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余长风已无法再用家族尊严之类的屁话做挡箭牌,他只剩下心中一个极为私人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又是偏偏不能说出口的。
“爹!怎么你也……不成,不成啊!”余长风恶狠狠地看向邢莫邪:“仙长,你要用所谓的权势践踏我余家门面到这种地步吗!?”
对啊,肿膜,你不扶器?
“放肆!”胖胖长老厉色怒斥:“你小子什么态度?那表情是怎么回事,那眼神又是怎么回事?敢这样跟我家老祖宗说话?找死!”
余霸天急忙替儿子道歉:“路长老,息怒。我家风儿从小傲气惯了,绝对无意冲突仙长啊。风儿,还不给仙长跪下道歉!”
“我……”余长风脸上一块青一块白。
他堂堂【终极打脸系统】的主人,向他人下跪,被别人打脸是要闹哪样?
邢莫邪呵呵道:“余家主,莫非你也觉得我的诚意还不够?”
余霸天赔笑:“不不不,仙长亲临余家已是让我们蓬荜生辉,祖坟冒青烟。现在又以宝药相赠,许珍贵的仙宗弟子名额,此番恩情余家就算十辈子也偿还不起啊。怎么还会贪心呢?”
“哦?但你的儿子,似乎还想要更多东西啊。”邢莫邪故意歪曲众人对余长风的理解。
门外余家弟子恍然大悟:“我说大少爷怎么敢拒绝路家起头的退婚?原来他只是想捞一波大的啊。”
“刚才还以为大少爷真心维护余家牌面,现在一看,无非是哄抬未婚妻的批价罢了。”
“什么大少爷?废物就是废物,连思想都这般龌龊,下头啊!白费了仙长的一片好意。”
“路家的药明显就是为他准备的。等他身体好了,这名额理所当然也是他的。那么多好处还不知足,真是贪心的东西啊。”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们……”余长风的气势突然下跌,想要解释,但不知如何表达。
他有其他目的是事实,但绝对不像现在众人议论的这般肤浅。
他的终极目的可是要成就无上仙途,得道成仙啊!
关锦书皱起眉头,用空虚的眼神看着他,心中甚是无语。
——唉,连你也把我当成一件商品,一个为你带来更多利益的物件吗?余长风啊余长风,我本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余长风!你这贪心阴险的小人,不要祸害我们余家!”
余家弟子都识得这个声音,纷纷让出一条道。
出现在院子入口的,是一个面色憔悴的少年。他头发凌乱,但衣服质地不错,面相和余长风竟有七分相似。
“啊?”邢莫邪打量了那名少年一眼。
他看得出此人在余家应该有些地位,或者说曾经有过地位。大概是在小天命之子2号的人生剧本中有过一点戏份的人。
“谁让你出来的!?”余霸天走到门口:“谁放你出来的?来人,把他给我关回去!”
“爹!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你要看着余长风得罪路家、得罪仙长,将我们余家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憔悴少年喊道。
喊爹?他是余长风的兄弟?
呦嚯,有点意思哈。
邢莫邪勾勾手指,让关雄峰过来跟他解释。
关雄峰一顿说道。原来这名少年是余长风的亲弟弟,名唤余长义。
前阵子被爆出在亲爹的酒里下毒,妄图和族叔勾结夺取家主之位。后来计划败露,那名族叔被余霸天正法,余长义也被亲爹废了修为关禁闭。
“哦~原来如此。”邢莫邪点点头。
虽然关雄峰描述的也不多,但邢莫邪已经能猜出余家兄弟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无非就是这么回事,余长风三年前变成废人是被余长义搞的,现在哥哥有了外挂开始反杀,余长义理所当然成了余长风故事中的一号炮灰。
邢莫邪也终于明白余霸天为何如此看中这个废物儿子,因为在幕后揭发余长义下毒谋反的人就是余长风啊。
余长义无视众人劝阻来到大堂内,扑通一声给邢莫邪跪下:“余家次子余长义,拜见仙长,仙长万寿无疆。”
余家众人一惊,他们今天可还没人向仙长行如此大礼。
但一想到刚才仙长许诺的诚意,众人又觉得这一跪十分乃至九分的合理!因为他们TM也想跪啊!
余长风怒斥:“余长义!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余家男儿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能向外人屈膝!”
余长风很急,但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而是他意识到余长义打算抱仙长大腿尝试卷土重来。
踏马的,已经被踩在脚下的蝼蚁,怎么可以给你翻身的机会?
余长义无视背后的辱骂:“仙长,我大哥生性目中无人,一切都是他一人寻死,请千万不要迁怒余家上下啊。”
余家弟子知道二少爷是犯了错的罪人,但他此刻顶着压力为他们求情,倒是让众人有些感动。
邢莫邪玩味地一笑:“如果我,偏要计较、偏要迁怒呢?”
“那我,余长义,愿冒古来之大不韪,犯下弑亲之罪,杀死大哥,以求平息仙长怒火!”
余长义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宝剑,对准余长风:
“余长风!今日你刚愎自负,欲毁我余家基业入万劫不复,我要向你提出生死挑战!”
此话一出,院中一片唏嘘骚动。
余长义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他知道余长风是个废人,所以就算如今自己也修为被废,仍有一战复仇的余地。
只要杀了余长风,他余长义就是大少爷。续脉连气丹也好,仙宗名额也好,都是他的!
萧玲珑在邢莫邪耳边低语:“怎么办?他好像还不知道他大哥还藏了点修为。”
“无妨。”邢莫邪一拍大腿,今天这场戏越来越有看头了:“好!退婚之事,就等你们决出胜负,选出能代表余家说话的人,再进行决定。”
“这……这……”余霸天看着儿子们要自相残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