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以后,姜槐见到了洛月观。
冰魄仙子洛月观,似乎尤其喜欢淡紫色,她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裹胸长裙,露着雪腻香肩,裙摆不长,堪堪及膝,侧边的开衩还尤其高挑,走动间雪腻的长腿在衣料里若隐若现。漆黑长发更是未曾认真梳理,透出几分慵懒随性。姜槐将眸光落到她碧蓝眼眸,恍惚片刻后回过神,柔声说,“洛宗主……似乎穿的不太得体。”
“你小时候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在我怀里拱来拱去,那张小脸不知道在我胸脯蹭了多少回,现如今要说我在你面前,穿的不太得体?”
洛月观的语气似乎总是这般傲然轻蔑,她不只是穿的不得体,坐下以后还尤其过分的将修长双腿交叠起来,那衣裙开衩间露出的大片雪腿肌肤,温润软腻的好像羊脂白玉。
姜槐没法反驳洛月观,他小时候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人,仗着年纪小除却吃了楚纤凝不少豆腐以外,确实每回洛月观一来都和她贴贴了不少,毕竟洛月观的身子软腻,香喷喷的。
“卿雨,先去沐浴吧?”姜槐朝着洛卿雨眨眨眼,柔声说,“多泡一会儿,对身子好些。”
于是洛卿雨便乖乖起身去了后院浴池,而庭院里此刻,便只剩下了姜槐与洛月观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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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宗主。”
“叫我洛姨。”洛月观的眸子淡淡瞥他一眼。
“婚约不是取消了吗?还是洛宗主好些。”
“反正往后还要再定亲的,到时候你可就不止要喊我洛姨了,或许还该跟卿雨一起喊我一声娘亲。”
“洛宗主又愿意将卿雨嫁给我了?”
“你心底有气,我知道。”洛卿雨的神色并未动容半分,“你若是现在想责骂我羞辱我,任你开口,我不会还嘴半分,与你师尊想的一样,我就是个愚蠢透顶,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女人,这样你心底会好受些吗?”
“倒也没有这个意思。”姜槐无奈叹息。
其实他对洛月观也真算不上恨,洛月观得知他修为被废,前来退婚其实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毕竟哪有做娘亲的希望自己女儿被耽误一辈子?他对洛月观的观感只是觉得她有些蠢笨,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教育孩子,可这世间哪个人不是第一次为人父母,谁又知道究竟该如何教育孩子是对呢?
“那你该称呼我什么?”洛月观斜视姜槐一眼,雪白足尖微微翘起。
“再定亲之前,还是叫洛宗主吧。”姜槐却没退这一步,只是眸子不经意间被洛月观的白嫩小脚吸引了一瞬间,见鬼,姜槐当即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这个女人的察言观色能力分毫不差,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精,若是被她拿捏住了软肋,那你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姜小槐。
“你把卿雨支开,是想与我说些什么?”洛月观不再纠结称呼这回事,她知道她肯定是没法让姜槐改口回来了。
“有些话我说了洛宗主或许会听着不舒服,但我还是要说,卿雨先前变成那般模样,和洛宗主脱不了半点关系。”姜槐的神色稍稍认真了几分,声音也透出几分严肃。
洛月观无力辩驳,骄傲的眸子微微低垂,“我承认。”
“小时候您便逼她整日练剑,也从来不顾她是否喜欢。小时候她也曾有机会交上朋友,你却说那些弟子身份卑贱,不配成为她的朋友。就连卿雨想看看戏本子,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你却要连这点爱好都想剥夺,告诉她戏本子上都是骗人的。”
“这些……都是卿雨和你说的?”
“嗯,是我问她的。”姜槐轻轻回答。
他本以为洛月观会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此刻的洛月观却低垂下了眼睫,声音很轻,“是我的错。”
姜槐原本想再说些什么,可面前的洛月观眼睫低垂,认错态度如此诚恳,那他便也不必再说。既然知错,能改那就是好事。
“卿雨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心思,也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一切,往后洛宗主不必再束缚卿雨做些什么,亦或是再替她做些什么决定的。”
“我……听见了。”洛月观轻咬嘴唇。
“抬头看我,向我许诺。”
洛月观抬起头,眸子落到面前的姜槐脸上,分明他才是小辈,这般命令般的语气让洛月观下意识有些恼怒,可他说的却也分毫不错,洛月观轻咬嘴唇,“我……往后不会再那般对待卿雨。”
“那就好。”姜槐长舒一口气,看来洛月观也并非他所想的那般胡搅蛮缠。
“我曾听闻洛宗主的舞技尤其了得?”姜槐忽然问道。
“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洛月观一怔。
“我想着让卿雨和您学舞,一是给卿雨找些事情做,二也是希望您能多陪陪卿雨,你们两人多说说话,聊聊天也挺好,您觉得呢?”
“我会好好教她。”
“嗯,那便辛苦洛宗主了。”姜槐这才捧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洛月观的茶更是好茶,姜槐喝不出名字来,只觉唇齿留香。
“好茶。”
洛月观将一个茶包丢到了姜槐怀里,淡淡开口,“芬兰山上的雪顶茶树,一百灵石一两。”
她丢给姜槐这茶包里就有近乎一斤了,姜槐倒也没有推辞,将其默默收下,洛月观斜视姜槐一眼,“你何时离开?”
“陪卿雨在宗门里待两天便回。”
“如此匆忙回去做什么?”
“宗门里还有些事情要忙。”
说忙其实倒也不至于,只是姜槐想着师尊一个人在院子里太过清冷,有些舍不得,再说在这里待久了,万一师尊误以为他被洛卿雨勾走了魂,就此不回了怎么办?
洛月观淡淡应了一声,“我听说你拿了天玄宗的内门第一?”
“洛宗主消息还真是灵通。”
“如何做到的?”
“无垢金身。”
“我瞧瞧?”洛月观淡淡开口,姜槐面色有些诧异,“这有什么好瞧的?”
“我也修行过无垢金身。”洛月观淡淡回应道,姜槐迟疑片刻以后,还是站起身,将身上的长衫褪下,来到洛月观面前,洛月观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胸口,轻轻摩挲着,稍微有些痒痒的。
姜槐低头看她的眉眼,总觉得此刻的氛围略显诡异,洛月观伸出手摸了好一会儿,问道,“第七重大圆满?”
“嗯。”
看来她是懂行的。
“你等等。”洛月观伸出手,将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耳坠上,如此翻找了好一会儿,最终将几包灵药拿了出来,姜槐一眼便窥见,那是锻炼无垢金身用的药材。
“以前修行时候买多剩下的,放了几百年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用,你好好瞧瞧。”
姜槐将那些灵药拿起认真端详了一会儿,虽说放置了几百年,但是用倒确实都是能用的,他所修行的无垢金身是改良过的,疼痛要比正常的无垢金身只有三分之一,当初他修行正常的无垢金身,痛的满地打滚,并且根据古籍上记载,那是越往后修行越疼,姜槐此刻忍不住好奇问道,“洛宗主的无垢金身修行到第几重?”
“十重大圆满。”
姜槐瞪大眼眸,诧异的看向她的眼睛。
洛月观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淡回答,“你以为谁都像你师尊那般天资聪颖,从修行起便无拘无束,一路畅通无阻。我进入清玄宗那年,我若是无法成为最耀眼的那一批弟子,往后便都是留给当初的清玄宗圣子做双修鼎炉的。”
姜槐可没听楚纤凝给他讲过什么过去的故事,望着洛月观清冷又透出些许妩媚的眼眸,他难免多了几分好奇,便望向洛月观,洛月观迟疑片刻,淡淡开口,“我与你师尊都是被人从山下寻回来的,与你师尊那天选的四十五窍穴不同,我修行起只有二十九窍穴。”
“她入的天玄宗,入门便有当初的第七境雪月仙子亲自教她,而我入了清玄宗,从外门弟子做起……又因自身容貌遭人垂涎,若做不到最好,在旁人眼中便只是花瓶一件,是可以随意被送上床榻的玩物。”
“无垢金身修行到后期,是需要窍穴支撑的,那洛宗主是如何修行到第十重的?”姜槐终究忍不住好奇,轻声问道。
“忍着。”洛月观的声音冷淡,“再疼都忍着,忍着忍着淬炼好了。”
她望着姜槐诧异的眸子,心底忽然有些说不清的凄凉,许是自嘲,亦或是别的些什么。她别过脸去,望向庭院里的花树,“我自小便对卿雨尤其严厉,便是因为如此,在我那个年代……女子容貌绝美,若是没有靠山,轻易便容易被他人拿捏。”
“那时的我只知要发狠修行,唯有自己站的足够高,才能睥睨一切,不被人视作可以随意拿捏的玩物。”
“我自以为所谓苦难孤独能将卿雨心性磨砺的坚韧如铁,却忽略了其实我已是清玄宗宗主,身处东域修行者万人之上,即便卿雨毫无修为,我也能护她此生周全。”
“这些都是我的过错,我无意为自己开脱。我答应过你,若是能让卿雨重展笑颜,便答应你一个条件,说吧,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洛月观似是害怕她的话语有些轻飘飘的,便将双手抱起,雪腻身子微微前倾,凑到姜槐面前,如兰吐息都快落到了姜槐脸上,她的粉嫩嘴唇微微泛着光泽,轻声重复道。
“任何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