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尔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摇摇头睁开眼睛，用迷茫的眼神环顾周围所看到的一切。
看周围的景象，自己还是身处于这座学院的郊外地带，没有跑出这片枯树林。
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衣全都被用粗暴的方式撕成碎片，只有少数碎片遮住比如小腹之类的位置，一看就是随后做出来的；他整个人绑在大十字架上，夜间的寒风让裸露在外挂着水珠的身体更加颤抖起来。
随着格雷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混沌的大脑开始恢复记忆和神智。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灵魂三问第一时间出现在他恢复清明的大脑。
根据模糊的记忆，自己应该是在逃跑过程中，向着身后释放了一发超电磁炮，结果没有打中；然后想要释放第二次的时候，被树根绊倒，又被人打晕.......
“.....果然还是百密一疏啊。”
不用想，自己肯定是被赫瑟尔她们给抓回来了。
格雷尔叹了口气，试着活动身体。
无论是手腕脚腕还是脖颈，都被铁链死死困住，尤其是手腕和脚腕，铁链都几乎要嵌进肉里，看样子非常可怕，看似除了直接将手脚砍掉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能在安全不伤害格雷尔的前提下，将铁链取下或者斩断。
格雷尔打赌，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没什么区别。
赫瑟尔做的还真够绝的，这是打算当犹大吗？该隐和犹大又没关系。
“呦，醒了？”
似乎是听到格雷尔的叹息，在眼角的阴影处，赫瑟尔迈着猫步，露出狡黠的微笑走出来，明亮的白色长裙甩在身后，在夜色中显得那么明显。
而在她身后，则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好些个全身被黑袍覆盖的奇怪家伙，在格雷尔目光所至之处，大概只能看到她们露出的脸庞。
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子，而且都是容貌至少可以打七分的漂亮女孩，放在前世都可以当校花的那种级别，只是和赫瑟尔不同，她们都是板着个脸，面无表情抬起头看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格雷尔，仿佛在看一具没有生气的死物。
看她们的表情，好像真的把格雷尔当成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了。
“......”
虽然不知道她们这是打算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对此，格雷尔只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像是作为回应，赫瑟尔嘴角一勾。
“早上好，中午好，以及晚上好——格雷尔同学。”
“谢谢，我不叫楚门。”
这突如其来的巧合致敬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赫瑟尔同学，虽然这么问显得很蠢，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你这是做什么？”
“哼？”
赫瑟尔没有理会刚才格雷尔提到的“楚门”是谁，只是一歪头，嘴角上挑的幅度更加明显。
“格雷尔同学，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应该告诉过你，科西切修会是做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科西切隶属于罗斯神话，和圣经不属于同一个神话系统。”
格雷尔在心底这么吐槽，这要是写成小说，肯定会被人喷设定杂糅。
不过这终究是异世界，哪来的什么严格神话区分，神明都真实存在，就算有些杂糅，格雷尔也不可能找到该隐，拽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你们是想要对我的灵魂怎么样对吧？”
赫瑟尔虽然没直说，但不难理解，无非就是盯上自己的灵魂，想要做点什么。
“没错。”
赫瑟尔不否认，缓步走过来，伸手轻轻抚摸着格雷尔的脸颊。
如果不考虑格雷尔如今的处境，从一无所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大概率会以为她们小情侣是在玩什么捆绑play。
“想要逃跑吗？想让我放过你吗？不开口求求我吗？”
“......我说了你就能放过我吗？既然你都把我拽到来这里....我不打算徒费口舌。”
格雷尔顿了顿，随即将自己的疑问略带嘲讽意味地抛出来：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费尽周折，从开始就故意和我打好关系，就为了将我拐到这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薄血，难道这样的废物也能被勒森布拉氏族的大小姐看上，并且投入这么多成本？”
比起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格雷尔更在意——为什么赫瑟尔会盯上自己。
因为这是除了等下能知道自己会怎么死掉之外，最有可能从赫瑟尔口中得到的信息了。
至少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反抗是不可能的，十指都被分开固定，没法集中力量。除非手头有硬币，否则连超电磁炮都放不出来。
“你.....”
赫瑟尔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她身后的那些黑袍人似乎很恼怒格雷尔的嘲讽语气，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不过她们没走出几步，就被赫瑟尔回头使了个眼色拦下。
“哈，你们还真是赫瑟尔同学的狗腿子啊，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东西。”
眼见还有意外之喜，反正都被绑在这里了，格雷尔也是毫不客气地反怼。
即使她们低着头，被斗篷遮住了；脸，看不清她们的表情；但可以想象，这些家伙此时肯定是极度恼怒，把脸憋成了猪肝色。
“格雷尔同学，请你注意自己的语言，否则我无法保证她们会在等下给你一个痛快哦。”
赫瑟尔面不改色，仍然是那副轻柔的微笑，不知是她气量大还是单纯不在意格雷尔临死前的狂吠。
“那么，请赫瑟尔同学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勒森布拉的大小姐，面对我一个小小的薄血，总不至于死都不让我死个明白吧？”
“当然，我将你唤醒就是为了这个。”
该说赫瑟尔仪式感很强，还是她反派死于话多；总之她抿嘴轻笑，娓娓道来：
“你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薄血，自从瑟利兹学院创办以来，进入这里的薄血加上你也总共只有三个；即使是走关系进来的第二位，那同样也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身上似乎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重要的东西？如果是衣服的话确实，这大冷天的......等下？！”
感受到额头前吹来的凉风，格雷尔顿时想到了什么，用力抬眼向上看去。
什么都看不见，但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自己的额头是裸露在外面的。
“难道.....”
“艾瑞莎同学给你做的掩饰有些差劲啊。”
赫瑟尔轻轻摇头，同时从身后掏出一大截染血的绷带。
“早在入学测试的时候，格兰瑟姆叔叔就发现你额前不太对劲，尤其是在使用血族秘法的时候，额头前总是能看见隐隐约约的亮光。当时他就确定，你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秘密，而且——不惜撒谎也要遮掩，这印章肯定是至关重要。”
“哈？”
原来当时就暴露了吗？格雷尔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
“真是的，竟然会被那种玩具诓骗......瑟利兹学院的审查机制看来需要改进了。”
说着，赫瑟尔不忘diss一波瑟利兹学院。
看来她手头也是有类似的玩具的。
“所以，你之前故意接触我也是为了这个？”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亲近你这个低贱的薄血？”
说罢，赫瑟尔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后退几步，从身后的黑袍人手中，接过一枚盘卷如蛇，油光锃亮的皮鞭。
血红的月光下，赫瑟尔将皮鞭散开，一手握住把柄，一手抚摸皮鞭曲线。
结合她那充满贵族气息的雪白长裙，以及金色垂至腰部的长发，双方争相辉映，制造出高贵与堕落共存的混乱光景。
眼见这一幕，格雷尔则是脸色古怪。
“不是，赫瑟尔同学，你这是做什么，我感觉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啪！”
话音未落，皮鞭尖端斜向掠过格雷尔的胸口，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痛感则是像有滞后反应似的，大概一秒钟过后，火辣辣的剧痛才席卷而出，痛得格雷尔龇牙咧嘴，在急促呼吸间隙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我去.....赫瑟尔你他喵的真抽啊！”
“不然？格雷尔同学，难道你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吗？”
赫瑟尔歪头，露出可爱的表情，同时再度高高举起皮鞭，用力挥下。
“啪！”
“呃啊.....”
这次几乎打中了格雷尔胸前因寒冷而冻得发紫的小豆豆，更加距离的疼痛让他失声惨叫。
伴随着那火辣辣的触感，格雷尔额头前也隐约开始有微亮的血红光芒闪烁。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赫瑟尔见到她想要的光景，瞪大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神色，同时手头的皮鞭挥舞更加用力，一下一下地狠狠抽在格雷尔身体上，好像是在抽打一个无生命的物体。
剧烈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格雷尔太阳穴血管突突的，紧咬嘴唇，不要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才不想要让赫瑟尔能从自己的惨叫之中得到快感呢。
至于额头上的异象，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太过剧烈，他压根没注意到上面那若有若无的瘙痒感。
理所当然的，他误将赫瑟尔目的即将达成而产生的兴奋，理解为这家伙的抖S变态性格所致。
随着鞭打的持续，格雷尔额头上的印章越来越明显，赫瑟尔脸上的兴奋神色也越发明显。
“哈哈，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他喵的......”
格雷尔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对着赫瑟尔呲牙。
就在那印章即将彻底显现出来的时候，赫瑟尔的皮鞭挥动，抽在了格雷尔小腹位置上，将那仅存不多的遮羞布扯了下来，露出小腹位置上同样在发光的“血色浪漫”以及某个更加难以启齿的东西.....
“啊啊啊啊！”
终于，发出了惨叫。
但这并不是由苦苦支撑的格雷尔发出的——反倒是作为主动方手握皮鞭的赫瑟尔，在视线下移，看到那裸露在外的不知什么东西时候，发出尖锐的爆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