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土豪，分田地”。

他先找到高斯得的秘书肖室，然后寻求专业协助，推进“挽回一切”的方案。

反复利用还躺在病房无法出院的蓝凯以及蓝灰父亲，发出了多条命令，并且与警方合作，抓住了已经或者正准备逃亡的那些御神集团的董事们。

将他们的资产尽数冻结，能没收的都没收。

通过政府的一系列措施颁布，落实了各个楼盘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大致分为全额退款和重新复工两种。全额退款的包括银行贷款也会尽数撤销、返还，重新复工的则要在第三方公证下承诺完工时日。

总之就是让每个原本已经成为苦主的人们，拿回属于他的一切，尽管不可能每个人都百分百追回，都已经让老百姓十分满意。

另外，经过这次的事件，还促使政府出台并修订了相关法规，要求银行必须对自身的贷款业务进行监管，将责任落实到银行领导层，还派出了隶属政府的外派团队对各大银行贷款业务进行指导和监控，一切措施都旨在大幅削弱资产的“杠杆功能”，且要求专款专用决不能挪作他用。

如此一来，御神集团的爆雷危机便从源头开始得到解决，与之相关的各个行业开始缓慢复苏，人们回到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中。

…

今天，蓝灰在依旧停水停电的隔壁市写字楼里，翻看着手机上的滚动新闻，这回他春风满面，志得意满，因为里头全是关于老百姓的好消息。

“这段时间真是很梦幻。股东一个不漏全被抓，集团转型期间的所有收益全部查出来没收，紧接着就拨款给各个开发商，监督他们落实恢复楼盘动工建设或者是全额退款……一切事情都发展得比我想象中要顺利太多，简直不像是现实。”

与他对话的人还是那个秘书肖室：

“我无法理解你的同情心，你对社会居然抱有这么大的责任感，想要让所有遭受影响的人回到正常的生活，而面对你的兄长和父亲，你利用起来则是没有任何怜悯。还有整个集团，你是一点都没想过将它重生纳入你的管理之下，就这样让它彻底腐朽吗。”

“因为一码归一码，社会于我无仇，而兄长与父亲是我大恨，我不希望这世界上还存在着御神集团。”

“你居然能拎得这么清，那想必接下来就是亲手送他们去坐牢咯？”肖室自以为能在蓝灰身上看到一个邪恶的背影，他觉得这回能给高斯得“交作业”了。

然而，蓝灰却爆了一句：

“不，该坐牢的是我。我会去自首。我虽然恨他们，但一人做事一人当。”

“什…？！”

原本很放松的肖室突然紧绷起来，用狼狈的语气说道：

“你是不是哪里坏掉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一句‘去自首’，高斯得岂不是白帮你了？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高斯得从来没有说过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说让你跟着他干大事，你忘了？这么快就背信弃义了？”

“我没有背信弃义！我坐牢出来后，会好好报答他！”

“你有病！你指定有病！！我是不会让你去自首的！！！”

说罢，肖室丢掉夹在腋下的报告文书，大步流星的就要去揍蓝灰一顿。

反正蓝灰必定打不过肖室。

“你弄死我也没用，我已经将关于我的罪证都保存好几个备份而且通过邮件发出了一份给相关的检举平台……”

“你！！！！”

正当肖室的拳头要落在蓝灰脸颊之际，门外传来自信的语调：

“证据的发送已经被我拦截，你在不同云端保存的份量也都逐一黑掉删除了。”

蓝灰听罢，瞬间不淡定：

“你说什么？！你是谁！！”

来者并非高斯得，而是一个与他有着相似发色，但更为洁白的年轻男生。

这个男生只是稍微比蓝灰年长一点而已，另外衣着也很奇葩，不止头发白色，全身上下的衣着鞋袜也都是清一色的白。

“鄙人小白，初次见面，我是高斯得的另一个秘书，你可以叫我白秘书。”

“小白，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不然这家伙的帅脸估计要被我毁容了。”

肖室正是听到这个叫小白的男人说的话，才把拳头收回去的。

小白对还抱持着愕然表情的蓝灰说道：

“高斯得早就掌握了你要自首的线索，这段时间趁着你忙于和肖秘书补救民生，他吩咐我务必把你收集的一切相关证据全部削除。”

“是那个学校保安吗。”蓝灰还以为学校保安之所以说一些暗语那是因为淡草她们跟这个保安打过招呼。

结果原来这巡逻的保安是高斯得的又一名线人。

“我要见高斯得，把他给我找来！”蓝灰心头莫名涌出一阵激愤。

“高斯得这段时间不在，你也找不着他。有什么话想说想问的，可以跟我说。或者你信不过我也可以等他回来再说。”

“……”面对白秘书的砌词，蓝灰只好无奈地把坏心情压下来。

“我们走吧，让这小子自个冷静一下。”

肖室向小白发出撤退的建议，小白随意地点头，两人一块儿离开写字楼。

蓝灰从刚才看新闻的反应，一下转入了苦闷中。

他使用通讯录向淡草等人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他的罪证，恰恰就是发给了闻淡草、穆千雪、聂清凉、宛凝玉四个女孩，让她们各自找合适的方法保存。这是蓝灰对她们最彻底的信赖与承诺。

可没曾想，就算是这么做了，还是被高斯得找到方法抹除资料。

“……”

女孩们并没有怀疑蓝灰的话。这其中，宛凝玉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曾经说过站在蓝灰背后的势力是连国家强制力都奈何不了的，那能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出奇了。

“你们之中甚至都没有人打印一份留底的吗？这样网上的证据没了，还有纸质版……”

蓝灰这么一问，女孩们就不高兴了：

“我们是那种人吗？非要把你置之死地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两手准备吧。我们保存你的证据，不是要来煮死你的，而是承载你对我们的信任。说到底，去自首虽然是我们希望你做的事，但我们压根就没想过用这些资料当成筹码来要挟你。”

“没错，这就是‘真正的喜欢’的其中一种内涵。我已经理解她们三个了。”宛凝玉补充道。

蓝灰很感激有她们在旁，她们会时刻警醒自己做不后悔的选择。

“那我的赎罪之路，是不是就结束了？”

证据没了，哪怕是亲自上门向警官说明情况，也只是空口说白话，浪费警力调查，到头来还给扣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看蓝灰这么想得到一个结论，宛凝玉发了一段语音：

“结束与否，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是想问还有没有什么对不住我们的地方，我作为一个老师，可以替大伙下结论了——你从来没亏欠我们。所以昂首挺胸吧，我还要依偎在你的怀里呢。”

“老师这么冒进的嘛”

“最后一句居然不带我们”

“看来比赛开始了”

整个聊天群组一下子热闹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颇有争风吃醋的意味。

蓝灰光是看着，心头就暖乎乎的。

“我没有当上彻底的坏人，都是因为有你们在。”

这话在蓝灰的心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