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停车场，罗小邪坐在副驾座位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侧头看着一旁的后视镜，看也不愿看罗睺那张让他觉得虚情假意的讨厌笑脸。
被自己的儿子如此冷漠对待，罗睺却也不见丝毫尴尬或者烦恼，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说什么？儿砸你尽管问，为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罗小邪冷笑着翻了个白眼，对他的保证半点不信。“为什么要把夜莺送到于晓容的病房？”
“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她会住院来着，说真的，儿子你不考虑一下么？为父觉得她对你简直一往情深呐。”罗睺颇为惆怅地叹息一声。
“与我何干，当年被我哥搅黄的事你又想交到我身上？那你刚才又何必如此热情地装模作样，真是令人恶心。”
“为父只是给你点建议，最后到底要如何当然还是你自己说了算，既然你喜欢那个姓于的小姑娘，为父也不会甩脸色吓唬人家让你为难。但是儿子，你现在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你懂我意思么？”
罗小邪满脸不耐烦，对于罗睺的话很是反感。
“意气用事？这话真好笑！你知道我的老师对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罗睺配合他露出好奇的表情。
罗小邪深吸一口将香烟剩余的部分全部抽光，仰起头去看天上的云朵，幽幽开口道：“不要怪你自己，要怪就怪你爸妈当年办事不小心。”
【该死，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些委屈有些想哭？】罗小邪的拳头紧了紧，很想砸点什么发泄一下，又不想在罗睺面前表现出失态模样，这样他会觉得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哭着喊着求父母疼爱的死小孩。
如果他没有自甘堕落以此寻求救赎，转而去多读点书多见识增长点阅历的话，他就会明白，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便已经是了。
当然，这样一来，他也便不是罗小邪了。
“听上去不像夜莺会说的话。”
罗睺评价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随口闲聊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般，这让罗小邪很是气愤，虽然早有预料，但当他亲耳听到罗睺——一个父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后，竟还能如此淡定时，他还是不免有些破防。
回过头，罗小邪怒视着罗睺，很想指着他的鼻子唾口大骂，却见罗睺收起了嬉皮笑脸，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深邃，他不由愣了一下，想起昨晚罗睺站在院子中看自己的眼神。
“你的愤怒是理所应当的，我也很能理解，这么多年来为父也不曾对你有过什么其他父亲那样的指手画脚对吧？”
罗小邪一愣，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罗睺在自己面前摆出父亲架子的记忆，但很可惜，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他半点也想不到。
“儿子，你知道五百多年前，永夜城是怎样评价你哥的么？”
罗小邪没有说话，他的心绪一时有些乱，
罗睺从他口袋中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接着说道：
“那时候永夜外忧内患战事不断，为父身为大将军四处征战，将你哥和他母亲留在永夜城无暇管顾，你哥是个很早慧的人，很小开始就会写诗作词，还很生性风流，经常住在花街不回家。大家都说我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说他是永夜城第一纨绔，我那个气啊，每次征战回来都要跟你哥吵一架，强逼着他学兵法苦练武艺。”
罗小邪有些狐疑，罗睺口中的人跟他认为的那个人实在相差甚远。
“后来，你哥他疯了。”
说到这，罗睺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疯，就想着，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纨绔就纨绔吧，我不想再强逼自己的儿子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承受那些他不愿承受的重担了。我毕竟是个粗鄙武人，对这些心理上的东西不是很懂，但有件事我觉得我活了那么久还是可以说得上经验之谈的，人生本就是苦难、遗憾和不如意写成的，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人总是会有后悔的时候。用你们年轻人比较好理解的方式来讲就是，年少无力时遇到了中意的姑娘，勇敢点可能发现爱情并没那么美好，怯懦点等到以后又会无数次去想如果当初勇敢点会不会更加幸福。”
没有去选的永远比选过的更好，罗小邪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他疯了，是指他杀了你么？”
犹豫了好一会，罗小邪决定直接明牌把话给说开，不再遮遮掩掩玩拉扯游戏。
“看样子你知道得不少，我就不问你是谁告诉你的了。”罗睺点点头，坦然承认。
“那我跟我哥……”罗小邪想要把事情彻底搞清楚。
罗睺摇头：“不，你不是他，相信我，不管莫轻云跟你说了什么。你真的不是他。”
罗小邪沉默，看着罗睺的眼睛，心中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我是你的父亲，这点毋庸置疑，你如果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虽然这话听上去有点摆父亲架子，跟前面的话有些矛盾，但罗睺还是这样说了。
“所谓父母，是个有生育能力的人都能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只是刚好生下了我而已。”罗小邪不为所动。
“至少我从没害过你，你是愿意相信莫轻云那个疯子，还是更愿意相信我？”罗睺有些无奈。
“如果要我相信你的话，那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
“不行。”罗睺果断拒绝。“我不可能把一切都告诉你，不然我做这些事情就没有意义了。”
罗小邪冷哼一声，刚建立起来的对罗睺的些许信任瞬间崩塌。
“而且，儿子，经历了最近的事情，你真的还想知道么？”
“什么……”开口瞬间，罗小邪忽地一愣，一下子想起什么，类似的话，他最近好像已经听到过了。
那时的他满脑子想着报复，现在来看，有些不胜其烦了。
“看样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怎么样，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吗？如果只是一部分的话，我可以跟你说。”
罗小邪沉默，罗睺也不急，父子二人坐在车上开始静静抽烟，等待罗小邪做出决定。
良久，罗小邪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等得太久，于晓容发了条消息过来。
“说吧，把能说的全告诉我。”
“确定？”
罗小邪点头，看向住院部的方向，目光坚定。
“我已经陷进来了，就算这时候说要退场，谁又会同意？”
“谁不同意，就杀了谁。”罗睺笑着说了句自以为挺搞笑的白烂话，换来罗小邪一个白眼。
“事情有点复杂，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要不你自己问吧？”
罗小邪皱眉，怀疑他这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偷偷隐瞒信息，事后再将责任甩到自己头上。
虽是如此认为，但罗小邪也懒得跟他玩什么勾心斗角的把戏，直接问道：“莫轻云说你重置扭曲了这个世界，是真是假？”
罗睺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承认。
“为什么？”
“不能说。”
“那时候我应该也在场，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能说。”
罗小邪眉头凝成一个结，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的目的？”
“不能说。”
“那你到底有什么能说的！”罗小邪大吼。
罗睺耸肩摊手：“你可以全部问一遍试一试。”
深吸一口气，罗小邪发誓如果不是打不死，他现在真的很想打死罗睺。
“我的记忆，是真是假？别跟我说这也不能说。”
罗睺挠头：“的确不能说，但谁让你是我儿子呢？呃……假的。”
罗小邪眯眼，微微仰头。
“我以为你会骗我说是真的，这样可是侧面说明我真的很可能是我哥啊。”
罗睺抬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你真的不是他，虽然我没法解释，但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你。”
“证据？”罗小邪抓住不放。
“这种事情哪来的什么证据，就算有那也肯定是销毁了啊。”罗睺一脸蛋疼。
“那我就只好默认你是我的敌人了。既然罗格曾经杀过你一次，那我应该也能做到吧？”罗小邪威胁道。
罗睺瞪眼：“那我为什么还坐在这跟你说话？”
“武帝也被吴王杀死了啊，那夜莺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能说。”
“那就是说，的确还是能杀死的对吧？就算你们还能通过什么办法跑出来，那也一定有代价，时间上也……”
“好好好！”罗睺抬手打断，有些受不了罗小邪这副如看仇人般的模样。“我给你证据。”
罗小邪一愣，看着罗睺摸着口袋找东西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把证据带在身上——这是不是侧面说明，他其实一开始就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反而自己的态度让他觉得可以隐瞒一些事情？
淦，感觉被甩了！
罗小邪满脸不爽，想要发火逼迫罗睺多交待点什么，又忽地一愣，看着罗睺递来的东西脸色有些怪异。
“一部手机？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
昨天出门看雪，忘了带钥匙，存稿又用完了（悲）。
看了本《龙族》同人，时隔快十年，猛地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么多人遗憾龙2，我本以为龙2里头的耶梦加得是带着某种阴谋接近楚子航，所谓的记不住，也是耶梦加得故意消除了自己的存在感，压根就不存在耶梦加得喜欢楚子航这回事。
唉~我这人总是后知后觉，像个笨蛋，不，就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