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由烛火照明的华贵房间里,赵青海正坐在自己的方桌前,桌面上有一纸书信还未拆封。
书信外表朴实无华,静静置在铺着锦布的桌面上,赵青海的眼睛盯着那纸书信,脑子却魂游天外。
这个梁长卿,欺我太甚!
被梁长卿羞辱的事情一直在赵青海脑子里冲击着他的神经。
这个小子实在是胆大妄为,自打修炼以来二百多年,从未见过有这般胆大包天的小鬼,敢在八荒剑门如此嚣张跋扈,若不是念在宋玉乔在场,自己早就将他灭得神魂不剩。
不过......
“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
赵青海看了看自己身下,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这小子看出自己那方面有毛病了?
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他对医术有什么见解?
不对,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怎么可能把自己这那位大人都治不好的顽疾治好呢?
赵青海立刻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再次点燃起怒火,他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下次历练日,我要将你灭杀!”
暗暗发誓,赵青海把注意力放在那封书信上头,伸手拿起,将其拆开,里面是一张无字白纸。
赵青海两手捏着白纸的边缘,两手指尖灵力释放,嘴里嘟嘟囔囔:
“邪祟有性无命,草木有命无性,禽.兽,性少命多,世人性多命少,唯微生能全之。”
话罢,他手中的白纸中央闪出一道黑色微光,一行字映入眼帘。
【邪妖王降世,八神器已其四现于世间,其二在吾。
务必探出宋玉乔是否有云河大镜,探查后及时回报。】
“嗯......邪妖王降世,没想到如此之快。”
赵青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自语道:
“估计不久,东域和妖域必有一战,不过正好,我玄机众可从中坐收渔翁之利,拿到散落在东域那些大能手中的神器......不过这云河大镜到底在不在梁安何手中?他死后又被没被宋玉乔拿走呢?”
想到这里,赵青海不禁发笑。
“这宋玉乔真是少智啊,想当年梁安何虽是表面上接纳我,但暗地里早就想除掉我,只不过在他眼中我还有用。认可他也想不到,她那的两个徒儿早就串通好了天下正道,将他毒害数年,最后逼死在了议事大厅。
想你是被东域称为魔尊,但你糊涂啊~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八荒剑门虽是看着欣欣向荣,可我是掌院长老,自然晓得剑门已有走下坡路之趋势,任由宋玉乔费尽手段,但一番尝试还是沿用梁安何管理剑门的做法。
这小丫头就和当初梁安何说的一样,庸才而已。
那妙琼音也是,最后叛逃剑门。”
说罢,赵青海也心中感叹,不愧是魔尊梁安何,不论是在修为、计谋、胆识、成就,还是在管理宗门之上,都要超出这东域所有人一大截。
“八十年灵仙境啊,这要是让他稳固境界,这东域还真是要落入他的手掌心上......”
赵青海的脑袋里浮现。那魔尊一袭黑衣,看向自己的眼神和那墨发一般自然地垂下,俯视,仿佛自己和所有人一样都是该被轻视的虫豸。
对方甚至皱一皱眉头,自己都要吓得神魂颤上几颤。
“可你再手眼通天,如今不也是一个死人吗......还不是被我玄机众微生道人的秘药毒杀?”
说到微生道人一词,赵青海的眼中满是敬畏。
他从座上起身,望向窗外的昏暗天地,又想起那梁长卿,他冷笑一声:
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是梁安何那般狂妄至极,虽是你也姓梁,但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灵魄受损的废物而已......下次,本长老定要你形神俱灭!
...
......
相传,东域是由一位天神的尸骨所化。
神死,他的血液化作河流、骨骼聚集成陆地、血肉滋养着万物。
人类、动物、植物,万物在天神的尸骨中生出。
可即使是天神也阻挡不了千百万年时间的腐坏,血肉病变,一种特殊的可怕存在便于此生出。
“邪祟。”
邪祟是天神血肉病变而生,聚集了世间之恶念,并妄图吞噬其他一切。
不论是人类、动物、植物,还是山川、河流,一切的一切都在邪祟的食谱之中。
就在整个东域都笼罩在邪祟的阴影之下时,八位大能横空出世。
这八位大能是人世间最强者,他们从天地间得到了一种名为“灵”的力量,并挺身而出合力将邪祟们诛杀殆尽,邪祟们虽被屠戮,但它们所消散时无法散去的邪恶之气感染了一部分动物,使其成为“妖兽”。
少量邪祟之气可使动物转变为妖兽,获得灵智。
但大量邪祟之气则是把灵智向邪恶之路上引导,使其成为“邪妖王”。
也于此,人类和妖族也是相互敌视至今。
而那八位大能死后,他们的武器被称为“八神器”,被各自传承。
可经过桑田沧海,八神器早已流落各地,甚至大半都不见其踪。
云河大镜就在八神器之列,传说云河大镜有着世间无比强大的引力,云河大能用此神器将邪祟之王释出足以淹没世间的水患尽数吸进镜中。
于此,云河大镜的引力尽失,但催动此神器,便可引来洪水滔天,将敌人淹没吞噬。
这是东域有关于的云河大镜的传闻,至于真假与否,宋玉乔并不能定论,因为从十五年前她收下此神器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祭出云河大镜。
甚至就连看也不曾看过。
可今日,破天荒地,宋玉乔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了这面被称为神器的镜子。
镜子被一块厚厚的黄布包裹着,她将这面盘子大小的镜子拿在手中,美眸静静地盯着黄布上面的花纹,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会今天拿出来?
因为,她在昨日那个梁长卿的弟子身上看到了......梁安何的影子。
对方如此傲气到狂傲,让她不禁想起梁安何。
她也一直在好奇一件事情。
为什么在梁安何死的那天晚上开始,自己的身体就一直会受到水逆之苦的折磨呢?
或许梁长卿是一个契机,是自己拿起这面十五年都“不敢”取出的镜子。
“我为何......不敢?”
虽是心中知道答案,但宋玉乔还是自嘲地说了一句。
她伸手解开云河大镜的黄布,忽然从里面掉出一张字条。
“......”
宋玉乔一愣,随即在地面上捡起字条。
她一看,心中猛然一震。
耳边,也响起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