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格兰瑟姆走进来,格雷尔脸都要绿了。

这家伙不就是昨天和自己实战测验,结果被超电磁炮轰掉胳膊的那家伙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是为了寻求答案,格雷尔扭头看向旁边的艾瑞莎,结果从她脸上也看到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难道她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想到这,格雷尔不禁将目光投向格兰瑟姆那完好无缺的左臂。

该说不愧是血族吗,恢复能力这么强,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将手臂接上,而且看上去完好无损。

而且,刚才格兰瑟姆自我介绍的时候,也特意讲明了自己的全名:格兰瑟姆·勒森布拉。

如果格雷尔没记错的话,坐在自己旁边的赫瑟尔似乎也是这个姓氏......

即使他很想问问旁边少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格兰瑟姆自从进入班级以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就有意无意地盯着格雷尔,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以至于格雷尔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他抓到把柄。

“奶奶的,跟我玩阴的是吧,昨天不立刻发作,在今天等着我呢是吧?!”

格雷尔在心头口吐芬芳,台上的格兰瑟姆则是丝毫不在意似,环顾一圈,目光扫过每个惊讶的学员脸庞,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知道大家很奇怪,为什么勒森布拉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原来的神父先生身体不好,所以由我来代理课程,为期三个月,希望我们都能度过和谐的学习时光,尤其是卡玛利拉——秘党的同学,大概就是这样。”

“???”

格雷尔算是发现了,这些人纯粹就是欺负自己读书少,对普瑞利姆大陆的情况不甚了解。

他们说着他们才懂的各种专有名词,只有自己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什么卡玛利拉,什么秘党,还有为什么勒森布拉的人不能出现在这里——旁边不就是赫瑟尔吗,搞得像是勒森布拉家族有多么危险似的。这些东西格雷尔都是一无所知,只能懵逼地看着眼前的格兰瑟姆滔滔不绝。

“虽然你们都已经学习过炼金术,但那不过是皮毛,是无关痛痒的东西,就算是整个普瑞利姆大陆最愚笨的蠢材,只要耐下心来,慢慢研究,有个十年都能混个及格,所以我不会对你们的基础抱有多高的期待。”

不,我连这个基础都没有,你最好不要对我抱有任何的期待。

格雷尔默默吐槽。

对他来说,炼金术和化学基本可以划约等号。

虽然格雷尔自认前世的化学成绩不错,但实践方面受限于学校条件,几乎是约等于零。

更别提是在异世界,化学......哦不,炼金术的实践要求肯定更高,而且存在不了解的其他知识点。

“而且,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刚入学出色的薄血,嗯。”

好吧,说到这里,格兰瑟姆连掩饰都不掩饰,直接就朝着格雷尔这边看过来。

被格兰瑟姆连带着,全班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他,搞得格雷尔不知应该说点什么好。

“既然如此,我就重新介绍一下。”

说着,格兰瑟姆做作地咳嗽两声。

“你们到这儿来,是要学习炼金术的精妙技术。”

格兰瑟姆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但是每一个字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还是建立在下面学员大都开始低声窃窃私语的基础上。似乎对于他们来说,格兰瑟姆的到来完全在意料之外。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的血族秘法练习,更多考研个人的心灵手巧;所以你们中的许多人都不大重视,认为只要能充分掌握血族秘法,就万事大吉,无需多考虑其他;我很讨厌蠢蛋,所以我并不奢求你们会真正地懂得炼金术的美妙之处。不过,你们可以想想看,用坩埚调配各种经由炼金术制成的药水时,药水慢慢地沸腾,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还有人体静脉里流淌的液体,那具有无比精妙力量的液体……简直能让你的心神醉掉,让你的所有感官为之着迷.......我能教会你们怎样罐装名誉,怎样酿造光荣,甚至说......你们所能想象到的一切。”

“这话听着好耳熟啊。”

格兰瑟姆用平淡如死水语气低声陈述着本应很激昂热情演讲时候,格雷尔只能感觉到有股莫名的既视感。

不过,也是趁着格兰瑟姆陷入自我陶醉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格雷尔瞅准时机,悄悄地靠近赫瑟尔,犹豫片刻,试探似的问了一句:

“赫瑟尔同学,这位格兰瑟姆先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是姓勒森布拉?”

“格兰瑟姆先生是我们家族的名人,大概和我父亲一辈。”

本以为赫瑟尔会犹豫,结果她似乎早有准备似的轻声开口,声音刚好大到只有他们能听清。

“他虽然只是旁系,但在我们家族内部也是颇有名气,曾经就在这所学院就读,并且只用了二十五年,就以出色的成绩毕业,这个数字即使是在家族嫡系血脉之中都是凤毛麟角,包括我的父亲——也是现任家主,他都没有做到二十五年完成学业。”

“好家伙,二十五年完成学业都算是天赋异禀的,难度这么高吗?话说这学院应该是六年学级制度吧?我突然对我能不能从这里正常毕业产生了担忧。”

格雷尔暗暗心惊,同时不忘观察格兰瑟姆那边的情况。

他还在用毫无抑扬顿挫的语气演讲,应该注意不到这里。

“那为什么说勒森布拉的人不能出现在这里?你不就是勒森布拉的吗?”

“这是因为.....”

赫瑟尔眨眨眼,刚要开口。

“格雷尔·索雷斯!”

突如其来的大声点名吓了格雷尔一大跳,他连滚带爬似的站起来。

同时,因为格兰瑟姆毫无征兆地举动,格雷尔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到嘴边的话不经大脑处理、分析、思考、审核就直接脱口而出:

“到!请问有什么指示!”

搞得跟被叫到名字的哨兵似的。

刚刚还有些喧闹的下面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仿佛是在看猴子。

“格雷尔·索雷斯,嗯,大名人啊。”

格兰瑟姆嘟囔着什么,随即快步走过来,没等格雷尔做好准备,就开口发问:

“索雷斯同学,告诉我,如果把狼人的眼泪滴入一比一百稀释的纽曼湖水,会发生什么事?”

“???”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格雷尔一脸懵逼。

这,这说的是哪跟哪啊?为什么明明每个字都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懵逼了呢?

狼人的眼泪?不是说普瑞利姆大陆是被血族支配的吗?为什么会有这种生物?

而且纽曼湖水是什么东西?一比一百稀释之后,这湖水和清水有区别?

想来想去,格雷尔焦头烂额,只能摇头。

“哼,不过如此。”

格兰瑟姆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那下一个问题,侯爵层级的血液和伯爵层级的血液,除了本身血气精炼度和总量等因素之外,最大区别是什么?”

“哈?”

如果说上一个问题,格雷尔还能顶着既视感掰扯“两者混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很厉害的安眠药”的话,那这个就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血族电影他前世就没看过几部,了解更是寥寥。

不说别的,光是血气精炼度这个专有名词,格雷尔都是一无所知。

被格兰瑟姆血红色的眼眸盯着,格雷尔连目光都没法移开。

透过些微的余光,他大概能看见,左侧的艾瑞莎没有盯着他,而是死死看着格兰瑟姆,手头似乎有所动作,只是犹豫再三,不知在顾虑什么。

“那么,第三个问题。”

这次,格雷尔还没回答,格兰瑟姆就当做他不知道(事实确实如此没错),继续往下问。

“血族十三圣器是什么?”

“.....我......”

这个问题更是无从谈起,格雷尔哪知道什么是十三圣器。

就在他犹豫着,不知应该说点什么搪塞过去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某人平淡的声音:

“格兰瑟姆先生,请您不要针对某些学员,即使他只是一个薄血,但既然到了这个班级,就是我们的一员;否则我可以视作是勒森布拉家族代表撒巴特对我们卡玛利拉的挑衅。”

几乎是在瞬间,那股仿佛捏着心脏的窒息气氛一扫而空,格兰瑟姆偏开目光,格雷尔也得以喘息几声,看向旁边的声源方向。

是艾瑞莎。

只见她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和格兰瑟姆四目相对。

“得救了。”

也是因为她站起来,格雷尔得以喘息,事态也没有进一步恶化。

虽然她是学员,格兰瑟姆是神父,双方地位并不平起平坐——至少在前世是这样的。

但作为梵卓氏族的嫡系血脉,格兰瑟姆只是意味深长地瞪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

“狼人的眼泪滴入一比一百稀释的纽曼湖水,会配置成能在短时间内产生大量热量的沸腾剂;侯爵层级的血液比起伯爵等级会出现对应氏族的印章流光;血族十三圣器是指凶匙、尸手、腐镯、魔偶、骨琴、血杯、灵杖、魂戒、屠刀、刑斧、幻镜、鬼灯、毒瓶。你们不赶紧记下来?”

教室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

“索雷斯,希望你能牢记于心。”

留下这句话,格兰瑟姆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讲台上。

接下来,是正式的炼金术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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