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让自己【SAN】值掉光的梦境此刻也呈现碎片化般在自己记忆之中摇曳。
待他恢复意识与理性之后他才确认到了自己仍然身处于那个狭窄的棺椁之中。
“难不成是因为桐野家今年财政支出太严重,机票钱也出不起了?”
“所以交通运输方式成为了把我塞进幽陌生人的棺材从地狱走快捷通道,从南大陆的西侧钻地给我运来了南大陆的东侧?”
此刻他脑海中的记忆遭受到了家族秘术的曲解,呈现为了他在家主竞选中落败,被封印了家族竞选时的记忆和力量,然后被逐出家族,而作为同系辈的妹妹和父亲也理应逐出家族。
但只要他完成家族所赐予的三项试炼,他们就可以继续待在位于阿尔比恩王国的本家,继续享受着桐野之名所能给予的便利。
尽管试炼的内容让人非常难以理解:
第一个:你的任何所作所为不要有辱桐野之名,然后在来年春天带一个小女友回家。
第二个:入赘作为华族的【椎名】家,与未婚妻联手,进入私立诺布尔学园去调查【水无月】家族的情报。
第三个:试图揭秘三圣都永恒之焰的真相。
唯独最后一个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在游戏设定中,地球自转轴偏移,使得太阳只能够照射在北纬66°34′以北的地区,而以这条线进行切割,北方大陆块统称北大陆,而南方大陆块则统称南大陆。
所以无法受到太阳照射的南大陆就常年处于极度冰冷的天气之中。
在南大陆东侧有一个采取教会—君主制混合制政体,名为“里赛斯教国”的国家。
人类作为弱势种族之一,城市呈现碎片化的在极寒南大陆进行分布,而名为【克菈】,【玛娜】,【菲尔】的三座呈现规则等腰三角形分布的城市都市圈在极寒南大陆以少有的极大规模耸立在里赛斯王国的国境之内,故被唤为了三圣都。
三圣都可以说是一座学园都市,一切的配套设施都是为了满足私立诺布尔学园的教学要求。
学园在克菈城和菲尔城之中都设立有分院,分院采取男女共校的制度,总院设置在偏向东方等腰三角形之尖的玛娜城之中,是私立女校。
《永恒之恋》的故事正是在处于克菈城之内的私立诺布尔学园进行展开。
...
为了不因为自己而牵连家人,桐野澪承担下了这项令人难以摸透的试炼,同时也选择与游戏中所注定发生的情节进行妥协。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经历或许和所谓的反派流爽文极度类似。
至今为止,桐野澪在生前的世界也接触过无数类似的题材,无非都是重生之后,主角舔狗觉醒,认识到周围的那些人或者自己所爱的那些人实际上是背叛了自己,而后与她们的关系之中产生了决裂。
他们通常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打法,心狠手辣的斩断自己过往的情感线,这就导致原本高冷的女主角在失去了舔狗之后,无法适从感到失落,最终完成了自我的反向攻略。
“这都可以算是一种攻略女主角所使用的固定套路了。”
要不是他穿越到了女主角随时会黑化病娇恋爱模拟游戏,并且还被下达了被“女孩子告白就会死掉”的诅咒,他还是很乐意去尝试反派文的攻略套路。
桐野澪在已尝试过对游戏剧情叛变的情况下,得到了会产生【世界线收束】的答案。
也就是说如果尝试去修正原本游戏的情节,游戏本身也会使既定的情节以另外一种形式进行还原。
所以他只能选择接受游戏的既定发展,毕竟他所穿越的可是绝美男二,又不是反派,更何况实际游戏主线情节发展也与自己无关,最后被杀掉的是男主又不是自己。
只要自己扮演好相对应的角色,最好能够避免在与病娇们相接触的情况下确保游戏主的线正常推进,成功撑过接下来的三年的话。
那么他就可以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下半轮人生!
这——才应该是最为纯粹的苟道流!
“理论存在,实践开始。”
......
此刻棺椁之内的空气越发稀薄,他的肺部始终传递着压抑的感觉。
桐野澪不断让自己去思考进入学园之后的事情,也是为了给自己一种心里暗示,来让自己在这种状况之下得以平静下来。
同时,他也在黑暗之中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来做出了一些尝试性的措施。
他先是用力推动着灵柩的顶盖,想要打开它,但失败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通过灵柩顶盖和上方材料的质地感受出了自己确实被埋入了地下。
不过这具棺椁只是被简单的埋葬在泥土之下,没有像是墓室一样的存在,是属于简单的埋葬。
自己为何会被埋入泥土之下,这件事情确实还存在着疑点。
首先从棺椁的材质来看,典型的廉价木质棺椁,要是真像他所说那样从南大陆的最西侧一直运送到南大陆的最东侧,不过百分之一的路程,棺椁就会因为承受不住颠簸而散架。
仔细抚摸着此刻身上所穿着的衣物,柔滑的手感,清晰的纹路,想必价格不菲。
但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这款衣服的码型典型偏大,像是这种品质的衣服,一般来说都是量身定制,不可能存在型号不符的情况。
桐野澪此刻尝试性的做出更多的思考,减少说话来保存体力。
他的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衣服的内兜。
根据外形构造和手感他大致能够确认内兜中物品的名字。
一个【万灵药烟斗包】,和一块【星辰表】,桐野澪的大脑自然而然根据触感跳出了这两个词语。
拿出星辰表,此刻的荧光石在吸收了充足的能量后散发着清冷的光辉,精妙的齿轮微微转动,二重标尺需要手动对其所处纬度进行调整,但此刻缺少星辰的指引,无法明晰具体的时刻。
他的左手又在黑暗中一阵游离,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刺痛感,温热的液体便从左手食指划出而肆意流动。
匕首这件物品似乎给予了他突破的灵感。
他小心翼翼地找到了匕首的把柄,在摸索之中利用匕首戳入竖直面的底部进而撬动灵柩的顶盖。
匕首在一点点的缝隙之中摩挲,上顶盖似乎也在随之微微移动。
而后沙尘,泥土尽数扑面而来,甚至涌入了鼻腔和嘴中。
“咳咳,呕,咳咳...”
花费了数个小时,灵柩与顶盖之间产生了松动,或许可以顺势推动灵柩的顶盖。
...
世界遥远的一隅,夜为永恒的旋律横贯于这片大地的无尽苍穹。
灰鸦站立于萎蔫的树枝之上,凄声哀嚎,肆意为这片墓地的亡灵们吟唱着它们独创的安魂曲调。
狂风摩擦着这些不知屹立了多少岁月的古老墓碑,它们或许经历了几代纪元的洗礼,有些只留有了磨蚀后的底座,有些仍旧残存着一半,依稀记载着死者生前的姓名。
枯萎的花瓣在低温下不会轻易腐烂,它们失去茎之后,飘零到了墓园的四面八方。
这里也被曾经的人们称之为【蔷薇墓园】。
闪烁跳跃的是燃油灯即将干涸的灯芯,通过它,隐约之中可以看见一个披着亚麻色兜帽斗篷的人影正跪倒在一个十字墓碑前。
闪电与雷鸣彼此交织发生在这没有风暴雨的夜,以近乎永恒的姿态同繁星一样闪烁。
“母亲大人,雷暴季马上就要结束了,别担心,赛里莎就在这里,会一直陪伴母亲的。”
她的语气柔和充斥着怜爱,眼眶中呈盈着些许泪光,同那个冰冷的墓碑以奇怪的姿势相接触,可以说是,拥抱?
很快,赛里莎听见除了雷鸣,灰鸦与风以外的声音,细细碎碎。
“不会是灰鼠吧。”她不安的在心中想到。
这片偏僻的墓地,早就丧失了守夜者,那些肮脏的灰鼠就常年来此钻洞安居,买不起灵柩的底层阶级就只能可悲地沦为它们的餐点,就算用灵柩装点,灰鼠们的牙齿依旧可以轻松咬开那些廉价的木质棺椁。
“不对,这就像是泥土自己在涌动。”声音越来越明晰,她能清楚听见声音的来源或许离自己并不遥远。
“母亲大人,赛里莎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提起那个煤油灯向着墓地前方走去。
黑暗,不安但又有对未知存在怀抱些许好奇的情绪,正杂糅般地盘踞在她的心头。
一块年代古老的墓碑,受尽了风的侵蚀,抹去了本身的痕迹,忸怩着记载着逝者生前的姓名。
突然,一只手从泥土中猛地窜出,这让她吓了一跳,以至于手上的煤油灯都没拿稳就摔在了地上。
玻璃的破碎声从耳边传来,但她来不及顾忌,因为脑海中一直回响出了那个词语——【亡灵】。
...
终于摆脱了那层虚幻的桎梏。
通过不断抬高上顶板,收容周围的土壤进入棺材,即使差点体验到了二次死亡——被活埋窒息。
但好在成功了,这里的泥土发软到令人惊奇。
微弱的燃油灯和令人目眩分叉万节的闪电狂舞。
而陌生的少女瘫坐在地上,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脸上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环顾着周围,阴森恐怖的墓地,奇形异状的怪树,一些早已布满锈迹的矮小铁网上爬满了早已枯死的常春藤,身后煤油中火芒还在徐徐燃烧,但又在寒冷中迅速消减,熄灭。
所视之物都笼罩了一层面纱。
抬头仰望,月亮的颜色——克莱因蓝。
颜色在空间之中递减,而后呈现出了一层矢车菊般的面纱。
低下头去摸了摸坟墓旁的泥土,草皮还未长出,一切就如同新生的一样。
仿佛一切都无法窥视,泥土和棺椁,所有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仿佛,他才刚刚被埋入这片土地。
他的身后,棺椁与泥土之上,那早已扭曲的字体,是这块陌生土地上仅存的碑文,亦是埋葬之人留给余世所悼念的姓名。
【查理曼·斐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