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阅读者在追根求底之前,阅读者还要接受某个狂妄之人的拷打*

「能有耐心看到这个位置,说明你要么是闲的蛋疼的神仙,要么是深知我为人的庸才。

而无论是哪一种,我或多或少也应对你表示敬意了。

那么现在先翻到第I页。」

“第1页?那不就是废话吗???”早就失去耐心的芙蕾卡自然说不出什么高见。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洛拉米亚不仅能和芙蕾卡共情,更是已经看出来了尤莉卡的这本日记实际暗藏玄机。

“(现在来看这本日记本身就是一个谜题,如果解不开的话根本就读不到有价值的信息,只会被作者用粗鄙之语辱骂。)”

而洛拉米亚自己也心知肚明,解开这样的谜题向来不是自己的长项,自己在学院风纪委的时候也是个高级打手,但凡遇自以为是当谜语人来挑衅的学生要么会被自己暴力破关要么就会交给其他人来解答。

何况真遇到所有人都解不开的难题的时候还有泰丝琳这么一个可以究极兜底的存在……

“(总有这种想法可不好一。)”

只不过,至少这一次也并不需要洛拉米亚自己来思考这种难题。

“恶魔,你应该早都看出来这份日记的作者才是闲的发慌的那个了吧?”

“嗯……确实如此。”

梅赛德斯的回答意外的有些犹豫,不过倒不像是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勉强,而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

“什么?师匠你个老不死的居然不早说???”“老师?”

“你们两个逆徒,就不能体谅一下为师吗?”梅赛德斯无奈的解释道,“解密这事本来很费神不说,这个谜题的作者行文还如此恶劣,这种谜题的解答无疑是双重折磨了。”

“但我们之间已经有过约定了,不是吗?”

“所以我一直很讨厌自我认知明确的甲方啊,但契约就是契约……”

不知道梅赛德斯有没有对自己的慷慨感到后悔,但当他将解密过后的内容呈现在众人面前过后,洛拉米亚甚至觉得自己开给对方那不甚稳妥的条件都物超所值了。

……

「行吧,既然你已经挖掘到这里了我也就不继续折磨你了。

不出意外这会是我的收官之作,但倘若晦涩到无人能解答的程度也只是与厕纸无异的东西。

而想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希望得到的也不可能只是厕纸一样的东西吧。

但我也要再给你浇一盆冷水了。

正如我最早写的内容那样,这本日记……或者说自传是我在计划执行前留下的内容,所以并没有留下诸如复数属性混合、第八属性魔法存异、

、阿卡迪亚逆向工程这样我一直有在主持并能带来实际收益的文稿。

当然,或许你发现它的时候我的那些研究早就成废纸了也说不定,所以就算我在这里留有记录也未必对你有用。」

“不过在那之前还请我冒昧的询问一句。”梅赛德斯的魔法只先展示了这一部分显然是有意为之,“这里提到的那几项研究在时之国是何种地位呢,像是‘复数属性混合’和‘第八属性’,这些在协会里面也是非常机密且尖端的研究呢。”

洛拉米亚虽然有拒绝回答的权力,不过还是展示诚意般的回答道:“如果我说无可奉告倒是有那么一些不地道,这几项研究在学院里面依旧属于非常尖端的内容,要说价值的话无可估量。”

“我觉得也是,但是这个人起码是……尤其是我们关于时间方面的观念差异,可真是非常不得了。”

洛拉米亚也是稍微绕了一圈才理解梅赛德斯说的意思是什么。

“(对我们来说十余年的时间还算不上久远,但对他们来讲这已经是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差,也就是说尤莉卡的研究甚至在水之国都遥遥领先?而且是个和魔法有关的内容?)”

洛拉米亚也不敢细想下去,但这种诡异的差距感反倒让人有些难咽。

“先不说这么多了,还是接着往下看吧。”梅赛德斯似乎也不愿意继续深入讨论下去,“不过这本日记接下来写的内容,对你们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东西了。”

……

当然,在这里我并不打算吹嘘我的功绩,我自认为之后我的所作所为很可能被你们定性为最恶劣的罪人,而结论在你阅读完全本过后也自有你的定夺吧。

又尤其如若你是将我视作完人的庸人之一,我不止一次训斥过你们不要对我进行任何神话,倘若你真的对我还有尊崇之意,至少这最后一次别还是像个没有智力的噬铁蛆一样没有一星半点的判断能力。

好了,丑话我已经写了足够多了,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才怪。

我能猜到你能把我这本日记破解到这个程度绝对不是为了知晓我的生平或是获取我可能遗留的知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肯定也是为了一窥“Ω”的全貌吧?

凑巧的是,我正是这个计划的主导者之一。

老头们肯定会全力否定这一点,而信我还是信他们的决定权依旧在你。

只是请容我先卖个关子,或者说如果你只是为了单纯复现“Ω”完成你愚蠢的毕业论文的话已经可以将这本书扔进垃圾桶里面了。

因为我也说过,这本日记成稿是在计划开始以前,我并没有任何实际有用数据可以供你抄袭。

而如果你是从人文研究的角度或是其他私人理由来一窥“Ω”的全貌,主持者是以怎样的心态来执行这一计划或许才是你真正关心的地方。

这也是我接下来准备说明的事情。

……

那么首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所谓的“知识改变命运”是可以相信的吗?

当然是谎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迄今为止最大的谎言之一。

先不要引经据典的驳斥我,毕竟你这样的庸才非要找我碰瓷,我甚至会失望的先入为主的把你认作无能的角料。

哪怕打磨过后也能令天赋重新焕发,但你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么在我明确我的观点之前,或许和你说明一下我的情况比较合适。

我不知道你阅读这本日记的时间是多久,也不清楚曾经那位愤然退出百人学会的尤文德斯在你们看来还有几斤几两。

但倘若他的骨灰都被扬了那反倒是证明了我是对的。

再说明一下,这个愚蠢的老头是我的祖父。

或许你已经开始觉得我已经是个大逆不道的除圣了,你说得对,我不会反驳。

追求“Ω”的人,首先就得抛弃一切束缚。

从单纯的人身自由到法律上的行为规范再到认知品德里面的所有规矩,全部都只是阻挠你深究到底的碍事之物。

先说回来吧,我那到死都没看透世界本质的愚钝祖父,大概就是最迷信“知识改变命运”的人之一。

他学富五车,又深谙实践之道,自以为可以大展宏图改变时之国的现状,结果却捞了个破产负债被吃干抹净的结局。

而他至死都认为这不过是时运不济,时之神给他开了个玩笑而已,作为百人学会的前成员他绝不会相信自己的学识实际上一文不值,仅仅只是时运不济才捞了这个下场。

是不是时运不济自然已经无从查证,不过直到他死在床榻上为止也没有时来运转的迹象。

而遗憾的是,我的父亲也是个缺乏自知之明的愚人,恐怕也是被自己那仅仅III级的学位证明迷了心智,坚持认为自己如果也能有祖父那般的成就定能光复我们家族过去的荣光。

对此我只能顺从,真不知道从来没能挤进真正权贵层的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妄想。

但这种不幸自然只能由我们做子女的来“承受”了。

嗯……写到这里我觉得我的措辞恐怕过于不适了,让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从父辈的角度来讲,我的祖父和我的父亲其实都尽到了家族应尽的责任,被那样的谎言诓骗并不是他们的错。

无论如何,他们都将我养育成人,并且供我完成了学院的学业,这种伟大想必你也能理解。

不过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反面案例。

父亲觉得是自己学业不精没能改变,驳斥这一点非常简单,我就去取得了名义上的最高学位VI级,成为领域中的精英人物。

祖父觉得自己是偏科加之时运不济,驳斥这一点也非常简单,我就去取得了当时能够获取的所有VI级学位,靠量来捕捉更多的时运。

III级和VI级有什么区别吗?没有,甚至在工厂拧螺丝我的薪水还更低一些,乐。

单一专精的菁英和全方面专精的菁英的又有区别吗?当然也没有。

因为从进入了底层开始,就不可能再有捕捉到任何能被称作时运的机遇了。

祖父此生最失败的事情大抵就是抛弃了作为百人学会成员这一上层人的身份去救济底层吧?

中下层的人或许会称赞他的义举,但上层的人只会耻笑他是弱智。

毕竟居然真的会有人主动让出自己的财富,这不是弱智又是什么呢?

圣人?当然不可能。

而非要说的话其实这是登顶阶梯后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对那阶梯所知之人寥寥可数,祖父当然不是那其中之一。

幸运或是不幸,反倒是我成为了知晓其中奥妙的一员,但这样的知识并不能改变现实,改变命运。

作为被排挤出上层的人员,哪怕我拥有的知识已经超过了那些老头,他们也不会容许我介入其中的。

如果你知晓我的生平或许更能理解我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但以我的经历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是什么阶层的人,只有向下的通道而无任何上升可能。

对于生活还算优越的人来讲,这是个毫无用处的热知识,但对于底层水生火热的庸人来说,这大概是最绝望的冷知识。

我不知道你是哪一类,但你应该没有在迪欧斯目击过任何“逆袭”的故事吧?

而且你想举出的例子,也未必就是真正的“逆袭”。

因为上层和中层之间的界限,若非亲临其中以你的学识恐怕也不足以辨析。我不觉得会有上层的人在底层区发现我的遗作甚至继续浪费时间在这本书上面。

哦,好像不对,毕竟如果计划成功了的话,你或许正是受益人之一。

……

“……”“……”“……”

虽说字里行间依旧充斥着那像是无能狂怒一般的幽怨,但无论是谁都不太能笑的出声来。

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有实际的证据能够驳斥她的观点。

“所以这个……怨妇,对,怨妇……”洛拉米亚有些头疼的发起了话题,“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发表她的‘高见’?”

“不不不,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梅赛德斯反倒是解释起来,“因为还没到有关计划的部分,所以从日记里面一并解析出来的各种数据表格我并没有给你们展示出来。”

“哈?”

“甚至可以说那些数据才是这本日记最有价值的地方……但委托人你是为了解明‘时之铭’的过去吧?”梅赛德斯有恃无恐地说道,“那么那些数据对你而言自然是多余之物,而记录了计划中事宜的日记本身才拥有价值吧?”

“你……”

“安了安了,前辈,这个其实是你的问题。”芙蕾卡说道,“你既然心大到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就该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要知道只要他想说不准我们看到的内容都是他现场编的。”

“什么?!”洛拉米亚显然没想到过这种可能。

“这种事我可老有经验了,但凡有些身价的大老板他们自己的顾问恐怕比我们收钱办事的还专业。”

“这……”

“亚里莎不懂这些……”“你也是惯犯吧?”“你别管是怎么动起来的,只要动起来了那不就实现目的了吗?”

看来是不可能从这些人身上寻得道德认同了。

“好吧好吧,但这种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

和你说了这么多意义何在呢?我这么做当然是有我的目的。

所谓的阶级跨越自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并不影响还未认清事实的人会继续尝试。

而明面上的我作为那位圣人的孙女,就算是因为早已通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回到底层打螺丝,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因为继承了祖父的品质才会回到这里,而不会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真是愚蠢透顶,只不过有这样的愿望并不令人讨厌。

没有才能的庸才才是这个世界数量最大的群体,而没有自知之明的去追逐不切实际的梦想反倒能够幸福的被人奴役到死。

兴许就是因为有这种同情才会让我对他们指点一二吧?

虽然并不能帮助他们真正脱离底层,但总能改善生活。

而当他们之中略有天赋之人发现了这其中的障壁,这种无力感或许会令他们变得和我一样吧?

遗憾的是事情恰恰相反,在意识到这一点过后他们反倒把我当作唯一的救世主了。

一个已经无所谓的人被庸人簇拥为了领袖,这种事情并不有趣。

但这种渴望确实驱使他们变得狂热,以至于我的计划反而推进的非常顺利。

何况庸才是大多数并不意味着没有可用之才,事实上唯独才能才是这世界上唯一公平公正之物。

先不要考虑“才能”能否被最大化的利用起来,但底层和上层之间唯有才能并不会因为种种原因被彻底隔绝开来。

甚至因为底层的庸人更多,反倒拥有更多拥有才能之人。

而经由我被称作第三代的圣人“接济”,这些拥有才能之人同样能够焕发光彩。

何其的可笑,分明是在底层,我也没有进行任何行动,反倒是拥有了一个不输给那些老头们的势力。

你想说这就是知识改变的命运?错误的,这只是因为我的才能而已。

你能取得国立学院所有学科的VI级学位吗?

你能同时指导底层区所有行业涉及业务中的症结吗?

你有能力统筹已经超过百万人计的组织并且不被上层发现吗?

你不能,你甚至一条都做不到,你根本无法和我相提并论。

但就算是有我这样的才能依旧会被老头们所谓的学会拒之门外,你觉得凭你那几斤几两就能入得了他们的眼了吗?

就算是我接手了这样的势力过后也依旧难以入他们的眼,因为底层的庸人就算全部加在一起也是垃圾。

因为能我这样的垃圾聚集起来的角色自然只会是更渺小的垃圾,而垃圾再多也不可能和这些已经坐稳位置的老头们脚力。

我想你或许明白依仗武力能够轻易粉碎那些障壁的道理,但垃圾们的力量远远达不到这种标准。

尤其是老头们现在的力量早就超越了更早的那些统治者,同样的方法已经不可能再次奏效。

不过我的才能显然也远远超过了那些老头们的理解范畴,毕竟这种唯一公平的东西才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让你和上层之间进行交涉。

也正是这最大的筹码,才让我成功引导了“欧米伽计划”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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