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战取得完胜的结果之后,抖S心理大爆发的长女lady正一边以掐脖子的形式将唯一剩下还保留着意识的万俟家成员高高提起,一边出言威胁。
至于威胁的内容,无非就是拷问出离开【里】的方法,以及协助安全离开这座该死的岛。
“咕,唔姆,唔......!”
几招之间就被击败的面具女·万俟涟漪甚至没有来得及替同伴的“死亡”哀悼,照着如今这副架势,距离自己一命呜呼估计也不远了————与其说是严刑拷打,倒不如描述成单纯想要发泄内心阴暗欲望,觉得刚才还不足够过瘾,希望见到更多鲜血。
“说不说?说不说!嚯嚯,果然是块硬骨头呀!很有种!相当佩服!”
掐人脖子的闻人天下果然是跑来找茬的,很干脆地加大力道,将可怜无助的小跟班折磨得呼吸困难,几乎口吐白沫。
“尊敬的大姐,请不要如此变态。”
由于看不惯如此这般的不满宣泄,“锖兔”摇头叹息地凑上前制止。
顺带一提,此前由【贪狼】首领握持的冷兵器正被她代为“管理”,作为平日里爱刀的替代。
身为一名剑士,身边岂能无刀?
此时此刻,【瞬神】战斗力骤然提升200%(迫真),因而有了同亦姐亦母的闻人天下交涉的底气......主要奉劝她一句“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和精力哇”。
“调戏得差不多就行了,总不能真的蠢到把唯一的活口给灭了。”
恕我直言,大姐,您还远远没到更年期的程度吧?
再不听点人话,倘若继续“叛逆”下去,也不介意摇来便宜“女儿”作为帮手。
“......啰嗦。”
掐脖子的力道有所收敛,长女lady侧着身投来冷漠视线。
“我当然懂得分寸,无需妳来提醒究竟该怎么做。”
“叛逆”的闻人天下停顿片刻,接着补充道:“退一万步来说,这种玩意在万俟家只能算是耗材,别抱有太过天真的念头,她们很擅长自我牺牲的。”
说不定会很自觉地咬舌自尽,那还不如死在手里用以泄愤。
“————会透露的。”
话音刚落,闻人家姐妹背后飘来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实在太过虚弱,起初还以为是蚊蝇在“嗡嗡嗡”乱叫。
“放下......那个,孩子......我,会负责......带路......”
请求闻人天下住手的,正是因七窍流血而当场“毙亡”的【贪狼】首领。
平时一直佩戴着的黑框眼镜不知所踪、只剩下些微残骸,规规矩矩打扮的黑长直呈现“百花缭乱”级别的乱糟糟,平平无奇的路人脸上满是血污,像极了半夜索命的女厉鬼。
————但,的的确确还没有毙命。
凭借过人的体质,万俟缥缈在挨了一发“六道·破灭”后勉强还保留着半口气。
“愿赌......服输,就......这样......”
当事人甚至还有体力支撑起上半身,当着那对邪恶姐妹(确信)的面重整架势。
虽然,到头来终究是借助着墙壁的倚靠才勉强坐稳上半身。
胸口也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看来是受了严重内伤,光说话都宛若遭受一场酷刑。
“......嚯嚯?”
目睹这一幕,长女lady情不自禁眯紧眼睛。
她果断松开了那只用来掐脖子的手,对“复活”的敌人抱有更大程度的兴趣。
“真是不容小觑。”她说,“都这样了还能活下来,万俟家的科技水平还不错嘛......只不过,妳居然觉得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熟悉的嗜虐微笑展露在嘴角,闻人天下单闭着一只眼。
“杀了我,妳难以再在【里】找到半个帮手。”
“威胁?”佯装倒吸一口凉气,长女lady冷笑不止,“搞错对象了吧?”
“克隆人的命也是命,我只是追求自身权益。”
【贪狼】首领说罢戳了戳自己胸口,仿佛在暗示时日无多(确信)。
“......我为什么要信妳?”
潜台词无疑就是,我挺担心妳会随时背叛。
“因为别无选择。”
万俟缥缈言简意赅。
撂下这句“威胁”,她选择闭目养神。
“......”
原地沉默片刻,长女lady完成了她的思考。
“冕色。”
“在,有何吩咐,尊敬的姐姐?”
“妳来扛着这个吊死鬼,人质就由妳随便捡来的女儿负责,一旦情况不对劲就优先把人质脖子拧断......就这样。”
分配完任务工作,闻人天下走到【贪狼】首领跟前,用力踹了几脚。
“带路吧,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实话实说就是,长女自己根本不可能相信所谓的“合作”,背后肯定有阴谋。
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哇哇哇哇!缥缈酱!妳居然就这样投降了吗!?”
沉寂有段时间的【博士】再度用聒噪的声音支配整个空间。
听那语气,隔着监视器就能想象得到当事人如今被急得上蹿下跳的狼狈模样。
“怎么就连三分钟都没撑到哇!好歹再努力点,我的萝卜美2号马上就能派出来了!就算退而求其次地穿戴上对战用战衣,这玩意本身也需要调整工序,同样耗费大量时间......可恼也!还有谁能来拯救这个【里】!”
吵闹的声音令闻人天下颇感不悦,可惜沿途估计都是秘密设置的监控器,只打坏一台不足以改变些什么,因此只能强忍着这股反胃感继续前行。
“麻利点,快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座机密设施。”
幼女扛着奄奄一息的【贪狼】首领走在前头,长女lady跟在后边负责警戒,同时心急询问。
“我,并没有答应这部分......”
结果万俟缥缈的回答是只承诺了会带她们离开。
意思很明显,是担忧让敌人知晓了这项机密所带来的后果。
“哼,真是个既倔强又认死理的女人。”
“尽管放心,我会履行约定的,负责把妳们带往这座【里】的支配者所在的位置。”
在那里,妳们想做任何事都没人阻拦。
不管是离开的关键,还是其他更多的秘密。
“呵呵,我真的信了......所以,为什么一直在往更深处的楼层走?”
“理由很简单,【里】的设置就是如此,只有通过最底层的电梯才能通往表层空间。”
“真麻烦呢,顺便妳最好没有撒谎。”
“才不会,我非常珍惜同伴的性命......哪怕是克隆人,其生命也存在价值,并非随意就能剥夺的东西。”
长女lady闻言呵呵一笑,没再多做讨论。
就这样,她们一路在楼层间穿梭。
而越往深处探索,就越是远离【博士】的吵闹————因为他秘密设置在【里】各处的分身一般的监控器和楼层深度呈反比。
越是机密的核心地带,监控器自然越少,以防止被人窥探到不得了的秘密。
总之,安静的氛围就是good!
大约半小时后,抵达了相对昏暗的某片空间。
该楼层附近没有任何多余房间,和曾经探访过的【博士】私人实验室风格相同,这里只坐落着唯一一间研究室。
但,不知为何,研究室的门堂而皇之开着。
不需要刷任何门禁卡,直接就能进去。
“嚯嚯,看着的确像是大人物待着的地方......不过,里边究竟有没有人在呢?”
自言自语一通后,闻人天下对着自家妹妹招了招手。
待到“锖兔”满脸疑惑地靠近后,只见长女lady“刷”地一把将“病入膏肓”的万俟缥缈扒扯下来,并动作相当粗暴地朝门后的研究室神秘空间丢了进去。
————数秒后响起“咕咚”的一声翻滚碰撞。
寂静很快降临,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唔姆,看来还算安全,陷阱什么的目前还不存在......”
“大姐,您太粗暴了。”
“妳懂什么,这叫谨慎!”闻人天下轻翻白眼,“没把妳的乖女儿丢进去充当诱饵,已经算是很给妳面子了,偷着乐吧。”
维持着冷笑连连,长女lady自顾自地推门而入。
“嚯嚯,布置得还不赖,挺有紊乱无秩序的风格。”
映入眼帘的那片空间,同遍布精密仪器的正规实验室谈不上相差十万八千里,倒也算得上毫不相干,整体看着更像是一栋精心设计的古老宅邸。
风格阴冷,水泥墙壁裸露在空气中,整个室内被分割成好几片,宛若供人探索的迷宫。
称得上具备研究室要素的,也仅仅有随意摆在房间各个角落的凌乱手术床,以及铺满整面书架的科研典籍。
“比起一般认知中的实验室,这里倒是更像私人书房和休憩场所。”
“混蛋,妳果然在欺骗我,等着领死吧”————性格暴躁的闻人天下之所以没有揪起【贪狼】首领的额发恶狠狠地诅咒,全赖她欣赏到了些颇为有趣的东西。
“简直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经典的研究所事故的桥段呢......到处都留下了痕迹,呵呵,台风过境都没这样离谱。”
站直了身子,长女lady反复环顾四周。
她视野中遍布着眼盲的“锖兔”没能get到的信息量,即超大量的破坏、凶斗痕迹。
镀金地球仪被整个掰断,类似垫底悬挂架的金属杆子被人为地拧成一团麻花,一面墙壁深深凹陷下去,可见范围内到处都是狂暴凶兽留下的尖锐抓痕,原本迷宫布局的一块块区域被物理性质地打通、墙壁粉碎,甚至就连天花板都被捅穿个窟窿......以及,最为关键的,在最明显的中心位置,此刻正昏倒着一位披着研究制服的成年女性。
“啊,呃啊......”
对方倒在了血泊之中,呼吸困难。
但侥幸活了下来,也侧面印证了在抵达这里之前,貌似上演了一场失控的悲剧。
“来得不够凑巧呐,不应该浪费时间威胁的。”
这属于长女lady个人的遗憾。
“别随便乱碰东西,乖乖站在这里。”
“锖兔”嘱咐完天真宝宝化身的“女儿”,便一脸忧虑地凑到闻人天下跟前。
“大姐,我嗅到了很糟糕的味道......这里也是一处是非之地。”
幼女的潜台词即是,最好能尽快离开。
【瞬神】的右眉微微跳动,隐约有不祥预感。
“不是残留着的大量杀意或者血腥味,而是糟糕程度远在那之上的、我暂时无法形容的‘什么’,硬要形容的话,简直就像是误闯入瓦斯泄漏的房间,但凡有谁一不小心摩擦出点火花,我们都得瞬间完蛋......肌肤和脊髓,在刺痛着。”
肯定有古怪,超级不对劲的!
“闭·嘴~!”
结果压根没得到理会,闻人天下满脸愉悦地往前走了几步。
蹲下身,随后一把扯过虚弱状态的万俟缥缈染血的刘海。
“小杂种,如意算盘被打破了,对吗?”
起手式是一句“别当我没留意到妳那一瞬间的失望”的套话,观察能力EX(迫真)的闻人天下性情残暴地掰扯下俘虏的几根头发。
“实话是,我压根就没有信任过妳,像妳这种死板不认命的性格,即便被揍得只剩下半口气也依旧尝试力挽狂澜,比如说设下计谋、利用信息差把我们引诱到有更强敌人所在的位置,希望借此翻盘......没用的,老娘早就看穿了妳的意图,甚至还反过来将计就计。”
长女lady不揪头发了,改为捏着万俟缥缈的下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
“妳貌似对支配【里】的幕后人员抱有很大的期待,但是啊,相当遗憾,不管妳秘密设下的陷阱有多么致命,都无法伤害到我分毫————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事后诸葛亮状态的我,可是相当厉害的呢~?”
单闭着一只眼,闻人天下颇为得意地挺胸。
实际上,她这段炫耀自身武力值的话语中,只有一半不到的真实度。
之所以在没搞清楚前方敌人和阴谋复杂程度的情况下,依旧硬着头皮将计就计,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自家愚蠢妹妹中途捡来的便宜“女儿”。
纯正无暇的初生雏鸟只要使用得当,就是货真价实的血腥屠刀。
长女lady打算利用这份信息差,也玩一出套中套的计谋博弈。
再加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作另一层担保,因此才有信心不管摊上何种变化都能见招拆招。
最后的最后,或许是对此前一段时间的霉运的补偿回馈,闻人天下der到今夜的自己运势特别之强,简直所有人都在助攻自己。
被手下败将寄以厚望的【里】之支配者,因为自己作死而提前退场。
OK,分量更重要的人质绑架到手,何愁不能全身而退?
脑海里迅速完成上述思考的闻人天下,随即露出灿烂无比的微笑。
“呵呵,总之就是......惹错了挑衅对象啊,贱命一条的克隆人!”
“咚”地一声,长女lady一头槌砸向【贪狼】首领。
给予了致命一击(迫真)、撞得后者强烈脑震荡之后,将主要兴趣转移到昏迷倒在一片血泊里的研究室主人的闻人天下,哼着跑调的曲子,相当志得意满地靠近。
然后,再如法炮制地一把揪起了对方的头发。
“什么啊,就一个平平无奇的欧巴桑......肯定不是人均美女的四大家族成员!”
意外发现是张长满了雀斑的中年妇女脸,长女lady顿时大失所望。
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闻人天下一口气猛拍对方脸蛋,强行唤醒了失去意识的欧巴桑(确信)。
“啊,呃啊......”
【里】的支配者之一·万俟恍惚,缓缓睁开眼睛。
起初虽然脑子混沌一片,但作为智商超过160(随便填的,迫真)的超高校级天才,该名欧巴桑毫不费劲地就get到了如今的局面。
取回意识过后,第一件事便是唉声叹息。
“实验失败了。”她嘟囔道,“原本以为,凭着那孩子的优秀体质,肯定能负荷得了更大剂量的药,结果还是不行呐......真是没用......”
“胡言乱语些什么?”
闻人天下确认了之前真的发生了一场实验事故,但这不妨碍她表示疑惑。
“没什么,只是在追求真理过程中的,一次小小的失败。”
哪怕是被人揪着头发粗暴对待,醉心于科学、满脸麻子的欧巴桑无视了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胁,努力爬起身来。
“必须把那孩子追回来才行,放任他在外边大肆破坏的话,【里】可就遭殃了。”
甚至还推开了长女lady的手,力量大得完全出乎前者预料。
一个不留神就被推个踉跄,从而导致失去了对人质2号的挟持。
“喂————!”
盯着一瘸一拐离开的万俟恍惚意外高个的背影,长女感到不满。
“冕色,拦住她!”
“请不要拦住我,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怪物】呢?”
手持名刀的“锖兔”还未来得及忠诚履行长姐的命令,理论上生命如同风中残烛的【贪狼】首领冷不丁半跪起身。
同样注视着研究狂人的背影,万俟家的代言人更在乎其他方面的利益。
“妳至今为止的擅作主张,暂且不来计较......如妳所见我,我在深入【里】准备收拾烂摊子的半途中偶遇了逃离囚禁的闻人家姐妹,并被无情击败,干脆就将计就计把她们引诱到妳的地盘,想要设下伏击解决......所以,妳引以为傲的【怪物】呢?”
哪怕妳我皆状态欠佳,只需那种强得令人发指的怪物出手,想来就能够解决闹剧。
最不济的情况下,也可以拖延到足够的时间。
“!?”
听到陌生的专有名词,敏锐get到其中危险性的“锖兔”不需提醒便抢先出手。
【瞬神】神速挥刀,将散发寒气的冷兵器架在了万俟恍惚的脖子上————幼女由衷期望对方能尽快认怂,毕竟以她的身高,维持着这样一副动作对于身体压力是很大的......短短数秒功夫,手臂已经开始酸痛了(确信)。
“应该是......被弄废掉了吧?”
仿佛不曾拥有生死观念,【里】之支配者无视架在脖子上的刀刃,继续平静地讲述。
“明明灾难性的破坏场景就在眼前,居然还无法联想到十数分钟前究竟爆发了一场多么惨烈的战斗吗?不然,妳觉得房间为何变得这样乱糟糟的?总不能是故意搞成这样的吧?”
用责怪的口吻,歪了歪脑袋,万俟恍惚继续阐述道:
“我中途就被误伤、晕倒了过去,再醒来时就是现在。”
所以根本没办法告知真相全貌,但估计结局大差不差。
“那孩子击败了【怪物】逃离这里,想来恼羞成怒的【怪物】也正不死心地到处追赶。”
“什......么?”
虽然当事人自己语气足够淡然,可听闻这一则消息的万俟缥缈却实在淡定不起来。
“妳居然说【怪物】被击败了?”
“为何如此惊讶,明明妳自己也挥刀砍了我的另一号杰作。”
“不,两者并不能相提并论,2号【怪物】只有单臂,实力远逊于......啧,妳这混蛋,究竟给任桓之公子喂了些什么奇怪东西!”
从某黑道少主于1月2号正式登岛至今,一直维持着沉稳理智形象示人的【贪狼】首领,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绷不住。
哪怕正面挨了一发“六道·破灭”的身体恢复度尚不足10%,此刻的万俟缥缈恨不得立即拍出一掌轰飞眼前这个没有半点伦理道德观念的科学狂魔。
“嗖————!”
【贪狼】首领打算继续怒骂几句,结果眼前冷不丁闪过一道白光,等回过神之际,冷冰冰的刀刃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并深入数毫米,流出滴滴鲜血。
毫无疑问,此乃【瞬神】被敏感的内容所顷刻间激怒。
“妳·刚·刚......提·到·了,谁·的·名·字?”
幼女完全瞪圆一对血色眼瞳,同时背后升腾起杀人兔的虚影。
血盆大口缓缓张开,尖锐的门牙眼见着就要啃咬被盯上的猎物。
“我好像稍微联想到了某些相当不妙的内容,真希望是理解错误......”
此刻的“锖兔”勉强还能保持理智。
距离理智丧失还有十数秒,万俟缥缈眯着眼睛替自己辩解道:
“搞错了宣泄愤怒的对象吧?某种意义上,我也是站在妳们这边、彼此拥有相同立场的......妳觉得,我为何要挑这种时间进入【里】?”
停顿片刻,她顺势补充道:
“情况很明朗了,擅自闯入【里】的任桓之公子因一时疏忽而身临险境,最后被完全没有道德伦理观念的这个女人视作为实验对象,胡乱改造一通后成功暴走......有功夫迁怒性质地把武器架在别人脖子上,不如去思考该怎样把人追回来,以及唤醒意识。”
要是见识过【怪物】就好了,那样就能稍微“感同身受”。
“......”
“锖兔”听完眯紧眼睛,杀意浓度降低了1个百分点。
势头看着还算不错,但很遗憾,“不知死活”的万俟恍惚于下一秒展现出突破下限的一面。
“————我是他的母亲。”
冷不丁地,中年女人突然蹿出这句话。
“欸、欸......?”
这个瞬间,就连长女lady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嗯,确切地说,其实是继母......但那孩子从未见过真正的生母,唯一留有印象的只有我这母亲,所以如此描述也并无过错。”
所以,不论对那孩子做些什么,都是无罪的。
“更何况,我是替他着想。”
用无比认真的神情,万俟恍惚倾诉着相当荒唐的内容。
“那孩子体质很特殊,必须受到些‘特别’照顾......我能够帮助他进行调整,也能机会难得地获得更多临床经验,为技术的突破收集有价值的情报。”
只是没料到搞砸了,出了点意外。
“搞·砸·了?”
浑身戾气瞬间大爆发,“锖兔”满脸杀意地一刀回劈向毫无道德负担的万俟恍惚。
“妳究竟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什么了!?供妳随意摆布的玩具吗!?”
这一击蕴含着极为愤怒的情感,以幼女本人的实力,当场砍掉了对方脑袋也不奇怪。
“冷静。”
关键时刻,闻人天下出面接下了“锖兔”的愤怒。
只见当事人霎时间从侧面闪现冲出,随即表现得像是个世外高人一般仅凭两根手指就接住了自家愚蠢妹妹凌厉的一记突刺。
单手背负在身后,长女lady用双指夹住了“锖兔”的刀。
“第一次见妳这样冲动,冷静点,任桓之又没死掉。”
投去一个责难的目光,闻人天下阐述道:
“虽然没兴趣搞清楚前因后果,但现状无疑非常good,宵小之辈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阴谋统统遭到粉碎————管理着这个鸟地方,知晓许多内幕的支配者的性命,可不能现在就让妳给取走,留着还有大用呢?”
不管是挟持作为人质,还是勒令她吐露出万俟家的秘密。
“大姐!但是我的弟子......!”
“首先,那不是妳的弟子,校园师徒过家家还打算持续到什么时候?其次,不要搞混淆现阶段的重点和优先顺序,迟则生变,越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好。”
现在两个核心成员都等同于废掉,实在是天赐良机。
长女lady冷着脸教训道。
而她的言外之意,亦是再明显不过。
“......”
“所以,听懂了吗?”
“......”
幼女咬着牙沉默片刻,最后憋出一句话:“您是想要我......放弃去救任桓之吗?”
“这不是很懂嘛?”
眯紧眼睛,闻人天下表现得足够置身事外。
“首先,那家伙没什么好救的,又没有性命危险;其次,‘可他就是为了营救我们才踏上这座岛的’,诸如这样的理由,也别指望着能说服我————充其量就是一厢情愿罢了,我们闻人家可从未央求过他,原本也不需要求助任何人就能安然脱身......最后的最后,妳应该明白的,冕色,倘若妳在这里提出各走各的路,打算脱离我独自跑去‘关心’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药物、被改造成何等模样的怪物的任桓之,我也会用最粗暴的方式打晕妳带走。”
类似“随妳的便,我也懒得管妳的死活”这种对待态度,反而是中了妳的意。
因此,向来最喜欢和妳对着干的我,才不会甘愿“助人为乐”。
“......”
听完自家大姐的长篇大论后,“锖兔”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明明是相当关键严肃的时刻,姐妹俩却再度上演一出内讧。
“意思是,没得谈咯?”
“锖兔”面色阴冷,用力抽回了取代爱刀的临时装备。
“大姐,我一定要跑去和任桓之汇合。”幼女如此强调,“而且,别忘了,我这边可是还有个比妳要厉害的小帮手,真的想要离开,妳拦不住......”
“哐当————!”
瞪着一对血瞳、狠话还未放完的“锖兔”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重物倒下的嘈杂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瞬间被吸引,长女lady比谁都要更快地察觉到了满脸难受、苦痛地捂住自己喉咙的......那位天真稚嫩的,初生雏鸟。
“咳、咳咳......!”
先是探索,再是了解情况,最后姐妹争吵————名字至今没有完全确认下来的白发少女全程被视作为小透明而潜意识忽视掉,就连理论最关心她的“母亲”,也只是在最基本地提醒了一句“不要随便乱碰陌生环境的东西”之后便匆匆出击。
正因如此,没有任何谁察觉到最细微的那一份异样究竟是何时从她身上冒出来的。
或许,起初只是微不足道的咳嗽,渐渐身体感到有些不舒服。
刚刚不舒服到想要喊出来以换来“母亲”的留意,结果一股子恶寒突然袭来,呼吸也瞬间变得困难、喉咙喘不上气......白发少女用力捂住喉咙,艰难地用嗓子呼吸。
身体不受控制地来回乱撞,因而撞倒东西吸引来争吵中的闻人家姐妹的注意。
而此时此刻,女孩的双眼已经血红到了一种相当骇然的地步。
“搞什么,这边也打算暴走......?”
没来由地,眉头紧皱的长女lady突然回忆起那个像鹦鹉般聒噪的【博士】的“哀求”。
是的了,一直被浸泡在培养舱里、物理层面侧纯白无瑕的初生雏鸟,是不具备突然接触外界的抵抗力,对普通人毫无杀伤力的感冒细菌,说不定能轻而易举杀死她————说到底,终究只是一个未完成体的【容器】,远远不足够稳定。
“啧,所以一开始就说了,不能随随便便把未知东西捡回来......等、等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姐妹争吵就此终止,长女lady肯定是没那么有爱心的。
她事不关己地双手抱胸注视着get到一切异样的“锖兔”满脸焦急地冲向自己捡来的便宜“女儿”,也准备像这样继续不关心下去......但,在极为猝不及防的一秒间,一股强烈的恐慌感袭向了闻人天下,仿佛有什么糟糕的东西突然诞生了。
“等下!冕色!给我停下————!”
实际大声喊出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救女心切(确信)的“锖兔”已经奔到白发少女跟前企图确认对方的身体状况,而一直捂着喉咙面色痛苦的【容器】......也在下个瞬间,瞳色正式由鲜血一般的色彩转变为深邃不见底的......漆黑。
“欸、欸......?”
“噗嗤————!”
总而言之,谁也预想不到的画面就此上演。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锖兔”闻人冕色娇小的身体......被突然贯穿!
“滴,滴,滴......该死,终于成功黑了进来,按我说的,整个【里】就应该到处遍布着监控器!否则也就不会无法及时联络上......喂喂喂!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完全没有替突然被致命重创的闻人家三公主感到哀伤的余裕,随之抵达现场的,是【博士】那道已经有些听惯了的贱兮兮的声音。
“赶紧逃!妳们这群蠢蛋!一个个都是蠢蛋!知道做了件多么糟糕的事情吗!?妳们不该把那孩子从我身边带走!也万万不该、偏偏把她带到这种充斥着‘鸣神’病毒的极为特殊的环境里......快跑!我能够很明确、很负责地告诉妳们!那个【容器】!那个本天才捣鼓出来的最接近【超绝者】的【容器】!就在刚刚————!”
被“鸣神”......给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