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肆虐,苍穹战栗,大地龟裂,天与地仿佛回归于创始之初的混沌。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巴蒂城内,目睹了此幕异象的守卫与巡逻侍卫们一脸说不出来的震撼。

托雷尼亚在上,孤陋寡闻的他们从娘胎里出来到现在从未见过这等天地奇观。

“队长,这已经超出我们的工作范畴了,我们要不要通知审判庭的骑士?”

“通知什么?已经通知到位了,没见人已经到了吗?”巡逻队长白了自己的下属一眼。

“跟《创世录》里的世界末日一样。”闻讯赶来的骑士怔神地呢喃自语。

这显然也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像是被一根筷子搅得浑浊不堪的天空,给人一种脆弱得随时都会塌下来的窒息感。

难道是天神动怒了??

这是见识匮乏的凡人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任凭他们如何联想也不会认为这完全超出他们认知的异变会是某个阿尔伦本土生物的杰作。

尤其是人族,在他们看来,能支配天地的只有神明。

此时,巴蒂城外的荒山上。

九尾神狐伫立于混沌的天地之间,身上的毛发燃烧着妖冶的火焰,比身长的九条狐尾如窜动的绯炎,将这支离破碎的天与地隔绝开来。

只是将假身投射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就引发了天地异象,五名魔族仅仅与这只神狐对视了一眼便毫无征兆的爆体而亡。

虽说魔族只有在魔界才能将它们真正杀死,在阿尔伦将它们杀死只会把它们遣送回去。

解决了几只微不足道的虫豸,高傲的九尾扬起狐首,回首瞥了眼身后倒地晕厥过去的绯桃后,眼眸一闭,巨大的虚影如一缕燃尽的烟灰般逐渐散尽消逝。

大地停止崩坏,天空恢复清明,月色重显,除却晕厥过去的绯桃以外,这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觉起来是清晨。

“狐狐.........”觉着床铺有些硌人,绯桃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从四脚着地,像只猫咪一样伸了个懒腰。

“嗷嗷~~!”小狐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是还没睡醒,异色的狐眸带着些许迷离。

好困困,一定是床太硌狐了,导致自己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不对劲的说。

看清周围的景物,绯桃才逐渐意识到问题所在。

妈耶,她这是在哪??

昨晚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逐渐回溯,绯桃的脸色也越加苍白。

“对了,魔族的说!”绯桃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身上没有伤痕,衣物也很整齐,没有被撕扯的痕迹。

她明显还在山上,可是,魔族呢?昨晚追杀她的五只魔族哪里去了??

绯桃可不相信这是那几只魔族良心发现,放过自己了,她宁愿相信十恶不赦的罪犯良心发现也不会相信魔族良心发现。

魔族可是毫无善恶概念的种族,它们的世界里只有对上级的绝对服从。

与阿尔伦大陆的任何一个种族都不同,魔族不具备感情系统,包括怜悯在内的所有情愫与它们都是绝缘的,称他们是没有感情的禽兽也不为过。

所以,辣么大的五个魔族,一大早起来怎么全都跟露水一样蒸发了似的?

还有,被五个大魔头追杀的情况下,她是怎么睡得着觉的啊??

绯桃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晕倒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失去了意识,却感觉意外的踏实,有安全感,于是就顺理成章的睡着了。

真奇怪。

绯桃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是因为释放了压榨妖力的增尾还是倒下的时候硌到脑袋了,亦或是睡得太过头了,总之,小脑阔非常不舒服。

与此同时,饥饿感可是不会随着睡了一觉而减缓的啊。

“咕咕咕.......”绯桃发现自己似乎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处在饥饿状态。

现在还得顶着饥饿去魔族的巢穴一探究竟。

啊啊,明明她都已经不是骑士了啊,为什么这种事情还是非做不可呢??

要不,回去通报给审判庭,让他们去处理就行了,自己干脆回去吃午饭得了。

纠结片刻,绯桃戳了戳食指,鼓了鼓腮帮子,小步小步的挪动着,朝下山的反方向走去。

魔族的巢穴非常危险,可她就是有些放心不下。

一路上,她已经做好在沿途发现魔族的准备了,可等她走到昨晚的老巢前却发现推车仍旧放在那儿没有被推回去,现场一只魔族的踪影都找不到。

怎么会?

这诡异的场面让绯桃很是诧异。

昨晚追杀自己的魔族不见了不说,连看守老巢的魔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批货物重要到让五名魔族押运,总不至于在外边搁了一夜也不运回去吧?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昨晚那批追杀自己的魔族不见了,守卫巢穴的魔族也不见了。

又或者说,这座巢穴的守备力量只有那五名魔族,它们不见了,巢穴自然就被清空了。

可是它们上哪去了呢?

绯桃的小脑袋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穷凶极恶的魔族不可能大发善心,放过晕倒的猎物不补刀,查看了一下现场,绯桃也没发现什么打斗痕迹,总不可能是它们当场爆炸,连渣滓都没剩下吧?

这离谱的可能性绯桃想也没想就略过去了。

“难道是?.........”思来想去,绯桃倒也想到一个还算合理的可能性。

那就是自己身上,由玉柔九霜用她的血亲自为自己刻下的防护血咒。

可纵然是那些魔族触发了自己身上的九尾宗族咒术也不该被炸成渣吧?

绯桃清楚那些防护血咒更多的作用是保护自己,而不是反制敌人,因为如果在效果中添加反制措施会减少一定的防护作用。

为血咒的防护性着想,玉柔九霜只考虑如何最大程度保护绯桃,没有考虑更多的反制敌人。

不,准确的说,是保护绯桃身上的妖狐血脉。

包括在绯桃的身上设下保护血咒,那个女人只凭一己独断做事,从不过问与关心她个人的意愿。

白狐女孩微阖上双目,记忆的潮水逐渐将她环绕。

‘呜哇哇!好,好疼的说!.........’

‘母上别!我疼哇!呜呜呜.........!’漆黑之中,任凭绯桃如何的大哭喊疼,与她长相相似的冷酷白狐女孩不为所动,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拭在绯桃光洁无暇的蝴蝶背上,血液与吹弹可破的肌肤接触,瞬间冒出了阵阵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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