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算了,你还是继续让我有罪吧……”
陈道下意识想要反驳她,但是仔细一想,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他真不是什么大善人。
只能说顾怜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大善人看着陈道蹲在地上“忏悔”的样子,先是把自己的衣服给拉上,遮盖住被左右夹攻过的胸脯,然后才缓缓地蹲下。
她努力和陈道平视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道捂着肚子。
“你不舒服吗?”
她的双手捧着那张波澜不惊的小脸,目光如炬。
在曾经有过诸多名场面的综合楼前,陈道和顾怜面对面对着,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指着肚子,一个面红耳赤骂骂咧咧,一个表情漠然哼哼唧唧。
“没事。”
陈道的视线转向了右侧,同时伸出手来把地上的一根草杆捏起来。
这玩意儿还挺长的,大概有二十多厘米。
“我妈妈说,肚子痛的时候,轻轻揉一揉就好了,我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是双手托着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妈妈的这个说法,是用在什么时候的?”
陈道觉得不对劲,因为顾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陈道的腹部,准确来说是腹部朝下。
他拿着手中笔直但是脆弱的草杆,在顾怜的面前晃了晃,这才把她的注意力稍微分走一些。
“上个月是十五号,再上个月是十六号,上上上个月是十四号……。”
她抬起头,努力回忆着自己是怎样在夜晚揉搓肚子以缓解疼痛的。
好家伙,那我真办不到。
“我这揉了只会更严重,所以算了,谢谢你的建议。”
陈道笑着,对她的好意表示感谢,可是顾怜非但没有知足,反倒是向前挪了一步,同时伸出来小手,就朝着陈道的肚子去——
“那是你揉的不对,我给你揉——”
“欸欸欸欸!男女授受不亲啊!”
陈道连连后退,将原本两个小矮子之间的距离又扩大了一些。
顾怜见到被躲开了,心中有些许的不满,立刻向前挪动,又跟了上去。
“你刚刚明明都摸了我的!我怎么不能摸回来?”
她也不站起来,就这么蹲在地上向前挪,步伐很小,很蠢,甚至有点像是哥布林——不对,有这么好看的哥布林吗?
“那是意外,那是你拿钱逼我的!”
他立刻转身逃跑,但用的也是这个蹲姿,两个人远远地瞧起来就像是两颗球,在综合楼前滚动着互相追逐。
陈道想的是能少一点债务就少一点债务,才顾不了那么多——虽然从结果而言,他的确赚了,但是也输了些尊严。
“不准跑!让我看看你肚子正不正常!”
“不要!你这是图谋不轨!”
顾怜在后面气呼呼地追着,陈道在前面放肆笑着,等到顾怜靠近了,又忽然远离,主打一个闹着玩。
而这爽朗的笑声也让不远处的其他同学被迫被吸引过去了。
你要是在学校看见俩蹲着跑的“侏儒”,其中一个还是学校的校花,谁会不想多看两眼?
毕竟是考完期末就等于放假,半个小时之前的沉重气息早就已经被寒假靠近的声音所消磨,等到下周拿成绩前,有的是时间玩。
所以现在在操场上打着“运动”的幌子拍拖的人一大批,但更多的,其实是在篮球场打球的男生。
多的是文科班的学生。
新池四中不仅仅只是一所专注于提升学校纸面成绩的学校,虽说最为突出的一定是一本率,但是在全市,乃至全省的篮球比赛,也算是有过优异成绩的。
没错,指的就是八强。
文科班的第十八班,又称为体育班,是全新池四中最容易得脚气的班级,也是雄性荷尔蒙最多的地方。
而这种时候,也多的是在球场边等待,索性就盯着综合楼前的两个小豆丁看。
“那是顾怜吧?”
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加上又有在健身,这位皮肤黝黑的男生看起来颇有威严。
别的篮球场都不加人,只有两个半场在认真打,其他的要么是带着个女朋友耍耍,要么是有小孩子在玩,不合适。
所以这个球场已经排了五个队伍了,他们这儿还差一个。
“她运动神经挺不错呀,蹲着还能挪这么快。”
边上是他的好兄弟,同个班的,还是校队的控卫。
“不是,重点不是她在追着一个男生吗?”
他高一的时候就在顾怜隔壁班,一直都没有听说过顾怜有男朋友,甚至和男同学都没什么往来。
高一的时候,似乎有个男的和顾怜闹了冲突,顾怜一句话都没说,第二天那个男生就退学了。
而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肯说,兴许,要等到从新池四中离开才会有谈论这件事情的那一天吧。
“哦哦哦,那男的目测也有一米七五往上吧?”
矮个子的控卫,摩梭着下巴的胡渣,仔细的盯着陈道的身体。
“不是,你想这个干啥……顾怜也有一米七吧好像?”
高个子忽然有种担心自己的后庭,目光向着边上的男人,有些不寒而栗。
矮个子的那位甚至都不搭理边上的男人,将视线紧紧跟随着陈道的身上:
“我是在想那个男的会不会打球,我们这不是缺一个吗?找个人凑凑数开一局而已——”
“不是,人顾怜在拍拖,你老惦记你那球干嘛啊?”
“对吼!可以让顾怜和我们一起?这还真不错,顾怜来了,对面那些大高个肯定不敢上对抗啊!到时候不都让出来给她投!把把空位啊!”
“你是真油盐不进啊!”
这两个男生的讨论最后以一个刚到球场的高一仔的而结束,终于也算有了参加比赛的资格。
而陈道也终于被顾怜追上,狠狠地用脑袋撞了一下后背,给他疼得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装死,心说以后也要找个机会顶撞回来!
“你没事吧?”
顾怜拿着陈道慌乱中丢下的草杆,轻轻地捅了捅陈道的鼻孔。
“去去去,脏不脏呀!”
陈道的装死无果,恼羞成怒地抓过那个草杆,掰成两段,丢了。
她看着被丢向远方的“圣剑”,终于体会到了一丝丝陈道当初捡到笔直的树枝的快乐了。
“你真坏——又不给我玩,又不给我摸,也不和我说女朋友的事情……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