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迷路又是恶兽的，下半辈子我都不会再来海边了。”
“同感。”
解除变身的路尧就躺在他身旁，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不知何时放晴的夜空。
聂言掏出手机，幸好这机型防水，还能开机，“现在才晚上十点，我还以为已经过去一整个晚上了，累死我了。”
“你累个屁。”
路尧闻言抬手在他胸口虚弱地敲了两下，胳膊酸痛使不上劲，不然她肯定会狠狠给这家伙来两巴掌。
恶兽的主力输出是她，而且也是她扛着整艘快艇回到海滩的，聂言在回来的过程中坐在上面好不悠闲。
她都没喊累聂言就在唉声叹气，心中气不过。
路尧又试了试，还是不行，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如果不是在沙滩上被风吹得手脚冰冷，她甚至可以睡到明天早上。
睡在这地方太危险，有可能第二天醒来不是在沙滩上而是在床上，赤果的她身旁还躺着一个男人。
今天晚上就不该跟聂言出去兜风……
“话说我们拿这些鱼怎么办？”
听到聂言的话，少女慢慢扭头看向快艇，因为自己把它放下的时候力气太大，船头斜插入沙滩中。
装满一船的鱼有不少洒在沙滩上，其中还有不少是活的，一蹦一跳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路尧也是第一次知道恶兽还会袭击除人类之外的生物，那只章鱼似的恶兽看起来体型不大，肚子内却装着数量夸张的鱼，被路尧打爆后化作在空中盛开的烟花四散。
绝大部分鱼都掉到海中，只有少部分落在快艇上，即便如此还是差点把船压翻。
聂言尝试载着鱼回去，发现发动机都坏了，只能拜托路尧扛着。
路尧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鱼，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至少……清心姐要求的特产我们解决了不是吗？”
“这么多，整个事务所都不知道要吃多久。”
聂清心让聂言给她带特产回去，这片海域产的鱼应该也算特产，看品种都是可以食用的鱼类。
在沙滩上休息了一个小时，路尧的体力恢复不少，不过紧随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饥饿感。
相比刚成为魔法少女那会，变身的副作用已经减弱不少，不至于走不动路。不过肚子里空荡荡的真不好受，她感觉自己的胃快萎缩了。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路尧向聂言开口：“我们先回旅馆吧，去吃顿宵夜，顺便拿点渔网什么的把这些鱼装起来。”
聂言点头表示同意，不能就这么把战利品丢在这，至少要带回旅馆。
至于报废的快艇，之后找个机会向叶夏道歉吧。
按照那家伙的性格来讲，聂言会向他道歉，他不仅不生气，可能还会感动得泪流满面。
“我亲爱的表哥居然愿意依靠我，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脑中浮现那家伙欠扁的脸聂言就感到胃疼。
两人走在沙滩上，这次他们的速度几乎差不多，路尧的身高只到聂言肩膀的部分，她稍微扭头就能看见那头白毛。
即便被海水泡过，看起来依旧很柔顺。少女的身姿就像从海底来的公主，连衣裙贴在身上，底下泳衣与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不过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表情放松，远处旅馆的灯光倒映在眼瞳上灼灼有神。
既然这样，聂言就抓准时机开口：
“好好一场兜风变了味，你不生我的气吗？”
“你是说只有我在出力？”
路尧的反问让聂言哑口无言，心说确实有这个成分在里面，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兜风，结果到最后出最多力气的反而是被邀请的路尧。
开船迷路、被恶兽袭击……聂言光是想到就无地自容，想抛开它们又像嗡嗡叫的苍蝇一直盘旋在周围。与其自怨自艾，他觉得被路尧狠狠说一顿心里更踏实。
不过路尧的回答却出乎他的预料：
“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停下脚步，双手叉腰，表情带着点可爱的疑惑。
“后来你也救了我，不是扯平了吗？”
如果没有聂言泥头船关键的一击，路尧认为自己今晚铁定会葬身在恶兽的口中。
对方身上有救命之恩，她还一个劲责怪，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如果我没有邀请你去……”
“但我学会了开船和飘移。”
她踮起脚尖，捏了捏他的嘴角。
“事情都结束了，为什么不笑一笑呢？”
看着聂言面无表情的“笑容”，路尧扑哧笑出声，踏着轻盈的旋律向着旅馆跑去。
聂言看着少女在月光下闪烁柔和光芒的背影，被她的笑容感染，自己也加快脚步跟上去。
虽说已经半夜十一点，旅馆门口依旧有不少人，明显烧烤大会还没有结束。
当路尧闯入他们之中，不少人都停下了交谈，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路尧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走过地方都被其他人躲得远远的，注意力全在餐桌上，风卷残云般掠夺剩余不多的烤串。
嗯，凉了，不好吃。
路尧咀嚼了两口就感到没意思，给自己倒了杯汽水垫垫肚子，拿上几串生食准备去烧烤架那边。
“路尧。”
杨枭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头看去，对方捏着鼻子，眉头打成一个结。
“你这是去哪幽会了？”
“啊？”
路尧手里的汽水掉在地上，部分水花溅到小腿上也没有反应。
“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只是去上厕所了……”
“谁信你啊。”
不仅是杨枭枭，周围的人也跟她一个想法。
见慌张的路尧还是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杨枭枭上前两步，在她身上闻了闻，忍不住发出反胃的声音。
“你身上鱼腥味好重，简直就是刚从死鱼堆里爬出来。”
“有吗？”
路尧自己抽抽鼻翼，确实有点味，不过感觉还好。
她靠近杨枭枭试图解释原因，不过对方脸色发白，连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身逃之夭夭。
路尧耸耸肩，走到烧烤架前，点火把烤串都放上去。
“噫，怎么你身上也一股子腥味，果然有猫腻。”
“什么猫腻？”
“还能是什么，你们俩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
刚走进院子的聂言遭受同样的待遇，又刚好碰见逃跑的杨枭枭，双重腥气夹击，她都快当场晕倒了。
“有那么臭吗，感觉还好。”
“我受不了你们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先撤了。”
杨枭枭跌跌撞撞逃进旅馆，留下脸色不太好看的聂言。
路尧看完全程，眉毛一挑没有说什么，继续烧烤。
刚好林依云也闻着味过来了，虽然不像杨枭枭那般离谱，不过她也皱着眉，强忍着什么开口：
“你去哪了，一身味。”
“我刚刚去解决了一只恶兽，你信吗？”
“……你唬谁呢？”一提到战斗的事情林依云就来劲了，她唯独不想在这方面认输。
“我说的可是真的哦，我身上的鱼腥味就是证明，你要不要也试试呢？”
路尧说着张开手掌，在她面前挥舞起自己的手臂，仿佛随时会发起攻击。
“你，你要干什么？”林依云连连后退。
“你不是不信吗，我给你复现当时的情况，那只恶兽的触手比八爪鱼还多。”
路尧说着像只张牙舞爪的怪物似地靠近她。
“好恶心，离我远点！”林依云也受不了，落荒而逃。
见到又被自己吓跑一个人，路尧心里还有点小高兴，不过这身鱼腥味真的那么吓人的话，还是赶紧处理掉比较好。
在那之前，先吃顿宵夜。
少女哼着小曲子，继续烤串子，直到聂言走过来。
“你也被他们嫌弃了？”
“对呀。”
聂言顿了顿，下定决心才开口：
“要不我们先去泡个澡怎么样？”
路尧闻言愣住，眨了眨眼。
“你要跟我泡一个池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