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胭想了很久。
其实并没有针对最近的事情得出一个有效的结论，好像有着无形的丝线缠绕住了自己的心脏。
她不仅仅是看不清这个少年，也好像开始看不清自己最近那很不平稳的心。
为什么很多事情开始改变了呢？就从许清焰出关开始，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林胭很不理解。
明明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却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自己不舍的东西正在朝着自己远离，甚至是背道而驰。
这种感觉在这一下午到达了巅峰，甚至到了让她无法忍耐的地步。
这个一直以来显得毛毛躁躁耐不住性子的少年，却一次一次的承受了自己的‘无理取闹’。
没有任何怨言吗？
她宁愿他有怨言，她甚至希望对方冲着自己发火，希望他大声质问自己，表达他的不理解。
起码能够证明...自己和他还有着关系，他仍然在乎自己是如何对待他。
而没有任何反应，任劳任怨，甚至多余的情绪波动在他的脸上都看不到。
这让林胭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纠结的更加不成样子。
她讨厌这样的相处，也讨厌这样的心情。
长久以来的习惯，心中的不甘，还有不愿意相信那些梦境是可能的事实，让林胭宁愿去认为这一切都是这个少年的伪装。
他不过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获得自己更多的关注和偏爱。
她宁愿对方只是在生气，生气在静心书院的时候，自己没有坚定的为他说话，坚定的为他顶撞宋夕颜。
她希望他在生自己的气，也不希望他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是真的希望和自己再没有丝毫关系。
以至于在他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坐立不安，再也无法等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是怎么回事，就像是自然而然，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轻松的离开。
许清焰当然也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别扭奇怪...男人都不一定对女人做得出来这个动作，当然...这个世界多少沾点女尊，这就显得没有那么奇怪了。
只是他的眼神仍然没有太多让林胭庆幸的情绪。
他只是显得不太理解的看着对方。
“师父，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够明显么？”
林胭咬了咬唇。
许清焰笑了笑，也没有急着挣脱，就这样被按在了门上。
近距离的对视着这个女子相当好看的眉眼。
“我不知道，师父说的错，说的低头...我不太明白。”
还在装傻...
他明明知道！
林胭感受着自己气息的起伏。
连白裙内的高耸峰峦都有了波澜。
“这几天...你难道不是对我很有怨言？你每句话，每个行为都是在顶撞我。作为沉剑山的弟子，我的徒儿，难道不是一种错？”
许清焰故作惊讶的看着对方。
“啊...徒儿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是因为我的说话方式让师父误会了，那我可以道歉。”
这根本不是她要的道歉！
她要的是这个少年承认他就是在埋怨自己，他就是在生自己的闷气，所以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许清焰...你到底在跟我置气什么？！”
林胭忍无可忍。
不仅仅是加重了自己的语气，首次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看到了如此明显的情绪起伏。
如果让其他沉剑山的弟子见了，无异于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末日一般震撼。
更何况还是单独对这个少年的时候。
“我并没有与师父置气啊。”
“你难道不是在生气静心书院的事情？”
“不是，我觉得师尊做的很好，如果换做我，大概也会那么做的。”
他回答的天衣无缝，配合表情更是滴水不漏。
像是完美的证明，他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而对自己产生怨言。
那么为什么又会是此时这样？
又怎么会对自己越来越无动于衷？
难道是更久之前？
她没有意识到两人脸庞的距离在拉近，自己说话的同时，香甜的气息会全部喷吐在对方的脸上，双方的呼吸都在交换。
这种暧昧在她此时的不理解之下，肆意生长，放肆蔓延。
“那你是在责怪成为我的弟子才让你的天赋没有发挥，让你闭关半年结果只是升了一阶？”
他是在怪怨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师尊？
可是许清焰仍然是平淡的摇摇头。
“更没有这样的事情，修行本来就是弟子的事情，弟子说了这些怨不得任何人，用这个怪罪师尊更是没有道理...师父别多想了。”
“不多想...你都要离开沉剑山，你都想离开我了你让我不要多想？”
她此刻有些颤抖的声线，仿佛是无助的质问让许清焰的心头震颤了一下。
搞什么...
现在做出一副很舍不得，很在乎自己的样子吗？
当情况不利于自己的时候，人都擅长摆出委屈的架势，甚至会扭曲自己的记忆，将所有事情之中关于自己的不对之处都隐藏，然后放大他人针对自己的痛点。
如果在静心书院，她也能这样质问宋夕颜的话，或许许清焰此时会有所动摇。
但是她没有。
她仍然是有所考虑，有所犹豫，就代表自己前世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偶然，那是基于她的性格一定会出现的情况。
许清焰看着她美好的面庞，哪怕是这样的情况，都显得让人不忍，无暇纯净。
“不是很久之前师尊自己说过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离别是常态，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
“可是你说过不管多远，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会回来，你都会留在我身边！”
这句话仿佛让两人的记忆，都拉到了久远之前。
许清焰记得吗？
当然清楚的记得。
那个稚气未脱的男孩，那显得率真现在又极为可笑的誓言。
可是她难道不知道事情是会改变的吗？
她或许没有变过，毕竟她追求的一直没有变。
可是自己怎么能不变呢。
明明知道是一堵墙为什么还要往上撞呢。
本就是无法收场啊...
山坡上那个连一把重剑都提不起的许清焰已经变了。
那个迎着风笑着说永远陪在林胭身边的许清焰已经变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过的事情一定会作数吗？”
他冷淡的眼神，他含笑的询问。
这一刻如利箭刺中了林胭的心，不是因为这句话多么伤人。
而是因为她想到了那个朦胧的画面，是现在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是她本来认为永远不会出现的场景。
是他苍白无力的询问自己：比起您的登天长阶而言，我也是可以放弃的，对吗？
她的手不自禁的松开了，仿佛再没有力气去握住什么。
许清焰的手很轻松的放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一下子苍白失色了许多的林胭，他的心态依旧坚定。
“师父，没事的话弟子先回去了，还要准备几天后的宗门大考呢。”
林胭抬头怔怔的看着许清焰，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她问。
“是因为...裴渔么？”
“什么？”
“是因为裴渔许诺给你什么，所以你才会想离开沉剑山？”
她仿佛只找到了这么一个可能，只能将一切原因归结在那个擅长作妖，看似冷艳无双，实则红颜祸水的女子身上。
许清焰仿佛明白了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否认，反而是显得意义不明的笑了笑。
“裴山主...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啊。”
他转过身拉开门，当光线从外头泄露进来。
林胭猛然抬起头，她的眼神出现了前所未有，强烈的偏执。
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清焰，如果她能给你的，我都给你呢？”
许清焰已经转过身了，听到这句话他的脚步停顿一瞬，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林胭。
“不。有些东西你给不了的。”
他就要这样的离开，不会回头。
但是在这一瞬间，身后的女人却爆发了难以想象的情绪，以及行动力。
几乎是不给许清焰任何反应的机会，当然许清焰也没有想着反应。
强劲的气息将他拉拽回来，接着许清焰就躺在了地板上，他睁开眼。
却没有想到，林胭竟然直接坐在了自己的腰上，她甚至俯下身。
丝毫不管她挺翘丰#满的臀和这个少年的腰肢如何亲密的接触。
她只是俯下身，几乎趴在了许清焰的胸膛上，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撑着少年脸侧的地板。
她直勾勾的看着许清焰。
眼中爆发着她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偏执扭曲。
她压低了声音说。
“敢就这么离开沉剑山...你可以试试看。”
“你别想走，也别想逃。”
“你是我的弟子...你是我林胭的徒儿！”
“别想...”
“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