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电光闪烁在狭小的房间里,数道手指粗的电流刺穿空气,打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烙印。

热流很快化作闪电散去,摇曳的烛光下,格雷尔和艾瑞莎面面厮觑,谁都没有先开口,不约而同地盯紧那释放出闪电的指尖,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和沉默。

“......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后,格雷尔才缓缓开口。

说真的,因为力量来的太快,他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

此时艾瑞莎,比起格雷尔来说更加震惊。

不止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刚刚觉醒血族秘法,就能爆发出如此威力的家伙——包括梵卓以及其他氏族的嫡系血族,但凡是艾瑞莎见到过的,无一例外,表现都不如格雷尔夸张。

更重要的,就是她瞧见了——格雷尔眉心处的那道印记。

那是前所未有的图案,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听闻。

眉心处是交错缠绕的藤蔓,拧成一个宛如双重衔尾蛇的图案;依次为中心,向周围蔓延出相同颜色的血红树枝,从眉心一直蔓延到整个额前,密密麻麻交错的图案左右对称,仿佛有生命一般凸起,流动异样的浮光。

这图案无论是从象征性还是从复杂性,都和她们血族普通的印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不是亲眼所见,艾瑞莎根本不相信有什么血族的印章会是这种图案——而且还是出现在前人类身上。

正当她想要看个清楚的时候——那印章凭空消失了,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血脉之力刚刚觉醒的时候,因为后力不足,印章都会有类似的快速消失情况,但这未免消失得有点太干脆了点。

“我有发生什么吗?”

格雷尔理所当然是看不见的,只感觉脑袋有点发烫,摸了摸。

印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你真的是普通人类吗?”

艾瑞莎的眼神犀利起来。

“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在前世真的只是普通人类吗?”

艾瑞莎眯起眼睛,越看眼前人越不对劲。

虽然眼前曾经被称作吴相朔,如今名为格雷尔的家伙一直坚持声称自己只是普通人类,但无论是从他体内躁动的力量,还是如今觉醒血脉之力后的表现,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情。

就算体内的神秘能量可以用两个世界不同来勉强解释——那这个印章呢?难道也是世界的不同?

这理由根本说不通,对方人类的世界如果真的能达到但凡来一个人,都能做到这种地步;那双方世界的实力差距也太大了点,吴相朔最初也不至于被一群杂碎追杀,以至于要自己救下他。

艾瑞莎感觉自己既像是捡到了个宝贝,又像是捡到个炸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我当然是普通人类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格雷尔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算了,看你这幅傻样,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艾瑞莎盯了格雷尔一会儿,随即放弃。

“哈?”

格雷尔满头问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他确实是没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

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那个名为天启未景的小女孩,她似乎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

说起来,格雷尔现在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招惹上那个熊孩子?

就算将天启未景的事情说出来,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而可能会让艾瑞莎怀疑自己别有所图。

果然还是先装傻充愣比较好。

“不管怎么说吧,你现在也算是可以使用血族秘法,这终究是好事。”

再度看过他小腹处的“血色浪漫”,确认魔纹虽然暗淡,但没有消失,艾瑞莎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这个东西还在,暂时就不怕格雷尔闹翻天。

但时间恐怕要抓紧,要是在他彻底翻身之前还没有达到目的,恐怕这只刚养肥的鸟就要飞了。

至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

感觉艾瑞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格雷尔挑动眉头,同时仔细观察四周。

刚好在书桌上发现了一枚小镜子。

“不过你这印章出现在额头,太过显眼,而且也不适合展示出去。”

说着,艾瑞莎站起身来,快步走出房间。

只留下半句话,看样子好像是取什么东西了,现在不适合擅自行动。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格雷尔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干脆坐在书桌前继续看书。

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格雷尔躁动的内心才能得到些许的平静。

就这样轻轻翻动书页,一点点的,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他的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艾瑞莎小姐。”

格雷尔连忙站起来,对此,艾瑞莎摆摆手。

“你继续坐着,站着不好办。”

这时,格雷尔才注意到,艾瑞莎手中有个像是.....呃,万花筒的东西?

不是万花筒写轮眼那个,就是单纯的筒形光学玩具。

既然艾瑞莎这么说了,格雷尔只好坐下,等着艾瑞莎将那万花筒举起。

“你惯用哪只手?”

“右手。”

“那就伸左手,翻过来。”

“???”

刻意不要惯用手是几个意思.....不过格雷尔还是乖乖抬起左手手背。

只见,艾瑞莎抬起那万花筒,在格雷尔左手手背上用力盖了一下。

“嘶——”

那上面就像是烙铁似的,带着难以想象的高温,直接和皮肤近距离接触;痛得格雷尔下意识龇牙咧嘴,表情频繁变化,就差直接窜出去了。

所幸这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艾瑞莎只是在上面轻轻一盖,就抬起。

随即,格雷尔的手背上就出现了一个像是玫瑰花似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紫红色光芒,随即消失。

“这个.....”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具,里面带有微弱的血气,能够制造出临时的印章,而且我小时候试过,血脉之力驱动的时候会自动向着临时印章汇聚发光,接下来只要挡住额头,然后记住控制输出力道,就万无一失了。”

“哈?玩具?”

格雷尔瞪着那看上去像是万花筒的东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就是大家族吗,玩具都和普通人家不一样。

话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无聊透顶的东西存在啊,他们小时候究竟是在玩什么。

“咳咳。”

格雷尔的眼神似乎是让艾瑞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轻咳两声。

“这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实际上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增强和帮助,只是这样的话,你的身份相对来说会安全一些,不那么容易引人注目。”

“不,我感觉我光是成为第三个进入瑟利兹学院的薄血,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那你如果希望立刻成为众矢之的的话,也可以。”

“......这个掩饰效果怎么样?”

前期猥琐发育肯定没错,还没等将自己的能力弄明白就去牵动所有人注意力简直找死。

格雷尔低头看向手背,并试着调动体内的血气。

果不其然,不止是额头,手背上也泛起微微的酥痒感,只是相对而言没那么明显。

随着血气涌动,刚才的紫红色玫瑰花图案再度浮现。

“不怎么样,仔细检查一定会被发现,本来就是玩具。”

“那......”

“但一般来说不会有人仔细看,这印章目前除了看一眼证明身份之外一点用没有,唯一的麻烦是入学时候,面试官可能会例行公事进行检查,就看当天的负责人员检查有多细致了;有效期一天,每天晚上都要记得盖章,否则会被发现。”

说着,艾瑞莎又从身后掏出一卷沾染有鲜血的纱布。

“另外,还要把额头盖上,不然脑袋上泛起光没法解释。”

这丫头想的倒是挺周到。

格雷尔掀起刘海,任由艾瑞莎将纱布包裹在他的脑门上,顺带着默默记住她的手法和顺序。

因为要仔细包扎,两人不可避免地就要靠得很近,因而格雷尔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除了已经闻惯了的血腥维护之外,那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不知是香水缘故还是她自身的气味。

不多时,格雷尔的额头就已经被包扎完毕,看上去除了有些呆之外倒也并无问题。

“你撞破了头,所以需要包扎,明白了吗?”

“嗯,明白——想的倒是周到。”

后半句是格雷尔的腹诽。

额前的大片血迹直接挡住了可能的印章光芒,只要手背上的印章不出问题,就没人会在意他“受伤”的额头。

“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记住你的身份和印章位置,不能有不自然的举动——另外,控制力量,不要失控,否则这东西掩盖不住。”

“是,艾瑞莎小姐。”

一边站起来微微点头感谢,格雷尔一边腹诽这丫头虽然一口一个要格雷尔注意自己身份,但她自己倒好像是从来没怎么太较真主人的身段,将他的事情全都包办好了。

“那么....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是继续训练血族秘法吗?”

“当然不是。”

见艾瑞莎舔了舔嘴唇,已经露出略微带有侵略性和危险性的微笑,眼瞳里的血红色妖艳无比,此时的格雷尔就算再白痴,都能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

“你,你,你别过来啊啊啊——”

.......(此处省略几百字)

不多时,艾瑞莎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次她有控制血量,没有吸太多,只吸了一点点。

上次她吸收的那些还没有完全消化呢。

也是因此,这次虽然也同样注射了麻药,但效果并不明显。

在被留下清晰的“草莓印”之后,格雷尔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书桌前,慢慢拆下额头上的纱布,露出其后面沾染了些许血渍的额头,将其摆在镜子面前。

然后,驱动血气。

随着血气上涌,那道目前只被艾瑞莎亲眼看到过的繁杂图案,出现在了格雷尔的眼中。

“这是.....”

格雷尔微微瞪大双眼,但并未做声,只是在反复观看,确认记住图案之后,重新缠上纱布,放好镜子,直接躺回到床上去,不知东方之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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