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途中,我又吃了好几次抗辐射药,副作用的影响正在越来越久,到了现在几乎已经是不间断的了。
那些士兵们早已被甩在身后,事实上,他们完全可以更快的。只是在危险的重度辐射区,总是谨慎些更好。
谁知道那些楼与楼之间的巷子里,还有街道旁的雪堆下会不会藏着一只可怕的畸变体呢?
至于我们的队伍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可能是源自于四个改造人的自信吧。
“…”
沉默着,我蓦的站在原地,牵着我的苏烟澜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为何会停下。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刚刚,我再一次的听到了异样的踩雪声。
那是和我们几人完全不同的声音,更轻,而且总是变换着方位,唯一可以确信的是那声音一直跟着我们。
“咳…没事…”
感受着身体反胃的感觉,我咳嗽一声,搪塞过去,重新挪动起脚,继续行进了起来。
应该也是幻觉的缘故吧。
是的,应该是幻觉。
大脑做出了判断,我欺骗着我自己,这一路上我已经和苏烟澜说过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她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她已经开始怀疑起我出什么问题了。
不能再说,不能再浪费苏烟澜的时间,我只是在心底更警觉了些。
…
声音在越来越近,远处,警局上方那标志性的警徽已经映入眼帘,但不安却越来越多。
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声音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那声音越来越轻,但却也越来越近。
再次站定在原地,我甩开了苏烟澜的手。
“秦悦小姐?”
苏烟澜感到些许疑惑,她也和我一样停了下来。
前方的三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而是径直向着远处走去。
当我停下脚步时,那独特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踩雪声也停了下来。
“…”
沉默不语,我并没有理会苏烟澜,而是一点点的,扫视着周围所有地方,不放过任何地方。
“秦悦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终于,在她发怒的前夕,我总算发现了不对。
身后几十厘米处的脚印…异样的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这不对劲,它本应该是往下陷的。这层雪下,肯定有着什么东西。
我清楚的记得在走过那里时没有感受过任何坚硬的东西,也就排除了被埋在雪下的石头或者骨骼。
解下枪,我将枪口缓缓对准脚印中心那个小凸起。
因为身体的缘故,手抖个不停,有些不好瞄准,脑子混混沌沌,明明只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但那个凸起实在有些小,我不确定能不能打中。
心底有些不安,第一次使用AK这种自动步枪,同时也是我第二次用枪。
第一次是在苏烟澜的掌控下使用手枪。
“呼…”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强制性的冷静下来,我轻轻扣动扳机。
一连串的枪响,刺耳的枪声打破了城市的寂静。
果不其然的出了意外,明明只是按了一下扳机,甚至还不到一秒钟时间,但却射出好几发子弹…
抖得不行的手没能很好的掌控枪身,子弹不出意外的打歪了,枪口因为后坐力的原因上抬了些许,本就偏的子弹这下更偏了。
呆滞的看着枪口的一缕烟,我一时愣住,果然…还是不行啊。
“秦悦小姐。你…”
苏烟澜总算有些生气,她叫了我的名字,斥责的话刚想出口,下一刻,那脚印中冲出一只白色的生物。
是…老鼠?白色的皮毛在雪地里并不显眼,但那双豌豆大小的红色眼睛还是十分醒目。
也许并不能再说它是老鼠,尽管身体很小,但它确确实实是畸变体。四肢比起寻常的老鼠长了许多,背后的尾巴很长,约摸二十厘米。
这只怪异的小东西跳了起来…没错…它就这么跳了起来,径直向着我的脸跳来。
“嗯?”
苏烟澜眼疾手快的将我推开,然后一把握住了那只老鼠。
吱吱!吱。
刺耳的尖啸声,很尖利,但却并没有让苏烟澜的动作有所动摇。
手掌用力,可怜的老鼠那双眼睛几乎要突出来。
在我呆滞的目光中,畸变老鼠迎来了它最后的终局…它的身体被捏爆了。
血水四溅,我仿佛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那老鼠的身上只余下头颅是完好的,但那双眼睛却也彻底离开了眼眶。
“谢…谢谢…”
侧躺在地上,抹去脸上的血,我向着苏烟澜道谢。
明明有枪,最后还是要靠苏烟澜保护我,果然跟着她走是正确的。
如果是和那一队士兵一起走的话,我大概已经不可避免的被扑脸了。
老鼠自古以来就和细菌病毒之流绑定在一起,何况这还是一只在辐射下存活下来的老鼠,尚不知道被它伤到会怎样。
“没事,秦悦小姐,你自己起来吧,我现在好像有点不方便。”
这样说着,她松开手。
老鼠的身子和头颅已经分离了,那颗三角形的头颅径直掉在地上。血和雪融在一起。
苏烟澜掌心,老鼠的身子还沾在手上,血和一些皮肉模糊的贴着她白皙的皮肤。
“嗯。”
撑着枪,我勉强站起身,双腿不住的打着颤。
是因为害怕么?
害怕什么东西?老鼠?不,我在想像,想象着我成为老鼠,然后被苏烟澜捏碎的样子。
事实上,我和老鼠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我更大更重,外加以人类的审美来说更好看些?
和老鼠一样的见不得光,一样的惹人厌,同时…一样的可以被苏烟澜捏碎。只要她想的话。
或许应该说,我遇到的苦主们,谁都可以把我捏碎。
“所以说,秦悦小姐是怎么发现这东西的呢?”
苏烟澜甩了甩手,总算把那只老鼠的残躯一起甩下。一堆带着血肉的骨头渣子散落在地上。
“哈…一点点直觉…”
打着哈哈,我摸遍全身,试图找块布条把苏烟澜掌心的血擦干净,最后干脆再次从棉衣内里的衬衫上撕下一块,小心翼翼擦拭着她的掌心。
在药物的副作用下,我很痛苦,但除了视觉外的感官好像清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