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最后的努力是一瓶药剂,那是研究小组长久研发中所诞生的副产物,虽然它并没有什么伟大的功效,但在山穷水尽最后的最后或许会有改变世界的功效。无论如何莉亚选择带上它,尤其是在薇尔莉特强力要求下她必然会带上她。
不得不说,当莉亚告诉薇尔莉特,她将要再去一次格林威特城并协助威廉挑战巨龙时,薇尔莉特急坏了。她埋怨莉亚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她,并对此感到了生气。这完全在莉亚的意料之中,因为当她决心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内心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薇尔莉特要求莉亚带上她。这是莉亚怎样也无法答应的条件,挑战巨龙本就是莉亚自己的选择,在故事书中的情节一次又一次的打动她之后而做出的愚蠢举动。她自己依旧觉得这很蠢,就像那根白色木棍一样。但是她还是会这么做,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莉亚。她不希望任何人被卷入她的愚蠢,而薇尔莉特正是其中最该远离这样愚蠢的对象。
于是莉亚解释了三个小时。她把薇尔莉特约到了一家熟悉的餐厅,在正午的阳光下,她们就坐在门前。路人都好奇的打量她们,王女与贵族的相约居然如此随意且亲切,这让大多数对于薇尔莉特不熟悉的路人都对她起了兴趣。然而这样的邀约引来的只有维尔额利特的不满,那并非有意的举动,莉亚太欠缺考虑了,她只是像平时一样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餐厅,全然没有考虑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当莉亚发现人们都在围观薇尔莉特时,她就知道她搞砸了。
她试图解释,但薇尔莉特在人群的注视之下已经不想理会莉亚。好再说薇尔莉特对于莉亚有着足够的了解,在足够美味的食物被端上来后,她总算是从不够理智的愤怒中挣脱出来。她看穿了莉亚,其实她只是爱吃而已。
“薇尔...给你。”看着莉亚把她最珍惜的香肠插到她的盘子里时,薇尔莉特根本没法生气。
“真受不了你...”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莉亚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她张大了双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花了很多的时间解释清楚了缘由,她以威廉的安危作为借口,又不断看低巨龙的威胁。薇尔莉特轻而易举就揭穿了莉亚的谎言,长期的相处让薇尔莉特轻而易举就能拆穿莉亚的心思。
“笨蛋!笨蛋莉亚!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那是巨龙诶!笨手笨脚的莉亚肯定会很危险的!”
“什么笨手笨脚。”莉亚涨红了脸,“我,我,我哪里笨手笨脚了,而且我还是不是为了把威廉带回来。”
“那你带上我。”
“不行!”
“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危险?”
“不是那个意思...”莉亚低着脑袋试图寻找可行的借口,她手上冒着汗,脚下又有些冷,头上发带焦急地快要掉落。
“唉...莉亚可要照顾好自己啊。”薇尔莉特愁眉苦脸地叹了叹气。
“诶?”
薇尔莉特放下忧愁,然后看向莉亚,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爱人间的闲聊。“莉亚的心思太好弄明白了,全部都写在脸上,如果莉亚说危险那一定很危险。我不希望莉亚把我丢在一边,尤其是这种时候。但莉亚也有自己的考量吧,尤其是当被困住的人是自己弟弟的时候。”
将盘中最后的一片香肠送入口中,莉亚裂开了嘴,她笑得很灿烂尤其是在阳光下。薇尔莉特分不清那是食物为她带来的喜悦,还是对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表示胸有成竹,总之无论她究竟会说出什么薇尔莉特都只打算洗耳恭听。
“还记得那一次冒险者公会的冒充吗,薇尔?”
“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而且现在聊这个真的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呢,不是个喜欢被约束的人,这太阳之下的所有事情我都想要看看,想要感受想要知道,想要尝尝,这听起来很贪婪对吧。”
“嗯。”
“但是呢这样的贪婪就是我前进的动力,说实话有的时候这地方真的是无聊到要死人,真的要死人的地步。”
“莉亚明明一天到晚都在玩。”
“不对!不是玩,不要胡说八道!”
“所以莉亚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认为的生活,它的意义就是在平淡无奇的日常中偶尔泵发出的错乱旋律,只有抓住那些彻底违背规律的和弦才能拥有一首有意义的歌曲。”
“即便说这些旋律带来的不和谐可能会招致一场要命的危险?”
“嗯,是的即使说它们的诞生必定与危险捆绑。”
“唉...是因为萨利的事情莉亚才不想让我加入吗?”
“嗯...”莉亚微微点头。
犹豫片刻薇尔莉特还是说出了她一直想要告诉莉亚的话。“莉亚,你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她的话让莉亚恍然大悟,一切的自负与自大都在那一刻被话语推倒。莉亚看着薇尔莉特的双眼,她说不出话。那些“为你着想”不过是骄傲自大的影子,那些所谓的担忧不过是软弱的表彰。勇者之所以能成为勇者不是因为他拥有无穷无尽的能力,而是在绝望前面对现实的果敢。那一刻莉亚想通了,她正准备答应薇尔莉特的请求却又一次被她拦下。
“不过这次我还是不去了吧。”
“为什么?这么突然?”
“因为我会拖莉亚的后退吧。”
“不...”薇尔莉特用手指堵住了莉亚的嘴。
“莉亚会因为我而无法大展拳脚的我知道,虽然说莉亚不会魔法,还很笨,但是打架从来没输过吧,这点我可做不到,看到危险我就会双腿发软更别说巨龙,到时候肯定会影响莉亚的吧。”
“怎么会!”莉亚挣脱了薇尔莉特的手指,“我怎么也想想不到薇尔会成为我的负担,反倒是说我看着我更像个负担。”
“的确,莉亚看上去像极了个负担,不过我也是认真的,比起让我一个外行和你去送死不如带上点真正有帮助的东西,比如那些我们一起研发的药剂。”
的确薇尔莉特说的一点也没错,当莉亚面对巨龙以束手无策之时,那瓶看似无用的药剂起到了逆转战局的功效。那时莉亚将站在巨龙的身前,感受着勇者归来时的怅然若失,同样会为了自己的及时到场,因为不是她以及那些朋友们,巨龙或许永远也不会被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