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夜打量着林别漓的表情，但是仅仅从中解读出了一点点温柔，还有关心。
这些都是朋友之间应该存在的情愫，没有一丝一毫越界的痕迹，但是这也让姜凉夜更加错愕。明明刚才林别漓的话，给她一种有弦外之音的感觉，可是现在再去想，好像又消失了个干净。
就好像是刻意给了一点破绽，然后很快清除得不留下一点痕迹。
好麻烦啊。
姜凉夜抓了抓头发，她的发质很好，发丝也很柔顺，指尖没入亮金色的长卷发里，素白与亮金交相辉映。
到底是不是啊？
头疼。
林别漓就笑眯眯看着姜凉夜，嘴角轻轻勾起，但是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后者在猜忌什么，但是林别漓想说的是，真相远远比你要猜想的还要复杂很多。
她真的能猜到吗？林别漓觉得答案是不能，但是却不能在姜凉夜面前有所表现，只是乖乖等姜凉夜用完餐后，很贴心的把餐具都收好，一个人去厨房里洗碗了，很安静，给姜凉夜一种很空虚的错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想不通。
姜凉夜叹了口气，她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而且，而且明天她还要回去上班，这样的话，她就更加没有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了——也就意味着自己接下来的同居生活显然很危险，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自己因为升职，想要借口庆祝趁机和女主们拉近距离！
但事先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偷偷睡了，而且还看不出半点破绽，似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现在问林别漓也只是得到近乎搪塞一般的回复，更加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除非等到晚上江羡和小眠回来。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江羡的怀疑最大，毕竟小眠在她眼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虽然看上去总是很可靠的样子，和江羡形成鲜明的反差。
至于林别漓的话，姜凉夜只觉得她又像是，但又不像是，反正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明明知道，但是不愿意告诉她真相的感觉，可是真的当她开口询问的时候，林别漓只会装傻充愣。
好烦好烦好烦。
姜凉夜气不过，但也只能跺跺脚，勉强算是出气了，林别漓就悠悠然在一边看着她。
她语气温柔：“怎么啦？有什么烦心事吗？”
姜凉夜：……
你猜猜看是什么烦心事？
——
下午姜凉夜身子算是差不多都恢复过来了，昨晚酒精对她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林别漓也一直在她身边，说是照看她，实际上也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双腿微微翘起，裙摆抬高，肌肤在日光下被镀上一层淡淡的薄金色，好看到了极点。
晚饭也是林别漓亲自下厨，用厨房冰箱里所剩下的最后一些食材，稍微做了一点。
她的手艺确实很不错，至少很合姜凉夜的胃口。
“晚上做的稍微清淡一点了，因为没菜了，改天让小眠去买点回来。”林别漓看着桌上少了些的饭菜，开口解释，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
毕竟说起来，她也是要帮姜凉夜养身子的，尽管她的手艺不错，但是这么看起来，好像还是有些亏待姜凉夜了。
“又指使小眠？”姜凉夜挑眉：“小眠事情可不少，真要说清闲的，肯定还是江羡。”
林别漓叹了口气：“羡姐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平时不是躲在房间里，就是去她的酒吧呆着，能愿意去买菜……简直不指望。”
林别漓说的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姜凉夜始终觉得，江羡好像和自己的距离很遥远的缘故。
虽然平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往日里碰见了也会友好地打个招呼，饭桌上偶尔也会聊一些，江羡甚至有时候还会调笑自己几句，可是真正落在现实里，她好像天生带着一层隔膜。
和谁都不会太亲近的那种。
姜凉夜一向是不太喜欢去剖析别人性子的，而且最开始，她也以为她身边的这些人不过是书里死板的角色罢了。
但是——
随着一点点的生活，她逐渐发现，她的这些室友们，也就是女主们，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性子鲜明的很。
这里好像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但是她还是反派boss。
没话说。
姜凉夜手上捏着筷子用力了一些：“江羡是这样的。”
就是不知道，昨天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
若即若离有时候不代表疏远，可能是因为喜欢的遮掩。
也有可能是姜凉夜多心，或是自恋了，但在眼下这种极端的情况里，每个人的嫌疑都不能被彻底洗干净。
姜凉夜还在思索的时候，钥匙旋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她的目光追随大门而去。
“已经在吃饭了？”
声音很慵懒，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沙哑低沉，很有辨识度的成熟嗓音。
女人墨发如瀑，随意的倾泻下来，遮掩住一点点漂亮的天鹅颈，她弯下腰来，胸线被勾勒得无比饱满，她穿着一件简约的灰色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淡紫色的披肩，披肩上的纹路很神秘，不自觉牵引着人的目光。
她随手除下鞋袜，赤足踩在地上，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会不会着凉，经过姜凉夜身边还凑上去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给我留了点？”
“呃，你想吃可以吃。”姜凉夜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回答。
“外卖？”
“不是，小林做的。”
江羡讶异了一下，那双半眯着的，犹如狐狸一般的眸子望向一边的林别漓：“你还会做菜？”
“会，但是平时不怎么做……因为家里没菜。”林别漓说的很坦然。
事实如此。
“那可以让小眠去买啊。”江羡有些不在意的说着，她一只手撑在姜凉夜的椅背上，五指轻轻在椅背上敲打着，好像刻意把自己撇清了一样。
姜凉夜：……
她就知道会这样。
江羡生性如此，姜凉夜和她做了不知多久的室友，自然对她的说话风格很是了解。
“你们先吃，给我留点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