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代替了朝阳,掐灭了最后一丝霞光,整座城镇陷入了沉睡。
褐发少女眉头紧蹙,她感觉自己飘飘然,脚跟离地,仿佛置身于云端。
神识迷糊不清,她感觉身后有一道声音在呼唤她。
“孩子........”
待她转身,身后站着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婆子,手里攥着一只装盛着幽绿色药剂的玻璃瓶,迈着缓慢的步子朝她走来。
“你是?........”
“你想得到永生吗?”
“你是,谁?”
“你想得到永生吗?”然而,这名身材矮小佝偻的老太婆就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问话一样,一个劲的重复着头一个问题,声音机械,话头话尾的间隔完全一致,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停下脚步。
感觉到诡谲的罗琳想要转身离去,身后的老太婆见状,陡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在她惊恐无比的目光下,黑色质体破开了表层的皮肤,顷刻间变成了一只高约两米的怪物。
“你想得到永生吗?”尖牙利齿,通体漆黑的怪物双目闪烁着血光,嗓音如锯子刮开木头,让人头皮发麻,尽管如此,它仍重复着先前一样的语调,同时,逼近罗琳。
“呀!”罗琳见状,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跑。
然而,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压着一样,任凭她如何奋力拼命,脚步跟灌了铅似的,一步赛一步的沉重吃力。
“你想得到永生吗?”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罗琳绷直了身体,她的头发被一股巨力扯住,一把拽到了地上。
怪物扑在她的身体上,撕扯她的衣物,嘴里仍是那无机质语调不断循环。
怪物力气出奇的大,罗琳被压在地上无法反抗,内心惊惧交加,下意识想要呼救,可奇怪的是,她喊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恐惧消磨着她的意志,绝望逐步蚕食了她的心灵。
怪物重复着机械的声音,语速逐步加快,音节重叠在一起,变得不像是生物能够发出的声音了。
浑身长满漆黑角质层的怪物一手捏住罗琳的双手,一手捏碎了手里的药剂,破碎的玻璃渣四溅,诡异的幽绿色药水一点点流入了罗琳的口鼻。
怪物见状,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古怪的邪笑。
“你........碰了这些药水了。”
“很快,很快.......你就会变成我的同类了,哈哈哈哈!..........”
罗琳一个劲的干呕,想要把这恶心的药液全都从胃袋中吐出来。
“没用的,你已经触碰这些药液了,别挣扎了........”
“与我一样,获得永生,难道不好吗?”
“呵呵呵.........来吧,拥抱生命的真谛吧。”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罗琳小姐。”
“...........”
“罗琳小姐?”
“...........”
“?”目视眼前神情恍惚,双目无神的修女小姐,盔甲人歪了歪脑袋,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于是,他伸手,捏住了罗琳的鼻子。
“.........菲特先生你突然干嘛??”终于是从呆愣中醒过来的少女连忙倒退了几步,捂着鼻子,俏丽的脸蛋上带着几丝愠意。
“.........昨晚没睡好?”菲特问道。
“怎么?”
“罗琳小姐,我想现在是上班时间。”
“哈?菲特先生,我没听错吧?”罗琳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菲特,又好气又好笑。“有朝一日也轮到菲特先生来提醒我上班时间摸鱼是恶习了?”
“.........”菲特一言不发,关于这方面,他还真没什么发言权。
“回去守好你的岗位就好,现在是上班时间吧?你却不在门口守着。”
“已经快中午了,现在人流量已经非常少了。”菲特解释道。“我看你今天一上午心不在焉。”
“........没事。”罗琳扶额,她想起了昨晚那个古怪诡谲的梦。
梦中的怪物扬言要将她也变成怪物,分明是荒诞无比的梦,却显得如此真实,以至于她醒来之后仍心有余悸,仿佛梦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这个怪诞的梦境,罗琳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以至于祷告的时候都显得恍恍惚惚。
好在今天教父不在。
不只是菲特注意到了这点,来祷告的信徒们也注意到了这点,平日里这位对工作热情满满的修女小姐总是耐心地开导他们,今日工作的时候却总是走神,问她问题她要想半天才会作答。
午饭时间到了,菲特一如既往地吃得挺香,他抬头看去,罗琳面前的浓汤与面包丝毫未动。
“罗琳小姐?”
“.........嗯?”听闻菲特喊自己,罗琳呆呆地回神。
“你,没胃口吗?”
“.......我吃好了。”
“可是,你的食物一点没动。”菲特顿了顿。
“吃好了。”罗琳咬了一口面包,便放下了,随即开始收拾餐具。
望着走向后台的修女小姐,菲特缄默了。
起初他认为罗琳只是一晚没睡好,失眠了而已,现在,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罗琳这样子像是被下降头了一样,菲特还是头一次见对方的精神状态如此异常,与往常相比,就跟两个人似的。
最近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菲特也没多想,毕竟女孩子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暴躁或者是脑子离家出走,倒也正常。
罗琳作为巴蒂城破晓教堂唯一的修女,负责的工作可比菲特多多了,包括不限于开导前来祷告的信徒,日常的杂务,教堂内部的基本清理工作,甚至还包揽了厨师工作。
一份薪资却做着几份工作,罗琳却丝毫没有怨言,反而对这份工作相当满意。
如往常那样在饭后清理餐具,不慎在握餐刀的时候被割伤了。
“呀?”鲜血流了出来,罗琳连忙找来纸巾擦拭掉上面的血液,正想做简易的包扎却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这是?”罗琳睁大了漂亮的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方才她分明看到自己的食指给餐刀割出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还流出血来了,结果转眼的功夫伤口就愈合了,除却餐纸上的血迹以外,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是伤口太浅了,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还是说愈合得太快?
不,不对,就是愈合再快也不至于眨眼的功夫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