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海，你是不是不长脑子？改、改、改、改了多少遍了，这个方案还是一样臭不可闻！”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第几次被开了？不催着你点就知道天天在家里打游戏看小说！你以后的人生怎么办啊？”
“孩子，这本书是我送你的，不要钱。”
黑色的书皮，醒目的文字，一切的始作俑者。
腊月寒冬、路边书摊、白发老人、黑皮书、除夕。
浩然新界……
“死了，是不是算一种解脱。”
手臂传来拉扯感，身体正一步一步缓缓上升。
死后的灵魂出窍么？那为什么还能感觉到拉扯着自己手臂的痛感。
为什么还能听到女孩子急促的喘息声？
为什么……
猛地，叶昕海睁开了眼睛。
“师姐？”
拉住自己的，是感受到妖力波动丢掉草药匆忙赶来的乌草。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乌草的脸，一张埋藏在杂乱头发下因用力而涨红的脸。
褶皱的脸皮透着点点紫蕴，遍布在脸上的皮癣一片接着一片……似乎用言语没办法去形容这种怪异感，用“恐怖”二字更为贴切。
可有着可怖面孔的乌草，却生了对皓如明月、邃如深泉的眼睛。
眼波流转似破冰的春水，温暖坚毅。
焦急的目光闪过点点泪意。
上一次看到这种眼神还是在自己高烧住院时陪床的母亲眼中。
“师姐……”第二声师姐，道尽了无数委屈和欣喜。
在乌草的全力帮助下，鬼门关前反复横跳的叶昕海终于被拉了上来。
两个人坐在悬崖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个是心有余悸，一个是用光了力气。
走马灯都没闪完的叶昕海呆呆地坐着，只是机械式的呼吸，小狼崽用力拱到他怀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表达自己的喜悦。
“师姐，谢谢你救了我。”半晌，缓过来的叶昕海开了口。
乌草摇摇头，脸又被头发挡住，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不管乌草有没有在听，叶昕海一股脑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两狼交战殃及池鱼，被迫反杀等等，事无巨细。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得到精神上的安抚。
最后是小狼崽悲痛地叫声打断了故事，那只小狼崽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白狼身边，用力顶着白狼尸体试图唤醒对方，当然是毫无结果。
“它死了……”乌草走到小狼崽身边，轻声说。
意外的，二人看到了小狼崽流下了眼泪，痛彻心扉的悲鸣响彻林间，哀转久绝。
“动物，也会流泪么……”叶昕海头一次看见动物哭泣，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你的娘亲么？”乌草没有理会叶昕海，对小狼崽问道。
小狼崽像是听懂了，低下了头停止了叫声。
“她也是为了保护你到最后一刻都不肯松口，真是位好母亲……”
听过叶昕海的讲述，乌草也了解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摸摸小狼崽的头安慰着失去了母亲的幼崽。
“原来师姐能说那么多话啊……”叶昕海心里想到。
“我们安葬她吧……”虽然救叶昕海用光了力气，乌草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用手一捧捧挖起泥土，掩埋着白狼。
小狼崽也奋力刨土，一人一狼安静地有条不紊地埋葬了这位勇敢的母亲。
浑身快要散架的叶昕海是有心帮忙，可刚走了没两步觉得头晕目眩，不得已靠着树坐了下来。
埋葬了白狼后乌草才注意到叶昕海虚弱地样子，想起他背上还有伤，马上扶起叶昕海做了简单的处理止住了血。
“怎么没说……”乌草问道。
叶昕海知道她在问自己为什么刚才讲故事的时候省略了背伤的严重程度，笑了笑挠头解释自己刚获救太激动把这事儿忘记了。
“原以为是小伤，没想到血一直流啊哈哈哈……哇啊啊啊啊疼死啦！”
本想要潇洒地说几句烂话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到最后因为草药对伤口的刺激变成了惨叫。
不一会儿，一只巡逻小队赶到了这里，他们是感应到此处妖力波动前来查看的。
由叶昕海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巡逻小队的师兄们得出了结论：灰狼白狼都是妖怪，战斗原因应该是不同群族的斗争。
“原来刚才那只灰狼是妖怪啊……它怎么不早用妖术？”
“叶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凌云宗一带山脉都设下了阵法，只要妖力波动我们巡逻队或者长老们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想必这两只狼妖也是知道的，妖力动用越多暴露就越早，以它们的实力不可能在我们手里活下来的。”
“哦哦哦，它们又想杀了对方又想活下来，所以用肉搏的方式战斗。”
“是这样没错，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二位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叶师弟你伤势不浅，早点回宗治疗才是。”
因为叶昕海杀了一只狼妖，巡逻队的同门弟子都对他很是钦佩，说起话来也都极为客气。
以他的实力来说能杀掉一只妖怪，称得上有勇有谋。
“等等……”一位师兄注意到了叶昕海怀里扭动的小狼崽，急忙道：“叶师弟这是什么，难道是那狼妖的幼崽不成？”
“哈哈哈哈你们别那么紧张！”叶昕海哈哈大笑道，“这是我的小狗，怎么可能是狼妖呢？”
几人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因为白狼的尸体被掩埋，所以他们只知道死了的是一只灰狼，另一只是什么狼他们并不清楚。
“这也是只狼吧？”
“我是没见过狼崽，你分得清是狼是狗吗？”
“叶师弟，这到底是……”
为了不露破绽叶昕海把小狼崽塞回了衣服里，笑道：“几位师兄太敏感啦，这是我上个月刚要的小白狗，名字叫‘蛋白’。你们见过那么可爱温顺的狼崽嘛？行了行了，几位师兄，我身体真的遭不住了我要回去了……”
见叶昕海说得恳切也确实有伤在身，几位同门师兄也并未过多追问，护送两人返回了凌云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