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中午的休息时间没了，因为随时可能有检查，所以中午工人都休息吃午饭的时候，我还在现场盯着，等着工人下午回来继续开工；原本五点半下班在食堂吃完晚饭，我是能回宿舍休息一小会儿再回去‘自愿加班’的，但现在经常六点开项目开工前准备会，像我这样吃饭慢的都得加速吃完上楼；开完准备会在项目部盘桓不久就准备开工，有时要立刻出去检查城市管网情况。晚上除了留下值夜班的人，其他人施工结束通常是在12点左右，这样的好处在于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我是想这时候跟车长小姐待一阵儿，但疲惫的精神和肉体实在支撑不住，她也劝我早点回去休息——但是休息之后呢？还是继续这种轮回？
大概这样过了一个月，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祈求休息，哪怕半天也好，这样就能和车长小姐好好出去玩一次，当然，只是奢望。中秋节和国庆节过去了，没有休假——其实这两个假期可以靠轮班的方式休一天，但我们部门人少，每个人的日程都排得满满，同时那几天又碰巧是重要施工，所以就错过了。
“罗亭。”在今天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里，车长小姐喊道。
“唉，是我。”
“你要不要......去看下心理医生？”她迟疑着说道。
“啊？”
“虽然你之前就又窝囊又别扭，但是现在好像又严重了的样子？你自己感觉呢？”
“当然严重了啊！我现在每天都难受的要死！”我愤怒地挥了下拳头吼道，然后又急忙道歉：“抱歉，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我知道。”车长小姐随意地摆摆手，“那去医院看看医生？旁边不就有省里出名的大医院，这就是大城市施工的好处啊。”
“嗯。可是要怎么去，请假？你也知道，我们部现在排的时间表谁都离不开一点。”
“你先挂个明天上午的号，到时候你跟另一个看现场的同事说一声，偷溜去医院，直线距离连一千米都没有，真有什么事再回来。”
“真的可以么？”
“当然可以！你想，你这样全是工作害得，所以小摸个鱼也是可以的，可以的！”
本就是借着回宿舍取工程设备的时间和车长小姐偷聊一会儿，哪怕很快回工地也被恰巧来检查的书记甩了脸子，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在这天剩余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可以的。”哪怕结束施工回到宿舍已经凌晨一点还是这样想着，终于是失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