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寻着一股诡异气息,穿越层层密林,见到了一具盘坐的枯骨。

枯骨前刻着一行行古文,陈墨不认识,但没关系,显照之羽会替他翻译。

他伸手一翻,神翎浮现,那古文顿时变得灵活灵现,其意思涌入脑海。

“……我曾被誉为一代佛子,所有僧人都尊敬我,没人知道,我不过是那个生物的傀儡。”

“佛前一跪三千年……我们已传承了三千年,也跪拜了祂三千年…………将佛法发扬光大,既是祂的意志,也是我的使命。”

“……祂的状态不对劲……近来,有好几位师兄都变得奇怪,不进佛堂,也不念经,一直念叨着『受创』,『岁』,『需要香火』……是祂吗?”

“祂的伟大,我不该质疑,天降旱灾,只有我们寺庙不受影响,我知道,这是祂在帮我们。”

“主持选我为继承人了,近来,有几位师弟失踪了,寺庙上下有些人心惶惶,主持选我作传人,可以安抚人心。”

“……又有一位师弟疯了,他一头撞在佛像上,鲜血淋满了整座佛像。还是和以前一样,送到了后山……这个月,后山埋了六位师弟了……主持烧掉了佛经,可能是万念俱灰了吧。”

“主持在想什么?他为什么咬断自己的手指?又为什么要敲掉佛像的脑袋?我不理解……”

“我终于知道失踪的其他师弟去哪儿了……主持把香炉打开给我看后,我全明白了……哈哈,后山没有一具尸骨……一具都没有。”

“……我把主持埋了之后,下山了……带着祂一起。”

“跟随我的师弟,认为我才是寺庙正统传人,卑鄙小人驱赶了我,他们错了……我是主动下山的,而他们被我带走的原因……也当然不是什么虔诚而佛法精妙。”

“我不是什么佛子,而祂……是魔不是佛!”

——————

陈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

“你在闻什么?”

陈墨兜里,一只古碗浮现一颗黑色棋子,传来一个悠远的男声。

“巨兽权能残留的气息……”陈墨微眯起眼:“比化学药剂都要刺鼻。”

“如果这具枯骨是被驱逐的佛子,那么老僧可能并不了解真相。”

“这里,的确有一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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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密林深处。

无数的攻击、法术都被红色光带挡住,只有赤霄的攻击能撕裂红色光带。

但陈sir脸上却看不出喜色。

这可是赤霄啊!坚不可摧的神兵,能轻易把一栋大楼都切开,可如今,她全力挥舞,也只能砍断几道光带。

红袍僧人见状,神色微变道:“施主这又是何必呢?若你们不愿共赴极乐,可以退去,为何要破坏我等的乐园呢?”

“还乐园?!”易南秋听后直接骂道:“你们用刚出生婴儿的血来完成你们的仪式,亏你们有脸活着!畜牲!”

“施主,你以为这只是我们几个和尚的阴谋吗?这是生活在这里的难民,共同的夙愿啊!”红袍僧人道。

“施主,你知道这旱灾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百姓易子而食是什么样的情景吗?选婴儿作为[香火],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天地不仁,人活着就是受苦!与其让婴儿面对这充满苦难的世界,不如让他们早点去往生净土。”红袍僧人振振有词道:

“况且,婴儿还没有自我意识,这时候死掉,总比已经活了很积极的人死掉少些痛苦。”

“你……”

易南秋忍无可忍,这什么歪理?

“我呸!”诗怀雅直接怒喷:“少狡辩了!那么高尚,怎么不牺牲自己?!”

“没了贫僧,就更没人能救难民了。”红袍僧人淡淡道。

“我去你的!”

易南秋催动法杖,他的术法构建极快,炽烈的法术瞬间聚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大火球。

但问题来了,火球太大,他无法驱动它发射出去。

关键时刻,苏洛一伸手,呼啸的风卷着火球狠狠砸在了光带上,带来剧烈的颤动。

“阿弥陀佛,施主们真是各怀绝技啊,”红袍僧人眼中闪过异色。

别看那红色的光带简单,曾有大炎的军队来讨伐过他们,但在那红色光带下席卷下,仅仅数十秒,那支百人大军队就变成了养料。

不过他们也立刻转移了据点,因为大炎真正的精锐要是来了,他们也是挡不住的。

而这支不到十人的小队,居然能把他们逼到这个程度,着实让他心头剧震。

“既然施主你们执迷不悟,”红袍僧人双手合十,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那就别怪贫僧不择手段了!”

他一个眼神示意,有几个僧人便站起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也跟着跳进了坑里。

陈sir看到了那个给她递树皮的僧人,也跳了进去,走得义无反顾。

血腥味儿浓郁,诡异更甚,这些僧人似乎是更好的养分,使坑里红色的光芒更加兴奋雀跃。

以身养魔,终成极乐。

“雨霞!”

“小老鼠!”

两声惊呼传来。

那红色光带聚成了一团茧,如活物般,长出一道道强劲的肉芽,正好对准林雨霞的方向袭去。

“啧。”林雨霞在空中一滞,她玉手一抚,沙砾迅速升温,化成的透明玻璃结成了屏障。

砰砰砰!肉芽拍打在屏障上,如鬼神之触,只是一碰,林雨霞便嘴角溢血,从空中落下。

众人瞬间眼红了,即便他们和林不太熟悉,此刻也都全力攻击起来。

“一群邪僧……留不得你们!”这时,那位白衣公子诸葛岚,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宝球。

这些天,他见过了许许多多,他以往没有见过的场景。他才知道,大灾席卷后的南部,百姓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老天师炼制的宝物来对付你们,你们这群邪僧也足以自傲了。”他将宝球抛出。

这是他南下时,天师府赠予的宝物,妙用无穷。

一时之间,红色光带剧烈颤动,像是要被攻破了。

红袍僧人大惊,他双手合十,起身大呼:“请——佛陀!”

嗡!这一句话宛如箴言,唤醒了不可知的神秘力量。一时之间,梵音宏伟,血色佛光铺天盖地地延展,像是要包饶世间的一切。

红袍僧人呼喊后,整个人也顿时面无血色,无比苍白,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

“赤霄——”陈知道是时候了,她必需使用那一招——她至今都无法使出的那招。

“——天——膛!”

陈sir脑海里想到了和塔露拉决战那天,她以为,自己会记起那天自己的决绝,自己的热血。

可她想起的,却是塔露拉字字诛心的话,却是魏延吾两面三刀的口吻,是陈墨轻而易举击败她时的自信。

嗡!赤红的刀身微微颤抖,龙吟从高亢到低沉。

同时,血色佛光映照世间,宛若天地间最神圣的力量。

咔嚓!

陈sir狼狈地滚到了地上,她抬起头,沾满泥土的脸上布满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会……”

在她面前,是坠落的天龙。

赤霄,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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