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都洗了好几遍手了。”我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没有任何味道。
“很多时候人是闻不到自己的味道的,但其他人可以。让我看看,你身上现在有...被雨水泡烂的扑克牌,劣质烟的烟头,腐烂了一半的老鼠,还有用过的套套的味道。”
“不是吧?!!这你都能闻出来?!!”我震惊道,“我手都要洗脱皮了!!!”
“哈,其实是闻不出来的,我是看到了全过程。”
故事还要从早上说起,刚上班没多久,我还在给办公室拖地,项目副经理突然走了进来:“小罗啊,今天工人不上班,下午有领导来检查,你带几个人跟我把现场收拾一下。”
说是带人,我也只能叫上几个同期进项目的实习生,别人是不敢支使也支使不动的。
很难想象,仅仅停工一周,只有几百平的围挡内垃圾就多到离谱,光是被风吹落的树叶就装了一麻袋,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一整副扑克牌,推测是路人直接扔进来的,散落在工地的每个角落,看着就让人又提不起劲又想把始作俑者痛打一顿。
捡了几张扑克牌,我看到几个年轻同事站着不动了,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死相凄惨的老鼠,应该死了有段时间了,看一眼就让人吃不下饭。
我理解同事不动的原因:我们没有那种捡垃圾的铁夹,甚至白色的劳保手套也没有,要徒手把死老鼠捡起来,实在是...
然后我们的副经理弯下腰,随手把老鼠捡起来,扔进垃圾袋,他手上沾了某种红红的东西,丝毫不以为意。
这个事实严重冲击了我的大脑:在工地干了足有三十年,至少有几十万年薪的副经理还在十分自然地捡垃圾,以至于我看到一只瘪瘪的**粘在铁皮上都麻木地抠下来,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这还不算完,中午匆忙回去吃了顿饭,项目部又翻出了一大堆满是灰尘的座椅和假花,还有成箱的矿泉水和擦洗干净的白安全帽,要求领导视察时摆好。
于是我们吭哧吭哧地把所有东西搬到工地并擦洗干净,刚准备停当,项目经理接了个电话:领导时间紧张,坐车绕工地看一圈就好,刚刚已经过去了。
以上就是工地项目部的普通一天,其他同事已经回了,就剩我们新人把东西再搬运回仓库。我们都开始摸鱼了,准备在晚饭之前搬好即可,这也是我能抽时间跟车长小姐打招呼的原因。
“那你总该说一些安慰的话吧,在最佳观景位置看我瞎忙活一天的上尉大人。”
“比起那些虚的,这个更好哦。”车长小姐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个黑色玻璃小瓶子,一改往日作风,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手里:“这是我的珍藏香水,用一下吧,毕竟你今天和兔子约饭。”
道了声谢,我打开瓶盖,没有喷口只是普通的瓶口。
“往手上倒一点点,然后像擦护脸霜一样往身上涂抹就好。”车长小姐做出说明。
我试着倒了一些,是稍显粘稠的浅黄色液体,稍稍带点芳香并不刺鼻,准备往脸上抹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这个芳香,明显是化学制品的味道,哪怕是再劣质的香水,都不会带有如此明显的化学试剂气味,大学四年的化学实验,让我很熟悉这种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抬头看向车长小姐。
“嗯,是主炮耳轴的润滑油。”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
“嗯,哎,别生气啊,我是看你劳累一天风尘仆仆的样子不适合与女生一起吃饭,想了个促使你洗澡的法子,你不会生气吧。喂,说话啊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把小瓶子盖好瓶盖,往车长小姐怀里扔了回去。
“不用谢,你们今天是要去吃寿司么?能不能给我打包几份鳗鱼寿司...喂你干嘛去?在听吗?”车长小姐在我身后喊道。
“当然是去洗澡,再见。等我吃完饭回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