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发展就是这样——艾瑞莎小姐,你不用这么盯着我,我没有说谎,她真的只是做了这些事情而已,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格雷尔醒来,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而艾瑞莎和芙琳都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从她们口中,格雷尔得知,自己昏迷之前听到的嘈杂爆鸣声,就是艾瑞莎带人沿着血色浪漫姗姗来迟所发出的,虽然说在教室里艾瑞莎放手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完全放弃了格雷尔。

按照艾瑞莎的说法,像是格雷尔这么重要的血仆,不能就这样简单地交代出去。

为此,她拉上短时间内能叫上的全部族人,做好万全准备,直接杀了过来。

要不是赫瑟尔拐走格雷尔的时候,将痕迹处理的干干净净,以至于艾瑞莎不得不循着模糊的血色浪漫感应寻找,也不至于等到格雷尔被绑在十字架上木已成舟之后,她们才刚刚赶到。

赫瑟尔以及她的科西切修会是被全部赶跑了没错,但似乎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以至于艾瑞莎一直在追问格雷尔,在他被赫瑟尔拐过来的全程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事无巨细,甚至连格雷尔从教室到枯树林到底走了多少步都要问清楚。

也就是格雷尔在普瑞利姆大陆的户口就是艾瑞莎给办的,她比格雷尔本人都了解那些虚假的信息;否则看艾瑞莎如临大敌的样子,怕不是真的会将他的户口本查个底朝天。

“......就这些?”

这已经是艾瑞莎问他的第三遍了,格雷尔点头如捣蒜。

“真的,真的就这些,嗯,就这些,没有多没有少,艾瑞莎小姐,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呢是吧,关键是赫瑟尔同学她说话也不说清楚,搞得我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原话复述而已,一字不差。”

这些都是实话。

虽然不知道昏迷前,赫瑟尔到底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赫瑟尔之所以前后态度大变,恐怕就是因为那小腹上的血色浪漫印记。

说起来,当格雷尔苏醒之后,赤条条的他也有观察过自己的印记,那上面除了多出一些看不懂的奇怪花纹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加上角度问题,格雷尔只能看个大概,更不用说旁边还有艾瑞莎盯着,格雷尔总不好无视她就死死盯着血色浪漫发呆。

“.......”

艾瑞莎眯起眼睛,端详着格雷尔,仿佛要将他看透。

“勒森布拉鞭打你的时候,你有察觉到其他不对的地方吗?”

正当两人对视的时候,芙琳的声音成功将格雷尔注意力转移。

“不对的地方.....你指的是哪里比较疼吗?”

说着,格雷尔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该说不说,血族的身体素质就是好,即使他距离被彻底同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他身上的那些鞭打血痕就都已经结痂,大概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不是,根据情报,勒森布拉虽然恶劣,但没有鞭打他人取得快感的取向,那么她那时候露出的兴奋神情,应该是和你惨叫声无关,而是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等下,那也就是说,我当时忍耐不叫出声,完全是多余的?”

格雷尔脸色古怪,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他当时肯定会扯开嗓子痛痛快快叫出声来,说不定声音传出去,能让附近搜索的艾瑞莎更快赶过来。

一边忍耐疼痛,一边强压呻 吟的生理冲动,他自以为的反抗举动都完全没有意义,这这这......

“不完全是,因为不能排除她有可以掩饰自己的施虐倾向,你当时的反应不能说多么正确,只能说足够保险——不管怎么说,相较之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比起你的惨叫声更加能让她兴奋。”

“除了我的惨叫......呃.....”

格雷尔挠挠头,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轻轻敲了下手心。

“难道.....她想要的是......”

说着,格雷尔摸了摸自己的额前。

难道,赫瑟尔想要的是这个....?说起来,当时好像确实是有感觉到额前有些痒痒的。

他本想就此展现出来属于自己真正的印章,但转念一想,艾瑞莎似乎有嘱托过,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印章存在的事情,眼下有芙琳这个外人在,自己应不应该直接暴露呢?

格雷尔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他更在意艾瑞莎的意见。

于是,伸到额前的手停住,格雷尔扭头看向低头思索着的艾瑞莎。

“这个印章,可以让芙琳看到吗?”

用唇语如此说着,格雷尔还用手指关节敲了敲。

艾瑞莎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看懂他的意思,轻轻摇头。

见艾瑞莎暂时不想要让这件事告诉芙琳,格雷尔也及时做出反应,装作额头上有点痒的样子,用力在上面抓了几把,放下手臂糊弄过去。

幸好上面还残留有明显的血迹,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只是,她们两人的这种小动作,明显逃不出芙琳的眼睛。

但芙琳只是眼神闪烁一下,什么都没说。

“不管怎么说吧,对我来说,赫瑟尔同学除此之外,在我身上所做最让我困惑的事情,也就是小腹处的那个血色浪漫印记了,虽然看不见,但她似乎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

像是为了转移重点,格雷尔指着自己小腹位置,尴尬地搔了搔脸颊。

“不是似乎,是已经动了手脚。”

艾瑞莎盯着那位置沉默片刻,声音格外的低气压。

“啊?她做了什么?”

“......过来。”

艾瑞莎抓住格雷尔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这边,一条腿搭在她身上,空出的那只手捏住格雷尔小腹位置上的血色浪漫,随着血气输入,那印记顿时释放出耀眼的红光。

只是,在这层红光外围,似乎还萦绕着一圈深紫色的光晕。

格雷尔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艾瑞莎确实是脸色大变,像是抓到马蜂窝似的连忙抽手,并且将格雷尔推到一边去。充满攻击性的目光盯住格雷尔的小腹位置,但格雷尔能注意到,那目光之中的敌意并非针对他自己,而是针对动手脚的那家伙——赫瑟尔·勒森布拉。

她到底做了什么?

“混账东西。”

艾瑞莎几乎是掐着嗓子说出来的,甚至能看到因愤怒情绪而冒出的尖牙。

格雷尔则是一脸懵逼,他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艾瑞莎如此生气。

“......芙琳,你先出去吧。”

这样尴尬的沉默维持了好一会儿,艾瑞莎才勉强冷静下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挥挥手示意芙琳可以离开了。

芙琳站起身来,听话地离开房间,并关上房门。

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艾瑞莎沉默着死死盯住格雷尔,沉默半响才开口:

“.....可以了。”

“可以了?”

格雷尔一歪头,才反应过来艾瑞莎是想要看看他的印章。

环顾四周,确认没第三个人之后,他才驱动血气,将额头上的印章显现出来。

“......没问题。”

艾瑞莎凑近,仔细观察一番后,缩回脑袋。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赫瑟尔会盯上我?而且她为什么一定要抽走我的灵魂?难道就是因为这印章?”

“不然呢?就算是我,也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艾瑞莎毫不客气地回应。

“本来我不让你对外展现你的印章,就是担心引起他人注意,招致不必要的祸患;梵卓在瑟利兹学院也只是十三分之一,我没法事无巨细地保你周全,尤其是像赫瑟尔这种勒森布拉氏族的家伙。没想到竟然在第一天就被人注意到了。”

“抱歉.....”

格雷尔挠挠头,如果不是入学测试的时候他逼急眼要使用超电磁炮,也不会暴露。

“不过看样子,应该只有勒森布拉的人知道这件事,说明问题还不算多么严重。”

艾瑞莎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

“她应该只是看到了轮廓,并没有看到全貌;总之,你最好还是小心些,记住了,不要再和她单独相处,尤其不要让她看见这印章的全貌,否则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样....”

其实格雷尔很想问这印章图案到底有什么稀奇的,为什么一定要掩盖遮住。

但看艾瑞莎那沉下来几乎快要滴出水的脸色,还是将自己的疑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还不是你今天下午的时候主动放手导致的......”

别过头去,格雷尔小声嘀咕着。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艾瑞莎审视的眼神盯过来,格雷尔连忙摆手。

不过,虽然在口头上这么嘀咕,但其实格雷尔对艾瑞莎这种举动并没有太大意见。

因为以当时那种情况,要是她们两个再僵持下去,矛盾只会越发升级,说不定格雷尔整个人真的会被强行撕成两半。

赫瑟尔不知道会不会放手,反正艾瑞莎是主动放开了,这点倒是没的说。

“总之,你照顾好自己就是,明天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说罢,艾瑞莎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去了。

在她离开房间之后,格雷尔听见走廊里传来油灯被摔碎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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