面前，内心一直都很挣扎与犹豫。
当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听到好感度的增加，这片刻的喜悦被时间冲淡后，叶枫心底的负罪感就一直挥之不去。
面对自己所爱的人，他真的做不到不去在乎她的看法。
而且不止一次的会去想。
假如我是她的话，面对这种情况，究竟愿不愿意被人强行改变看法。
答案显而易见。
然而，他做了就是做了，这一点无法狡辩。
他不能在享受过系统的好处后，又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这种行为。
他已经享受过好处，体验到好感度的增加，所带来的便利。
因此，他会去思考。
这种被人强行灌输的爱意，究竟是不是他原本期待的爱情。
思考后，犹豫过，也挣扎了。
此时此刻，他双手紧握……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就算他已经做过，无法再去谴责这种行为，那至少可以制止接下来的发展。
被强行灌输到一百好感度的心上人，那和只存在于网络上的模拟爱情游戏，其中的虚拟傀儡人物有什么区别？
正是他已经享受过这种便利，感受到这种好感度提升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之处，所以就更应该去制止这类做法。
爱并不是让人成为提线木偶。
于是，他咬着牙，沉声说道。
“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派发这类任务了？照这样下去，有朝一日好感度被提升到了一百，可又如何呢？这种虚无缥缈被灌输的爱情，并不是我最终想看到的。”
这一刻，他是犹豫的。
又有几个人，面对唾手可得的爱情。
关键那个任务目标，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能止住自己心底的欲望呢？
而此刻，叶枫做到了。
【想不到你这小子……原来不只是嘴上说说的，还真是一个正人君子。】
【不错，思想觉悟挺高的。】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假设命题。假如你拥有超能力后，到底要不要让你爱的人，最后爱上你。】
【不过，你小子还想的挺美。区区一百好感度都来了，真以为系统是万能的啊？我只能告诉你，发布的这些任务奖励，很消耗能量的。秦水洛又不是什么路边的大白菜，人家那是万古无一，尊无可尊，贵无可贵的唯一神体。】
【能复制出一条无上大道，出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本身就已经很匪夷所思。你不会真以为，系统强行改变她的规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任何和她相关的一点事情，那都是和天道挂钩的。刚刚就只是摇了一个骰子，都快给我累吐血了。】
【这以后只要和她有关的东西，积分必须全部涨价。】
看着仍然愤愤不平的叶枫，系统化身的剑仙小人，忽然坏笑了一下。
【你觉得系统在洗她的脑？】
【你小子想的还挺美，你知道洗她的脑，需要消耗我多少能量吗？】
叶枫冷哼一声，有些不置可否，“难道不是吗？”
【那当然不是！我只能告诉你，这根本不是洗脑。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因果律吗？】
“这我当然知道，不是无上大道其中的一个。”
【嘿嘿，知道就好。你只用记住，这个好感度的来源，并不是无根之水，放心大胆的用吧。也没谁会给她洗脑，是属于你的东西，终究还是你的。】
叶枫冰冷的追问，“你什么意思？因果律我自然知道，万事有因才有果。当果变成定局时，就又会产生无数合理的因。”
“可这和好感度能有什么关系？”
系统化身的白衣剑仙虚影，慢悠悠的转了一个身，只留给他一片背影。
【你就慢慢猜吧，反正不是你所说的洗脑，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永远关机。】
叶枫听的一头雾水，可也知道系统的尿性，下定决心的事情，追问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作为自己的系统，他也能感受到，它根本就没有撒谎。
不过……
这系统竟然能借用因果的力量，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比他从前设想的更加高深莫测。
经过刚刚的一番交谈，虽然他心中的疑惑变得更多，但总算能稍微松下一口气。
只要不是给秦水洛强行洗脑，生硬的注入好感度就行。
这严重涉及到了他的道德底线。
他自问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烂好人，但是在对待爱情面前，却是没有任何私心的忠诚。
这也让他能放心大胆的，继续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刚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改此前的忧虑，兴奋的来回踱步，似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现在这好感度，应该还不能去见她吧。下一个任务什么时候发布？”
“这都已经几分钟没增加好感度了，能不能快点发布任务。”
听到这话，系统纵然再是程序，也学着人类的模样，人性化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小子……
它就知道，果然逃不过真香定律。
须臾间，投影而出的小人消失不见，他的脑海中再次回荡熟悉的机械播报音。
【鉴于宿主要求，支线任务分析中。未找到相关合适任务，还请继续等待时机。】
叶枫重新翻看着系统的界面，商城中的物品已经大变模样，所有的东西后面都被添加上额外备注。
（注:对秦水洛使用时，会消耗百倍积分。）
房间里面，又玩了一会游戏，秦水洛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他有点想睡了。
电竞椅上，他往前挪了一下身子，伸直的小腿踩在地面。
果然，踏实的触感，更能让人安心。
秦水洛抬起头，透过半透明的窗户，凝视着天上属于他的那颗星辰，下意识摸了一下长发。
真凰星依旧在吸取真龙星的能量，正因一丝丝变化而更加夺目，宛如随时都会化作一条火红的真凰，展翅翱翔直入九霄。
根据在师傅闭关前的交代，他在心底默念着秘法，一点点加强着真凰星的地位。
秦水洛在心底默念着时间，最多还有一年，真凰星就会彻底与真龙星融为一体。
而他这段时间需要做的，就是要时刻保持真凰星的主导地位。
这不仅需要秘法的相助，还要在行为上拥有一定的暗示引导。
这也是他不能坚持，去剪掉头发的原因。
虽然真凰星暂时压制住了真龙星，但也需要防备最后的突然反扑。
毕竟他当了十几年的男孩子，昔日的真龙星璀璨到极致，就算被真凰星汲取了三年能量，残留的能量依旧不容小觑。
他拥有师尊传下的秘法助力，又让真凰星坚持了整整三年，真龙星最后的反扑终究是小概率事件。
只要不是外界带来的强烈干扰，就不会发生这种突发情况。
呼——
兴许是感受到压力。
他吐出肺中一口清气，心底默念着师尊的教导，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他绝不允许真龙星，在最后还有反扑的力量。
默念片刻口诀后，秦水洛更显疲惫。
长年累月存在的伤痕，四肢百骸中的强烈痛楚，让他险些站不住脚跟。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深色的瓶身表面有星光流转，其中的药丸只剩下一半。
秦水洛从中取出一颗，没有饮水，直接放入口中，咕噜一下咽了进去。
微妙的能量在血液弥散，最后被送往全身。
随着奇异能量的扩散，他身上一直存在的痛感，被压制住了部分。
这是师尊在闭关前，最后炼制的奇药，也是他能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药丸的作用终会产生抗性。
因此，他不得不每个月抽出几天，去停止使用药丸的效果，以便能真正长期利用下去。
见秦水洛站了起来，田轩放下手中的鼠标，问道。
“回去吗？”
秦水洛点点头。
疲惫状态下，他不太能出口回答。
半新汽车行驶在油柏的路面，窗外的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乡间的小平房。
这一路上，秦水洛都微合着双眼，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一丝情绪。
也根本无从知晓，实则一直在忍受着剧痛。
“妈，我回来了。”
“好，困了吧，上去睡觉吧。”
简单的寒暄后，秦水洛完成洗漱，走到床边，轻轻褪去身上的衣物。
黑暗中。
他打开手机，看着聊天界面中的一个名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一夜无话。
楼下的狗吠，以及有些吵闹的杂音，让秦水洛睁开了眼眸。
他缓缓看向窗外，平静的眸子中似没有喜怒。
假如是熟悉他的亲人，一定会知晓。
现在，他有些生气了。
是谁在楼下说话？还不及细想这件事，秦水洛脑袋忽然歪了歪，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可爱的小脸蛋上，罕见的有些疑惑。
身体上与往日不同的微妙之处，让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究竟是哪里不太正常，现在的秦水洛还不知晓。
她也不太着急，而是慢悠悠的伸出小手，在被子里面摸索了一小阵子。
忽然，就在某个瞬间，她的身体僵硬了那么一下，耳朵尖尖处弥散着一丝，任何人也发现不了的红晕。
紧接着，她又把手拿了出来，这白白又嫩嫩的五指，在阳光下面着实有些晃眼。
果然，木得了……
触及时的奇怪的电流，还有身体上的细节变化，她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冷着脸，小声的抱怨着，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
略显偏软的可爱声线，又有一丝少女的清脆。
“我就知道会这样……不就是昨天多念了几遍咒语，让真凰星的能量短时间彻底压过了真龙星。”
“就是还不清楚，这样的变化会持续几次。”
虽然明知道，会有一天彻底变成女孩子，但她还是会怀念，曾经还是男孩子的身体。
高规格的双人床，距离地面还有一段空间，她掀开被子，翻了一个身。
而后坐在床沿上，纤细的小腿往下伸了伸。
往日的习惯没有发生，并没有触及拖鞋柔软的鞋面。
抱着这样的疑惑，她缓缓低下头。
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白嫩的脚丫，随后又用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与脚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面。
她琉璃般的眸子深处，闪烁着一丝错愕，转瞬即逝的呆滞后，又再次面无表情。
她这是？变矮了一点点？
这次变化，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下一秒，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略显不屑冷哼一声。
果然，变成女孩子什么的，真的麻烦死了。
原本尚且合身的鸭鸭睡衣，此刻穿在她的身上，就显的稍微偏大那么一号。
墙边斜靠着的落地镜，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卧室中的画面。
镜子中身形娇小的少女，藏在宽松睡衣中的身躯，这种另类的反差视觉效果，看上去宛如邻家妹妹一般可爱与乖巧。
再配合那张能让人犯罪的天使面孔，很难不让人生出怜爱之心。
秦水洛没有在意这些不重要的细节，就算再漂亮也只会让她在心底翻一个大白眼，而是散发着淡淡的颓废丧气，撑在床沿上胳膊一个用力，如蝴蝶般轻盈的落下，精准无误的踩在拖鞋上，而后伸手推开房门。
她真想看看。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在楼下叽叽喳喳个不停，打扰她悠闲的懒觉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