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月歌的预判被发现，发出很不满的声音。
李维眼角微跳，这魔王的欲望还真是在自己面前装都不装了啊。
月歌抛着手上的石头，瞥了李维一眼，随后悠悠道：“那不知道您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捏？”
“顺便说一下，这种状态的女儿，是只会说心里话的哦~关于喜不喜欢爸爸，有多喜欢爸爸这样的问题，勇者大人都能轻而易举从女儿的口中骗到答案。”
李维看月歌表情，顿时恍然，这魔王过去是没少把女儿当“玩具”。
偷偷逗女儿不带我是吧。
噢，我不在啊，那没事了。
李维心绪悄然激荡，过去讨伐魔王城面对诸多珍贵秘宝的分配，他可以面不改色，任由其他人为一件秘宝的归属激烈争论。
那时候李维认为自己已经不会在为任何事物的诱惑的动心，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在真正具有诱惑力的东西面前，他同样是个凡人。
即便知道这是月歌故意推销的话术，甚至可能埋藏着某种陷阱，但他根本拒绝不了。
就像你明知道马服不做人，原始人铁公鸡，但是遇到符合xp的皮肤或者角色时，没有人能忍住不动心。
要么是抽到了艹tm，要么是抽不到艹tm，不管结果如何，抽终归是要抽的。
此刻，李维面临的就是类似的选择。
东西拿不拿得到再说，可他必须认真考虑，这会不会是他此生……不，至少是今年仅有的机会，拿到女儿这副撒娇可爱模样的录影。
李维目光随着月歌手中的录影石上下晃动，左右摆动，这一刻好像是比魔王城某些禁区隐藏宝物还要珍贵的神器在他眼前晃悠着。
只要有了这么快石头，不管正常的女儿有多么傲娇，他每天都能从录影石中补充到女儿能量，也能更好的进行拉扯。
李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居然从来没有备过录影石。
这次结束，怎么说都要去找伊迪丝订购个百千块以备不时之需。
“我也不好说，女儿这状态能持续多久，错过这次~下次机会，勇者大人也不会天天祈祷女儿每天生病吧。”
月歌看出李维的心动，脸上笑意更甚。
最强勇者闹麻了。
虽然过去她是被李维七擒，但那都是过去了，新的一年有新的丞相。
那些魔王一个个听到李维的名字都惶惶不可终日，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是天天在勇者身上终日。
李维嘴唇动了动，他可没忘记自己才欠了了月歌一次。
上一次的债还没还呢，马上又欠第二次谁顶得住啊。
他倒是没着急马上许诺什么，李维先低下头看向眯着眼睛像是小猫一样的女儿，轻声问道：“月凛喜欢爸爸吗？”
这个问题，李维在心里憋了太久了。
他能够推测出女儿的想法，推测出女儿对自己的喜欢，可那终究只是推测。
远没有从女儿身上亲口得到答案安心。
但是正常的情况下，他要是这样问，得到的只是会是月凛看傻瓜一样的表情吧。
“哈，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在说什么，我讨厌你都来不及，才不可能喜欢你呢，笨蛋笨蛋，大笨蛋！”
当然这是他夸张过的想法，只是女儿虽然不会这么嚣张但回答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喜欢的!”
月凛乖乖道。
李维只觉得某种好似比源质更加强大的能量在贯入身体。
“下个问题，我来帮勇者大人问吧……”月歌笑了笑道：“那月凛想爸爸吗？”
“想！”
“月凛每天都会想爸爸很多遍。可是爸爸从来不理月凛，也从来不来找月凛，月凛很伤心。”
李维无言望了月歌一眼，可内心心酸又复杂，他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因为女儿睁大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脸。
他轻声道：
“那以后月凛就不用担心了。就算月凛不想我，我也会在你身边的。”
“爸爸以后还会离开月凛吗？”
“不会？”
“是安慰吗？”
“不是。”
是承诺。
李维在心里说。
可忽然之间，他的内心又猛地抽痛一下，再次想到了月歌不久前与他约定的一幕。
当时月歌那期许的目光也令他有类似的恍惚与心痛感。
应该说不愧是母女，需要他应下承诺时，给他的感觉和情绪都是类似的吗？
李维忽然看向月歌，月歌也在用看不清楚是什么情绪的表情静静望着他。
“不过啊~”
就在两人安静对视的时候，月凛也看了一眼爸爸，又看了一眼妈妈，忽然道：“虽然月凛一直很想爸爸，但是……没有妈妈想。”
“……”
空气诡异的寂静下来，仿若凝固。
僵硬的气氛，一下子就如同某种定身的权能一样，让李维和月歌同时呆住。
“？？？？”
“诶？”
两双眼睛，都在顷刻间震动又茫然。
如果李维此刻有能力拨开月歌的头发，便能清楚看到，故作镇定的魔王晶莹小巧的耳朵，像是吃了满满一大缸子酒一样，被红晕醉得一塌糊涂。
如果李维此刻有能力掀开月歌的裙子，也能惊讶发现，魔王白丝双腿，已经不知不觉并拢，下意识紧贴在一起，好似不安分的摩擦着。
如果李维此刻有能力脱掉月歌的鞋子，更是能够清晰观察到，月歌白丝小脚包裹的一根根粉嫩脚趾的轮廓，都已经紧紧蜷缩在一起，死死扣着。
好像很不得要在地下抠出五联大别墅。
但很可惜，以上的事情，李维都做不到，也想不到去做。
所以在回过神后，他只是单纯的有些震惊，迷茫看着月歌：
“她说的是真的？”
这个魔王居然会想他？
“小孩子不懂事，胡话说着玩的。”
月歌在背后藏起自己捏紧的小拳头。
她鲜红色的瞳孔里，已经开始生出了一些奇异的光。
那些光是开始像有些晕眩的旋涡状发展的。
魔王的温度升高之后，CPU快要处理不过来了。
月歌没有想到，女儿会这么突兀的给她一记背刺！
不过她是怎么发现的？？
“你刚才不是说……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李维顿了下，狐疑问道。
他内心也挺震撼的，而且还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李维观察仔细一点，大概就能够看出，这魔王的状态变化，已经开始要向着女儿类似的状态发展了。
可他同样被冲击着，无暇思考太多。
月歌抿了抿嘴，月凛则是有些生气道：
“月凛才没有说胡话，月凛清醒着。是妈妈藏着不肯说。”
“妈妈没有。”
“月凛都亲眼看见了~”
月歌沉吟了一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看到的人只是长得像你妈，但其实不是你妈。”
月凛：“？？？？？”
李维：“？？？？？？？？”
什么母慈女孝。
看着好像有些破防的魔王，李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看向她手中的录影石。
他又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刚才就先把条件答应下来了，结果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画面。
“可我就是看见了。”月凛据理力争：
“妈妈有段时间，每天晚上一个人在偷偷造爸爸的小人！”
李维差点就以为前两天和月歌造小人被发现了。
仔细听清楚了，才明白女儿说得是月歌一个人在造小人，而不是和他在造小人。
他倒是很快明白了造小人的意思。
毕竟他也是类似的手艺活爱好者——指木雕。
月歌造的小人，也是一个意思吧。
不过这魔王偷偷造我的小人做什么。
月凛很快给出解答：
“妈妈每次都拿着火啊雷电之类的东西，在爸爸的小人身上弄来弄去。”
李维听到这里，又觉得不太对劲，而且月凛是偷偷看到的，是怎么看出月歌拿着的小人就是他的？这魔王能有这样的手艺？
念及至此，李维顺势问道：“月凛怎么知道小人就是爸爸的？”
“因为捡到了被妈妈不小心弄断的爸爸的脑袋，上面写着爸爸的名字。”
月凛道。
“这样吗……”
李维轻声喃喃。
月歌目光闪烁看着李维，注意到李维俊美脸上恍然般的神色，拳头捏的又紧了一些。
“我已经明白了。”
李维看向月歌。
“你明白了什么？”月歌的语气，莫名心虚。
“——那个时候，你是在想我不假。”
“但其实是想杀我的那种想我？”李维若有所思。
拿着火焰雷电噼里啪啦，还拧断了他的脑袋，和前世扎小人诅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总不能是月歌试图汇聚一些魔力素材，造一个特殊的李维小人出来，然后因为失败了才一次次懊恼无能狂怒的发泄吧。
“……”
月歌重新捏拳。
不过已经不是紧张了。
“你刚才为什么很紧张的样子？”而李维这时才后知后觉般问道。
月歌笑了笑，“过去没有勇者大人填充空虚安慰，我以为是被女儿看到我偷偷奖励自己，当然要紧张了。”
“？？？？”
这什么虎狼之词！
李维被整不会了。
“呵呵。”
随后，月歌给了他一个意义不明的笑，然后在李维不备之下，面无表情从李维怀里将女儿抢了过去。
李维不解看向月歌。
“她快要醒啦。”
“你也不想被女儿发现你做了什么吧。”
月歌淡淡说道。
“你还没给我石头。”
“现在想要也晚了，您已经错过了捏。”
李维：“……”
看着女儿被月歌抱走，李维有些怅然若失，可也有些沉默的在原地定了一会。
脑中还是会回荡一些奇怪的话，与魔王的表情。
虽然有些东西还是无法确定真假，但突然觉得……
总是冷冷清清的屋子，
少有的有了家的味道。
熟悉、信任的人，一个个从他守护的道路上消失，
结果到最后，居然是魔王给他送来了温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