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大人,经人举报,贵审判庭存在欺压百姓,用不合理不合规的契约蒙骗百姓,没有维持程序正义的履行契约内容等等不法行为,你对此事还有何辩解?”

“啊?.........”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对桌淡定喝茶的妮娅,巴蒂城的审判长先生两眼懵圈。

怎么这位来自帝都的殿堂骑士阁下昨天还跟她聊得好好的,今天一大早来了,屁股还没坐热乎就一股脑儿的罗列出这些东西,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还带了个来路不明的不相关人士。

审判长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坐在妮娅旁边,双手环抱的盔甲人。

这什么玩意儿啊??

不过对方是跟着妮娅一同前来的,自己也得罪不起。

审判长注意到了妮娅的遣词用句,用的是‘对此有何辩解’,而不是‘对此有何看法’,说明对方眼里他已经坐实这些罪名了,现在就是想看自己如何解释。

咋回事啊这是??

“妮娅阁下,您说的这些事情,且不论虚实,我一概不知啊。”审判长苦着一张脸。

“发生这种事情阁下却一无所知,说明阁下有被架空的可能。”听着审判长的解释,妮娅面色不改。

审判长闻言顿时语塞。

架空也好,视若无睹也好,都是不称职的表现,妮娅这要回去给女皇陛下吹枕头风,那他这审判长还做不做了??

“请妮娅阁下明示,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赶出城区,居住在城郊位置的市民,审判长还没把他们忘掉吧?”

“啊,原来您指的是这件事情啊,那些市民的家属得了怪病,本审判庭秉持能帮则帮的原则,已经在最大的限度上为他们提供便利了。”

“所谓的给他们提供便利就是指将他们家中有能力养家糊口的男丁送往战场,然后吊住病患的一口气么??”妮娅略微蹙眉,声音多了一分质问的味道。

“妮娅阁下,这件事您有所不知,那怪病迄今为止我们都没能研究出彻底治愈的办法,实际上保住病患的性命我们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审判长很无辜的解释道。

“那既然你们没有治愈的能力,当初为何向他们许诺,签下契约?”

“妮娅阁下,我们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实在是天不遂人愿啊,而且这些契约也是他们自愿签署的,我敢对破晓骑士长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强迫这些市民签署契约的行为。”说着,审判长一手抚胸,表现得相当之虔诚。

“根据审判庭法条,不得在契约上含糊其辞,必须给予明确的许诺。”不等妮娅说什么,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菲特说话了。

“就实际情况来看,审判长与审判长的下属们似乎做得并不到位。”

“这........哎,这位先生您说的也是,这种事情的确违背了审判庭法条,明天我就去把拟契约的文书给开除了。”碍于菲特是妮娅带来的人,审判长也只能给几分面子。

“........什么?”菲特沉默了片刻,直视审判长。

“也是,妮娅阁下远道而来,还出了这种丑闻,工作如此马虎,这些家伙也不用在审判庭继续工作了,今天,今天我就把这些文职全都开除。”不知为何,被菲特直视着,审判长陡然感觉心中压力骤升,分明对方只是个来路不明的乡野村夫罢了。

“马虎?........您觉得这还只是‘马虎’这个词的范畴么?”

“那您觉得呢?”

“我不好说。”菲特摇了摇头。“个人看法,没有谁给他们做后盾,或是得到了谁的应允,他们不敢公然违反法条。”

“........阁下这是何意?”听到这话,审判长脸色有些难看。“先生,您是妮娅阁下的朋友,我捍卫你说话的权力,可如果您要污蔑他人的清白,也请您拿出证据来。”

“您别激动,我没说是谁。”菲特摆了摆手。

“那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契约怎么说,就应该怎么做,其他的您都可以自圆其说,可为什么三年过去了,这些因破产而迁居城郊的病患家属还是没能回来?”

“先生,我得纠正您几点,这些病患家属之所以破产不是我们导致的,而是他们自己。”审判长挑了挑眉。“若不是他们想发横财,在赌场输光了钱财与房产,也不至于迁到城郊去。”

“其次,他们的家属没有回来,应该是在部队那边获得了升迁,兵期延长了吧,这是好事,我也总是给他们这么解释,可那些病患似乎是穷疯了,完全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啊。”

“就这样,我们审判庭每个月都会给予他们人道帮助,可奈何他们不省着花,估摸着又去碰赌场了吧.........”

“总不能所有充军的男丁都获得升迁了吧?”菲特问道。

“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啊,先生。”审判长笑了笑。“何况军队也不归我这个地方审判长管理,您应该去问司掌军部的骑士。”

开始踢皮球了么?

“您之前说,给予这些市民人道主义帮助以及许诺每个月给他们衣食住行的最低保障是么?”

“没错。”

“可据我所知,他们从未收到你说的这些物资,或者,就算收到了,也只是几个核桃几个枣。”

“这个您就得问负责发放物资的管理部门了。”审判长心里有些不耐了。

不就是一堆得了病没钱治只得卖丁豪赌的烂肉么,至于如此细究么?

“我说先生啊,您可真有些太闲了,干嘛去管这些赌鬼呢,退一万步说,他们的现状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啊,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菲特突然站了起来。

“你觉得他们的现状是他们自己造成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盔甲人,审判长莫名觉得压迫力有些大。

“不然呢?”

“你说的那些走极端的赌徒早就无家可归不知所踪了,现在仍住在城郊的,全都是日日夜夜盼望家人归来的可怜人,他们没有沾上赌瘾,什么都没有做错。”

“是你拿着刀子,逼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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