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
旁边本来表情嚣张的徐成，也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假模假式的站到旁边。
来的男人全名叫赵全，不同于李钰那种几个区县的小队长，赵全是安华市的总负责人，有权利决定安华市关于灵异事件的一切大小事物。
简单说就是安华市的所有灵异刑警都归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管理，而他本身也是A级的灵异刑警，身体里存在两只厉鬼。
利用两个鬼互相压制，只要不过多使用鬼的能力，他的寿命，比普通驭鬼者要长很多。
所以在面对这样的人物时，徐成可不会再去傻.b的去发牢骚。
“嗯。”
点了点头，示意对西装男打过招呼了。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脸色苍白的赵全，走到徐成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她在里面帮助一个民间驭鬼者，压制厉鬼复苏的情况，看样子好像关系不错。”
知道赵队是什么意思，徐成可不敢在托大，翻了翻白眼，指了指酒店的门口。
“民间驭鬼者？”没有在意徐成的态度，赵全盯着就打大门，表情疑惑。
“对，好像是她男朋友，她还打算把这次关押的鬼，交给对方。”
旁边的徐成，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忽然假装无意的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话的赵全脸色铁青，一双本就严厉的眼睛，变得更加冷冽，像是一只饿了好几天的老虎，死死盯着酒店门口。
紧张的气氛，让旁边身为普通人的警察队长，不适应的扯了扯衣领。
“出来了。”
没让众人等太久，酒店门口阴暗中，走出一男一女的身影。
其中牵着男方手的，正是李钰。
“怎么了？”
另一边，刚走出门口就发现李钰脸色不对的杜封，脸色捎带不解的问道。
“赵队过来了，待会记住不要说话，交给我就行。”
没有解释，李钰表情难看的牵着杜封，走了过去。
似乎明白了什么，杜封望着远处一言不发的中年男子。
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他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男人，很危险。
“你们几个，带人处理现场，通知技术部门前来进行封锁，发现有幸存受害者的话，立马呼叫救护车！”
旁边的警察，没有参与进来。
得到西装男的允许后，他急忙安排人进入了阴暗的魁星大酒店，无视了旁边刚坐车赶来，一脸疑惑不解的酒店老板。
而现实的情况分两头，此时的李钰则是带着杜封，走到了赵全面前。
“赵队。”脸色苍白，李钰看着赵队，好像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嗯。”
点了点头，赵全把视线挪到了两人拉着的手上，随后又看向了杜封。
不知为什么，本来情绪很难有所起伏的杜封，突然感到紧张，像是见女方家长一样，面对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
“李钰，你作为负责人之一，肯定清楚总部的规定。”
不过幸好赵全没有盯着杜封太久，很快重新把目光，移到钰姐脸上。
“你需要任何的奖励和补偿，可以向总部申请，但是鬼，必须要移交给总部，这不是能商量的事，你应该知道鬼的危险性，一旦出现什么问题，造成的损失，任何人都没办法承担。”
微微蹙眉，面对赵队的严肃，李钰没有退让，只是紧紧拉住杜封的手，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不过他是我男人，我不能让他死。”
意料之外的回答，一时让赵队都感觉到了错愕，他倒是没想到平时冷静的李钰能说出这样的糊涂话。
足足过了几秒，赵全脸色一沉的问道：“这和鬼有什么关系？你把鬼交给他，他就能压制厉鬼复苏，多活一段时间？”
自然能看出来，此时杜封的身体状况，赵全不解的源头，正在这里。
李钰没有在解释，因为关于这方面，她同样不清楚杜封的想法。
“赵队是吗，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在为难我女朋友比较好。”
不可能在继续保持沉默了，站在钰姐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杜封，忽然主动插入对话当中。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刚冒出来就让后面躲着的徐成，忍不住的惊讶。
这小子，说话一直都这么猛的吗？
“我没有为难她，鬼的危害性极大，除了交给总部妥善保管以外，交给任何组织和个人都有可能再引发一场灵异灾害。”
不过赵队似乎没有要生杜封气的样子，反而主动开口解释。
毕竟民间驭鬼者，随时有可能成为管理一座城市的灵异刑警。
站在总部的角度考虑，不到必要的情况下，总部不会让这部分的人才资源，得到损失，所以他对杜封的态度没有很坏。
一切只是公事公办。
“我知道，可现在鬼在我手里，而且我又恰好不是你们灵异总部的人。”
扬了扬手里黄金盒，杜封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忍不住的皱眉，赵队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意思很简单，我现在随时可以把这个鬼放出来，到时候的人员伤亡，恐怕就不止这么一点了。”
杜封青灰色的手死死握住黄金盒，封存着拔舌鬼的盒子，在此刻已经有了要变形的趋势。
“你在威胁我？你知道鬼一旦出现，要害死多少人吗？！”
赵全的脸色骤然一冷，连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让旁边的西装男，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没错，我是在威胁你。”
毫不退让，杜封继续盯着面前的赵队。
“反正我快死了，加上我手上这个盒子，到时候这里会出现二个鬼，而且我敢肯定我身体里的那位，比我手上这个鬼更恐怖，到时候两个鬼一起出现，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至于会害死多少人，这对一个死人来说，有意义吗？”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西装男，已经数不清自己偷偷咽了多少口水了。
他只能感觉到赵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随时有了要爆发的样子。
怎么办，我是不是得赶快跑啊？
不止是身为普通人的西装男感觉恐惧，后面的徐成同样震惊。
这人身为民间驭鬼者，居然该和官方人员作对，真不知道怎么死的吗？
该怎么评价呢？
初生牛犊不怕虎？
终于，凝重的气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赵全盯着杜封，在后者眼光没有一点躲避意思的情况下，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想怎么样？”
“我想活下去。”没有任何掩饰，杜封干脆的说出自己目前所有所作所为的目的。
“我可以帮你向总部申请控制第二个鬼的名额，通过厉鬼之间的互相压制，如果运气好的话，你能多活一段时间，但是有前提条件。”
赵全缓缓开口，后面一直躲着，害怕被李钰报复的徐成，听到这话都蒙了。
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给他第二个控制鬼的名额吗？
那我所做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心里一万个疑惑，不过徐成没敢插入这两人的谈话。
一个是安华市总队长，一个是不怕死的愣头青，他可不会现在傻乎乎的跑进去搅局。
“什么？”挑了挑眉，正疑惑时，杜封发现旁边的钰姐偷偷扯了扯自己的手，
这小小的动作，自然没逃脱赵队的眼睛，他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必须通过测试，加入灵异总部，成为一名灵异刑警，根据安排处理大小的灵异事件，而且.....”
说到这儿，赵队一停，语气看向了杜封手里关押着鬼的黄金盒：“必须要把这个鬼交出来。”
这一点，杜封倒是可以理解。
如果按照赵队的说法，总部费时费力的培养出一个，能够驾驭两只鬼的驭鬼者，他们没理由不让这个人加入灵异刑警组织。
毕竟按照杜封的推测，全球灵异事件爆发的情况下，灵异刑警的死亡率应该很高，供不应求，应该是这个岗位的常态。
“可以，不过有一个问题。”
没理由完全和灵异总部这样的国家机关闹掰，杜封威胁赵全，只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
“成功概率有多少？”
双方都明白杜封指的是什么，赵全沉吟片刻，沙哑的声音，缓缓吐露：“一切要根据你的情况判断，做出一套完整的方案，鬼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没人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所以具体数字呢？”
杜封不想听这些套话，他追求更为实际的数据。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驾驭第二只鬼的概率，最大能做到百分之三十。”
明显对其有所了解，赵全沉默片刻后，说出一个数字。
“百分之三十？”
有些惊讶概率之低，杜封看着沉默不语的钰姐和后面似乎早有所料的徐成，忍不住脸色一变。
“这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驾驭鬼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更别提是在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个鬼的基础上。”
考虑到杜封身份的特殊性，赵队多做了一会解释。
“全球平均下来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华夏已经是这方面，最顶尖的开拓者了。”
赵全的用词很巧妙，不过杜封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手机里，那个奇怪软件的第二段录音。
里面透露的信息是，只要杜封把拔舌鬼与它进行交换，它就可以利用两个鬼互相压制，来延长杜封活命的时间。
没有说具体的概率，但是口气很大到的表示只有它能帮助杜封。
纵使信息未必真实，但比起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的成功概率，杜封更倾向于和手机进行置换。
两个选择都不确定真实性的情况下，他自然是选择成功概率较大的一方，对自己有益。
毕竟灵异总部此时对他来说，和手机里的软件一样，不可相信。
在杜封沉思的时候，赵队没有开口打断，他能理解杜封现在的顾虑。
“我需要好好想想，到时候会给你一个具体的答复。”
沉默了十几秒，杜封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可以，不过你的状态恐怕维持不了太久。”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赵全没有惊讶。
他只是看着流转于李钰、杜封手上的鲜血，脸色严肃。
“李钰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她没办法帮你压制太久，这样对她的损失很大。”
“放心，我有自己的安排。”
拉着钰姐，杜封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从一旁绕开。
在李钰的示意下，两人上了一辆通体为黑色的轿车，渐渐远去。
“赵队，这样不安定的份子，有必要让他加入灵异刑警吗？”
直到彻底看到两人走远，后面一直不敢吭气的徐成，才站到赵全身边。
“近几年灵异入侵频发，总部需要更多能用来对处理灵异事件的人才。”
赵全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色轿车，目光深邃：“特殊的时刻，需要特殊的方法。”
“行吧。”
徐成耸了耸肩，不在多嘴。
“还有，灵异入侵不比其他，我还是更希望作为灵异刑警的你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如何处理鬼这件事上，而不是其他类似小孩过家家的把戏。”
在徐成走向自己的轿车时，背后忽然传来赵队的声音，让他身子一冷，放在车门上的手，骤然一僵。
他自然能听出赵队言语中的另一层意思，正应如此，他才反应激烈。
“明白了，赵队。”
没有过多言语，徐成点了点头，坐上自己的车，远离了魁星大酒店。
见其他人都走远了，旁边几乎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西装男，走到了赵队身边。
“要不要进行特别监视？”
这句话，对准的目标明显是杜封。
“不用，李钰在大事上有分寸。”
赵队没有再说话，他转过身看着前面一队队警察出入的魁星大酒店，沉寂片刻后，按下了耳朵里的隐形耳机。
“小风，准备建立新的驭鬼者档案，目标是总部里李钰的男友，收集好资料以后，马上发给我。”
耳机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明白，赵队。”
相同时间，驶向安华市郊区的一条公路上，一辆疾驰的黑色汽车，正在悠长的柏油路上快速行驶，速度远远超过路上矗立限速标识。
然而速度还在加快，纵使这条道路上只有这一辆行驶的车，也不由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钰姐，你要去哪？”这其中，包括在坐在副驾驶的杜封。
看着李钰单手开车的样子，他苍白的脸上，嘴角微微抽搐。
“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没有过多解释，借着后视镜，李钰看了一眼杜封的状态。
青黑色的尸斑，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额头，上面只有很小一部分还保留着正常人的肤色。
纵使有她的力量在压制，杜封身体里，厉鬼复苏的问题，仍是在逐渐走向恶化。
动用了太多鬼的力量，现在杜封身体里的鬼，已经要彻底苏醒了。
到时候不止杜封会死，放出来的鬼，更是会按照自己的规律，开始疯狂收割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