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熔断。”他吩咐道。

那几个弟子一下没反应过来：“坊主，锻造是一个人的事儿，我们来，不就破了规矩？”

“别管规矩不规矩！你们操纵熔炉，时刻控制温度。”坊主抓起赤霄的断片，丢入熔炉中。

“滋滋……”赤霄赤红的剑身渐渐融化，变成金红的液态物质。

坊主抡起铁锤。

他从未如此集中精神，一点点的提炼。

在加入白虹剑后，那金红的液体好像被吸引了，要喷发了。

“快！摁住！”坊主吼道，同时，用尽全力，以最快速度抡动铁锤。

白虹剑融化，仿佛有两条赤龙狂啸，腾跃而升，相互纠缠，最后在一声龙鸣中，两条赤龙光影合为一体，又钻入剑中。

“是对的，大师兄是对！”坊主眼中淌下热泪，他终于成功了！

最后，剑身如水冷却，刹那间，一大桶水全部蒸干，一道夺目的红光布满了房间，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这是全新的赤霄剑。”

坊主看着那瑰丽闪耀的剑身，透露出凶煞肃杀之意，胜过他见过的任何武器。

“对了，陈女侠！她一定很需要这把剑！”坊主立刻带着剑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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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门口，陈sir的厮杀已经濒临绝境。

“她居然……一个人杀掉我们这么多人。”连山海众都震惊了，陈sir居然还没倒下。

她能杀这么多敌人，靠得是她这些天不断努力，锻炼出来的武艺，现在的她，比当初在龙门时，强了好几倍。

可她已经没有体力了，剑上不知道染了多少敌人的血，挥剑的手，也已经块没有知觉了，意识也接近模糊。

唯一支撑她的，就是一股意志了。

“剑要断了……”

一路上，她使用无数次赤霄剑法，也无法复现赤霄在手时用出的威力。

因为赤霄是法杖，而这把只是普通的剑，是用不出源石技艺的。

她估计，就算那位坊主帮她修复好了赤霄，也会变成一把普通的铁剑，用不了法术了。

“可是，手中的剑……真的很重要吗？”陈sir呢喃道，仿佛看不见几个近在咫尺的敌人。

赤霄剑法传承这么久了……为什么赤霄在几十年前才被打造出来？

噗呲！

陈sir受伤了，靠着本能后撤。

“她坚持不了多久了，自己血都溅到剑上了，都没有感觉。”山海众逼近。

血？

陈sir明白了。

“对了，我是感染者，我的血……也是法术的媒介！”

陈sir骤然抬头，双瞳变得冷酷而清醒。

“赤霄——”

她握着剑，那熟悉了千百遍的剑招在脑海中闪过。

那被鲜血染红的剑，与她的赤霄一般无二。

“——云，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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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碎片在脑海里浮现。

她想起在龙门，魏延吾把剑给她时说：“拿去吧，我已用不到它了。”

“你不也曾拿着它仗剑走天涯吗？为什么不要了？”

“那时少年意气，哪管那么多？非要说得话……大概是我已经看到了，那番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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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在吴钩城，那个晚上，她问乌有师傅：“你学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乌有师傅一脸向往道：“那当然是为了，武学极颠的那番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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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静默了。

山海众首领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空。

天空中，无边无际的，有如九重天般高不可攀的云海，竟被劈开一道长长的白线，从中间分割开，露出了云层遮掩的蓝天，蔚蓝，清澈，从未有过的清明。

龙鸣悠悠，白云散开。

阵眼，破了。

“原来……是这番景色。”陈sir看着天空，淡淡一笑，无力地倒下。

最后一剑，她已经用尽了全力。

而就在那瞬间，一道身影以最快的速度，凝聚出一把黑色影刃，刺向陈sir。

时机抓得太好了，根本避不开！

雨陌客！他潜藏在附近，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他是杀手，等猎物筋疲力尽后，就是他猎杀的最佳时机。

他自信，陈sir绝对没有余力反抗！

在最后一刻领悟绝杀又怎么样？还是要死！再天才又怎么样？他就是要扼杀天才！

陈sir的确用尽了所有气力，雨陌客袭来，她勉强站稳。

面对雨陌客，她像是作出最后反抗似的，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划过。

然而，雨陌客暴动袭来等我身体戛然而止。

“……什么？”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流过。

那两指就差一点落在他头上，一股发自身体本能的警告涌上来，仿佛他再靠近一步，就必死无疑。

这就是平平无奇的两根指头，没有任何力量，没有用任何法术，他却觉得——宛若天谴。

他不知道的是，陈sir用出赤霄云裂后，对武道的理解已经达到一个巅峰，现在的她，相当于将武艺和自身的苦练心得杂糅到了一起，便下意识地用了那一指，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用出了赤霄剑法最后一招。

云层裂开的口子里撒下澄澈的阳光，照耀在两人身上，这一幕仿佛时间定格。

赤霄————天膛。

云裂之后，得见天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