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来了……为什么？”文晓樯哭着问。
“很简单。”柳明非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仿佛由于体温降低，逐渐变得羸弱不堪。
文晓樯心疼不已，抱住了他，尝试给予他温暖。
柳明非笑了笑，道：“我已经背叛了神明，刚才那本是绝密的信息，我就这么透露了出去。”
“这意味着，神明不会轻饶我了……但你的父亲是无辜的，如果你高考考好了，令尊应该能得救。”
“我不要只有父亲得救，我也要拯救你，拯救柳老师你！”文晓樯用力地抱着柳明非道。
“别闹。”柳明非拍了拍文晓樯的背，“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你喜欢的人和你爸同时落入水中，你只能救一个，因此你会救谁’的问题一样。”
文晓樯抿了抿嘴，道：“我两个都想救。”
“可你救不了。”柳明非轻声道。
“据称人一生中会遇见两万个一见钟情的人，我只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可能连那两万个人中的一个都算不上。”
“可你的父亲只有一个，我希望你能多陪陪他。”
文晓樯不甘地趴在柳明非的肩膀上哭着。
随后她双手怀抱着柳明非的后脑勺，像是拥抱初生的婴儿般将柳明非抱在怀里。
“柳老师，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谁知道呢？或许你接下来几天的成绩，能打动神明，留我一命也说不定。”柳明非从洗面奶中挣扎出来，透着气道。
同时他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好冷……也仿佛出现了幻觉，低温症的症状在他身上逐渐体现，四肢变得冰冷，皮肤苍白或发青，他感觉身体逐渐疲惫了起来。
可恍然间，他觉得一股暖流流入身体之中，让他产生了就此入睡的想法。
但他知道，那并非真正的暖流……而是昏迷的前兆，那是幻觉。
柳明非吃力地抬起头，本想着再趁热打铁，更多感化文晓樯一些。
可却是出乎他意料的，文晓樯竟然在他耳边重复硬咽着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柳老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任性……”
柳明非愣神了一会，而后欣慰地笑了一下。
“没关系的，我没怪过你。”
“我不会再任性了。”文晓樯低声道。
“嗯，好。”
“柳老师……如果你最后真的活了下来，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哪怕我不记得你了。”
“胡闹。”柳明非虽然一瞬间慌了神，但他实在是想不到，他安全措施做得那么足，文晓樯怎么可能有机会？
刚想金蝉脱壳，可猛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猛地一拉，文晓樯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而她那柔软且小巧的嘴唇也凑了上来。
感觉得出她丝毫没有任何经验，这个吻猝不及防，且生涩无比。
不过这个画面却是唯美无比，月下湖边，两人交叠在一起，湖中倒映的，不知是心上人，还是心上月。
柳明非想着最后依文晓樯任性一回，反正自己都要走了。
但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一阵又一阵扣子松开的声音。
“啪嗒——”
皮带松开——
文晓樯正在扒他的衣服！
“咳咳！”柳明非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住文晓樯的双肩，看着她那妩媚的眼眸道：“你冷静点，这里是室外！”
文晓樯抬起眼眸，嫣然一笑，伸手挽起耳边一缕发丝。
“柳老师，我不介意。”
“……”
这姑娘这么野吗？
“那个…你的四点钟方向，抬头，那路灯上有个监控摄像头……”柳明非咳了一声。
“文晓樯同学，你也不想我和你在干那事的时候，有保安在办公室里围观吧？”
文晓樯沉默了。
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柳明非。
而此时此刻的柳明非，已经能用风中残烛来形容了，他的身体有一半接近了透明，身体上冒着细小的金色颗粒，像萤火虫一般散着光明。
文晓樯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继续哭下去。
而柳明非则是闭上了眼，加速了动画的演示……再不加速，他感觉自己就要做戏做太足，自个儿先挂掉了。
等到柳明非的身体，最终是透明般微微波动，即将消逝时，他听到了少女的声音。
“柳老师，再见了。”
柳明非睁开了双眼，最后看了眼前的少女文晓樯一眼，欣慰地笑了一笑。
“你也是，再见了。”
一阵浮烟飘过，柳明非的身影，最终消散在了这个时空。
文晓樯伸手抓了抓，却是什么都没抓住。
她有些不甘地握紧了手，看着柳明非消散的浮烟，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
回到现实的柳明非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没有直接留给文晓樯抉择，让她觉得自己考好了就能拯救他。
要知道，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往往不知道珍惜。
因此柳明非给他的“存活”加了个限制条件，要用成绩打动神明，兴许文晓樯还真的就激发了所有潜力，考出一个好成绩呢？
文晓樯现在的水平的确有很大概率达到目标，但很大概率也意味着也有概率失败。
总有非酋在九十抽保底的游戏里面，进入七十三抽的保底机制后，仍然九十抽才出货。
柳明非身为程序员，更是与游戏制作有关，这般和概率有关的东西他可太敏感了。
只要概率不是百分之一百，那谁也说不准最终结果。
柳明非做的，等同于给自己增添一道保险，提高概率。
拿出手机，柳明非打开了监控，文晓樯已经回到卧室，换好衣服开始复习了。
这很棒。
柳明非并不后悔自己做的抉择。
文晓樯的确是个花一般的少女，绝大多数男生与她攀谈，恐怕都是能够用高攀来形容。
更不用说得到她的垂青、赏识与怜爱。
柳明非虽然是其中之一，但那也是能力强化过的他，并不是真实的他。
只不过真实的他，条件也不差就是了。
至少作为家庭教师来说，柳明非有信心慢慢学习后，和能力强化过的自己一样。
看着手机里，那认真思考的少女。
柳明非为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