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医院，伊娅十分抗拒，前不久才从贺州市精神卫生中心出来的，她怕进医院一检查，又被关进去。
不多时，两人进了家附近的咖啡厅，选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外面那些人在布置什么法阵吗？”
“那是虚神大忘阵，届时这个大阵将会覆盖整个校园，在老虚的配合下，其中的普通人，忘掉大阵启动到关闭这段时间内的所有记忆，并且填充一个相对合理的记忆片段。”
“等一下，老虚是什么东西？”
在伊娅的印象中，老虚是一名来自霓虹的伟大作家，他笔下的故事治愈并且温馨，是非常好的儿童读物。
“不是那个老虚，我是指虚神座。”
听到虚神座这三个字，伊娅的表情略显茫然，这些怪谈世界的奇怪设定她之前简直闻所未闻，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恶补。
她把目光移向伊泠，对方也摆了摆手，表示不清楚。
见伊娅不了解，赵寻桃只能从头娓娓道来。
这所谓的虚神座，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超级计算机，配备了九颗专属卫星，由道盟、冥府一起联合开发。
其本身是现代科技的产物，但是结合灵能技术，主要作用就是限制网络怪谈的进化，限制网络业力的产生。
主要途径有三种。
一是遗忘和限行，只要提前布置好法阵，就能够在任何一个被基站覆盖的地方施展大遗忘术，并且屏蔽网络信号，限制其中人员流动。
二是催眠，通过大数据进行心理暗示，通过短视频、推文作为媒介，让合适的人在合适的地点接触到合适的图文信息，从而让人们不相信怪谈的存在。
三是限流，无论在什么平台上，只要是和怪谈有关的消息，都会受到限流。
上次的漫展事件过后，道盟就暗中调用虚神座，所以才能那么快把事情压下来，阻止业力的进一步产出。
其中第一种要耗费大量灵力，时间跨度越大，作用范围越广，那么所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
伊娅没有全部听懂，但是她大为震撼，也难怪她过去的十八年里，作为普通人只是听到过一些关于妖魔鬼怪的传说，也没人真的相信怪谈的存在。
道法和科技结合什么的，也太魔幻了。
这些道士一个个的，背地里怕不是都在修赛博道法，当电子道爷。
想来也是，当初那个和尚传她《阴符经》都是用的蓝牙，而不是纸质稿。
“那么问题来了，虚神座是超级计算机，而计算机是上个世纪发明，在此之前，是这么限制网络业力的呢？”
这问题刚一出口，伊娅就捂住自己的嘴。
因为意识到，她问了个傻问题。
在电脑诞生之前没有网络，消息相对闭塞，所以业力和愿力并不会无限制地产生。
随着信息技术进步，业力和愿力的收集途径得到拓展，相应的抑制措施也就应运而生。
霎时间她觉得细思极恐，以前刷到的那些玄学惊悚短视频，搞不好都是真的……漫展上会混进来真正的伪人，躲在皮套后的中之人也未必全都是人类。
这一刻，她万分笃定，这个世界和她自己，其中至少有一个疯了。
……
夏蝉噤声，深秋十月，天气转凉。
这几天刁蓉课也没去上，没回宿舍，据说有人在食堂门口见过她。
道盟布置地差不多了，一帮道士以校工的身份混进了鹤大，遍布各个角落，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且上报并且集合。
为此他们还特地建了个小群，以便交流情报，到时候大阵一开，全校断网，必须要道盟特供的加速器才能上网。
就是说有这样一种可能，站在教学楼前的马路上喝枸杞茶的保安大爷，其实是一名道行不浅的道士。
既然对方不出现，伊娅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该上课上课，该吃药吃药。
这天晚上，她提着航空箱，扛着捕猫网，和宋芸熙两个人走在校园里。
最近学校里来了一只三花猫不守猫德，到处勾引学校里的太监公猫，居然奇迹般地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一窝生了八个，简直是堪比兔子的超凡生育！
绝育计划，势在必行。
这不，今晚她们是来抓猫的。
先抓住这浪荡的学姐猫，安抚一段时间，给她安排豪华绝育套餐，抓住小猫，做好驱虫工作，再打上编号。
伊娅有些好奇，“这绝育手术谁做来做啊？”
宋芸熙解释道：“我不做，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有个兽医专业的大四学长也在社团里面，绝育手术都是丢给他的，我们只负责抓。”
伊娅垂着脑袋，莫名觉得有些忧伤。
“哎，也是有点可怜的这些猫猫，等绝育了，它们眼中的世界就只剩下赤橙黄绿青了。”
“为什么是赤橙黄绿青？”
“因为蓝紫没了。”
这是个冷笑话，伊娅知道这是个冷笑话，但她想稍微活跃一下气氛。
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譬如把猫猫抓去绝育，是否存在意义，可这种问题不能细想，且不论能不能想出个所以然，一想她的精神指数就咔咔上涨。
“老吴~老吴~”
绵长的猫叫从远处宿舍楼的巷子中传来，那是有猫在叫春。
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决定分头行动，以两面包夹芝士，从巷子的两边去堵截那只猫。
宋芸熙绕远路去巷子西边堵截，伊娅则是直走从东边进去，在巷子中间看到了两对猫眼，两上两下叠在一起，微微颤动，果然在干坏事。
找到了，果然在这里。
可就在这时，背后却响起了某个熟悉却让她厌恶的声音。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说话的人是刁蓉，邱莎莎站在她身侧，在两人背后，走出三个黑皮体育生，不怀好意地围上来。
刷拉~
伊泠展开小折扇，捂嘴窃笑，露出写有“贻笑大方”的一面。
“有人被包围了，我不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