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出卖肉体与灵魂拯救世界，还是愿意出卖人类与地球获取个人的存活？

往左，选择拯救世界。

往右，选择保全自我。

半梦半醒间，前方似乎出现两条阴暗潮湿的通道，鬼使神差地向左走去。

……

九月末，南方进入秋季已有些时日，但天气依然炎热。太阳刚从东面冒头，丝丝白色水气，从街角泛着金光的墙砖，反复融化凝固而越发油亮的柏油马路，以及行道树树叶下冒出，烫得路边挑拣食物流浪猫都一刻不愿停留。

一处老旧小区，逼仄的出租屋内，一个年轻人扣着脸上新冒的痘包咧嘴走进卫生间。

“草，喝酒熬夜伤身啊！我再也不喝酒，再也不熬夜了！”

伴随随口的牢骚，水龙头响起金属摩擦短促的声响，接着是流水哗啦声。

透过清晨照进屋里的金色暖光，可以看清屋内的布置，往南最深处是一个已经用水泥和玻璃窗封闭了的阳台，底下摆放着桌椅，桌椅靠后，是一张大床，而在双人床另一侧，是一顶衣柜，正对衣柜的另一边墙壁则是栋立式冰箱。而从衣柜往远离窗户方向走到深处，便是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填满垃圾的垃圾桶、塑料拖鞋以及三四个快递纸箱，剩余的地面则由这些常见的物品填满。

只有衣柜旁边靠着一根一米来长的砍砍乐太极剑，以及两把倒地的黑色塑钢材质训练剑，可能是一般出租屋里少见的摆设。

只不过上面堆积的灰尘，说明主人至少有半年未碰过它们。

都是看了几个视频一时兴起的产物……

洗漱完毕后，李津玉长长出了口气，从卫生间走回卧室，将书桌和被褥简易收拾，拎起桶里的垃圾袋，准备出门。

大学毕业一年的他，通过牺牲健康和睡眠，终于初步在这座繁华又陌生的南方内陆城市站稳脚跟。

他现在于公司里做资深业务员，负责招揽顾客以及跟客户对接，最初接到这份工作的时候整接打电话和拼酒，又苦又累，毫无成就感可言，但那时兜里没钱，仅凭非211985的本科土木专业学历，除了找更悲催的打灰工作，基本没有出路可言，只能咬紧牙关撑住。

如今终于是积累到不少的熟客，虽然熬夜拼酒的次数不增反减，但起码每月的客户订单分成，已足够他在这座大城市里潇洒，若是再攒个一年积蓄，他就准备找父母要些钱付首付买房安家。

顺便，家里人一直催促，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事宜……

也可以从谈恋爱开始起步了……

公司最近新招聘了一批员工，里面倒是有不少青春靓丽的姑娘，这些才踏入工作岗位的小女孩，凭借自己的样貌实力勾搭起来应该不难。

这一瞬间，陈玉只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扣紧随着发福而稍微凸起的裤腰带，走到防盗门前，刚好碰到一男人正在拧门锁。

男人一米六七的身高比李津玉矮不少，相貌倒比他英俊不少，笑嘻嘻地打招呼。

“哎，好巧！你也出门啊，上班？”

“对。”

李津玉不冷不热地回答。

这是与他合租准夫妻里的丈夫，同样都在这座城市奋斗，他们今年夏天刚订婚，准备等年后新房装修好就举办婚礼搬回去住。

不过顾及小情侣之间的关系，加上和女方的一点不合，李津玉一般都刻意减少两方交流。

毕竟他是血气方刚的单身男青年并非柳下惠般的人物，仅仅每天屋里有美女在眼前晃荡就已经够挑战定力，若是与对方关系聊得太近，免不了生出阴暗心思，甚至做出龌龊行径。

所以至今为止也只是知道对方叫韩子文，女的叫赵媛媛，都是大学毕业刚工作一年，年纪也是比他小一岁半。

阿文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到，身着黑色绣花过膝裙，身材颇为标致的女人出现在旁边开口道。

陈玉匆匆撇过她过膝裙底修长洁白的小腿和黑色尖嘴高跟鞋，连腰部往上都没来得及观察，就立刻转过头，不敢多看。

“这锁有点生锈了。”前面韩子文忙答道，又一使劲终于把防盗门打开。

“你先走！”

“嗯。”

李津玉点头回答，拔腿离开。

离开时的最后一撇，只见到女人白色ol衬衫往上，涂满化妆品稚嫩又艳丽的脸，给了个略带不忿和怜悯的目光。

说到李津玉和赵媛媛的不合，其实也很简单，天然缺乏安全感的女生自然会对同住的陌生男性产生警惕性，而李津玉又出于照顾情侣感情的自我道德约束，刻意将这陌生感加强。

再加上在公司里整天说话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回到家里实在没心思和人交流，于是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沉默寡言令人不自觉想要远离的阴暗形象……

“你跟那家伙有什么话好说，说三句话他也就答一句！难怪到现在也没女友！”等李津玉走远，赵媛媛没好气说道，作为韩子文的女友，她对男友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性格也是略微不满。

“这话说的，都是邻居，搞好关系总归是好的！”韩子文道。

“什么好不好，再过俩月我们就结婚搬新房了，哪还是邻居，你这不纯粹浪费表情……”赵媛媛还是不认为未婚夫这样做有什么必要。

李津玉也是如此认为。

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着很多这样，根本就不需要维护的社交关系。

不过业务员和客户的关系除外！

李津玉到达公司，先跟派单部门催促了几个重要上单的生产进度，随后跟多位客户事无巨细地汇报了项目进度，又和几位单子出现生产问题的客户，点头哈腰地道歉并说明情况和解决办法，期间又跟好几位潜在客户介绍起公司的技术和生产细节，并答应有机会请对方过来参观详谈，后面又有公司例会，以及跟项目部门对接商谈提供甲方要求。

就这些零碎事，一整天忙活过去，好在借着工作上的事，跟事业以及检验部门几位新招的小姑娘聊上天，问了几句哪里人哪里上学干过什么工作，有没有男友之类客套话，这是一个漂亮的开始！

而且今天没有饭局，没有加班。

李津玉下班路上兴高采烈买了一堆物资，美滋滋往家搬。

开门进屋，刚好碰见已经到家的邻居，两人正卧在客玩手机游戏。

赵媛媛穿了件宽松的睡衣，应该是刚回家换的，慵懒而又随意地趴卧在沙发上，虽然睡衣没有任何性感的成分，但宽松衣襟下偶尔因为手上动作而暴露出来的曲线，依然将曼妙的身材勾勒，往往就是这种若隐若现的背德感最是诱人，李津玉只看了两眼，心底的欲望便被点燃。

“今天下班这么早？还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什么活动？”

韩子文依然热情地交谈道，夫妻生活充足的他，是没法理解李津玉这种单身狗一点即炸的欲火。

“正常地补充物资。”

李津玉连忙别过脸淡淡回应，这也是他实在不愿意和这对准夫妻过多交流的原因。

“要不我来帮忙？”说着韩子文就要动身。

“不用不用！”李津玉连忙拒绝。

“打野快来，子文你别挂机啊！”赵媛媛喊道，随着手指点动，连衣裙衣襟颤个不停。

韩子文帮忙的想法只能作罢。

李津玉则迅速将一应物什搬回卧室，连忙安抚住跃跃欲试的欲望，长呼了口气，才动手将物品布置妥当。

进卫生间洗脸擦汗，再走回房间。

碍于那夫妻俩还在客厅里打着手游，王者荣耀也可能是英雄联盟手游的特效音隐约可听。

他也就打消回厨房做晚饭的心思，免得又要经历一轮意志的考验。

从冰箱里取出酸奶，再掏出下班在蛋糕店刚买的面包，同时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进入哔哩哔哩网站，寻找到下饭的视频，就着小约翰的新视频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视频的趣味和酸奶的冰爽，迅速清除掉身上残余的燥热。

舔干瓶盖，简单把包装纸盒丢进垃圾桶，用手扫干净桌上面包碎屑，仰面倒躺上床，再打开床头的电风扇，感受着脸上狂风，狠狠舒了口气。

“该死的夏天终于要过去了！这死房东，安的什么破二手空调！”

这出租房每间卧室都配有一台挂式空调，但都是十多年前出厂，能耗指标搞大，开着风扇叶嗡嗡作响的破烂东西，除了最热的盛夏夜里不得不开空调堵着耳朵，其余时间他都是宁愿吹着风扇也不想遭受噪音的折磨。

干躺了十多分钟，客厅里响起关门声，应该是那夫妻俩回屋活动去了。

满精力复活的李津玉忍不住往房间四下打探，最终目光放在墙角的太极剑和两把塑钢刀具刀剑上。

钱和女人都触手可及，这些年损坏的健康得好好补上，否则以后中年疾病缠身甚至暴毙，可就得不偿失。

拿塑钢剑耍两下想法在心头火燃起，身体往右挪了两下，电风扇的热风从脸颊退到脚趾，燥热再度侵袭。

算了，这天气太热不适合剧烈运动。

还是等入秋凉爽起来，再详细拟订一个健康计划吧。

“再说半年没碰训练剑，当初学的几手招式都忘得七七八八，这也得重新温习一遍。”

李津玉重新倒躺回电风扇前，打开手机，翻出当初在b站收藏的中式剑术基础教学。

教学看到一半，又忍不住翻进评论区，在一堆关于传武和实战剑术的争吵中，给自己赞同的评论点赞。

接着下方的推荐页面，两位剑术圈子大佬实战的视频吸引到注意力，连忙点进去看完，发现评论区有获胜方【兵击墨鱼】的发言，点进对方主页观赏起播放量最高的武术演示视频，观看并投币点赞……

时间就在不停地浏览视频中度过，不知不觉居然来到夜间十一点。

“槽，又熬夜了……”咒骂一声，李津玉像丢掉毒蛇似的把手机扔到床上，爬起来进入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再打开手机屏幕，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六。

“要不，凑个整数点睡觉吧……”这样想着他居然就真熬到了十二点。

凌晨十二点，夜色正浓。

就在李明想要迫使自己放下手机的时候。

一道字幕弹出在眼前。

【末日降临！】

【适者存，不适者化为妖尸！】

【女帝系统加载……】

【加载完毕，请输入绑定男性人物……】

什么鬼？

末世？系统？！

李津玉冲浪经验丰富，从最初的微愣反应过来。

嘴里默喊。

“绑定，李津玉！”

【绑定错误！请重新输入绑定男性人物……】

或许是前面多说了【绑定】这个词，李津玉这次简洁了当。

“李津玉！”

【绑定错误！还剩最后一次自主输入机会，请重新输入绑定男性人物……】

“李津玉？”

【绑定错误！自主绑定失败，系统开始搜寻周围最近的男性角色进行自动绑定……】

【搜索完毕……】

【女帝系统绑定夫君……】

【韩子文】

……

李津玉愣住，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看，就感觉大脑一懵，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睡去。

窗外，无月也无风。

朦朦胧胧的黑雾，笼罩整个地球。

世界仿佛陷入最深层次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