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昨晚的骚乱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村民们也都回去休息了。
“啊,是做噩梦了。”在一边炖汤的艾斯特留着特蕾莎看着火候,自己围裙也不解来到床边打算帮他擦擦冷汗,在他耳边说话安抚他。
“没事的,我在。”
前世白汐做噩梦的时候,自己就经常这么做,等对方冷静下来,身体放松就可以了。
然而不等格林安静下来,躺在隔壁床的菲洛莉娜也开始眉头紧皱双腿卷起了被子:
“艾斯特……艾斯特——”
“哎、哎!我——”
艾斯特慌忙转过头,想同时安抚菲洛莉娜,但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格林猛地坐起身,一个头槌撞在艾斯特下巴上,让她差点咬到舌头。
摸着生疼的下巴坐倒在地上,艾斯特抬头和泪眼汪汪捂着脑袋的格林对上了视线。
短暂的沉默后,他哇的一声就抱了上来,艾斯特躲避不及被扑倒。
同时菲洛莉娜也醒了过来,懵懵地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幕,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在林中小屋中。
逐渐回忆起昏睡过去前发生的事情,听到艾斯特的声音,她也急忙翻下床,跪在她脑袋旁边,仔细地打量艾斯特的面庞。
艾斯特悻悻地回望,忽然看到菲洛莉娜也抽了抽鼻子,然后叠在格林身上抱了上来。
两人嚎啕大哭。
“好、好重……”艾斯特勉强伸出两只手拍了拍两人的后背。
坐在一边椅子上,一只手搅动汤底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的特蕾莎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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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使人致幻的魔物?”凯莎愣了愣。
昨天大家还是在艾斯特的组织下才恢复了冷静,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当时的震动对修道院的影响也需要重新评估,至少经过村里木匠的检查,还没有什么问题。
“哇,好吓人,当时听到森林里的树木一片一片的倒下,还以为是什么大怪兽呢。”
“没事就好,魔物逃了的话,王国那边肯定会重视的,之后就不是我们所要担心的了。”
艾斯特朝重新回到村庄的人们解释了一下,那些复活后衣衫不整的士兵也是在村民的帮助下抬回了村庄休息,也是刚刚才陆陆续续醒过来。
很明显他们也是摸不着头脑,在听过解释之后有些难以释然,还有一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但最后看到场地完整,一个人也没少而且不见敌人的样子,最终也是相信了她的说辞,找人汇报情况了。
修道院的孩子们也聚了过来,都坐在地上休息,看来走了不少的路,都有些累了。
“又是菲洛莉娜‘魔物使’的能力吗,好厉害啊。”
“哼,到时候给你吃了就知道厉不厉害了,小屁孩。”
发现孩子们都没有责备菲洛莉娜的意思,依然正常地相处着,偷偷观望的艾斯特也是放下心来。
虽然可能只是因为最终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才能这么淡然的就是了。
“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吗?有点无聊啊。”罗迪姆踢着地上的石头,失望地说道。
“我突然还是觉得什么都没有好一点。”格林打了个寒颤,应该是回忆起了什么。
“你们没事就好。”米哈伊尔看到当时跑出去的三人虽然衣服有点残破,但都很健康,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后问道:
“比安卡婆婆呢?昨天晚上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艾斯特老实地按照比安卡所吩咐的那样回答道。
比安卡此时就在人群中,站在艾斯特的后面,菲洛莉娜和格林二人也问过她的身份,她故意隐瞒身份,只是自称孤儿特蕾莎,对自己的其他身世背景则闭口不谈。
同样也是艾斯特做担保,所以大家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特蕾莎在他们眼中就是同样被魔物追杀才来到这里的难民。
菲洛莉娜或许是对这样背景的特蕾莎有亲近感,对她说话并不怎么带刺。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艾斯特惊心动魄地跟着一惊一乍。
了解到事情好像已经结束,只是讨论了一下后事处理,人群就解散了。
当晚休息的时候,特蕾莎同样是在艾斯特的房间一起休息,虽然特蕾莎知道寝室还有哪些空房间,但是其他人看着,没有自己随便挑房间的道理。
“比安卡婆、姐姐,真的不跟他们说一声吗?就算是道别……”
特蕾莎神情淡漠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没有说话。
她看着窗外的火光移动,那是凯莎与米哈伊尔在带人拿着火把到处找她。
据她解释,这幅样子才是她真正的相貌,之前都是为了伪装,所以才扮成了一个慈祥的修女婆婆。
但是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突然消失,对他们一点也不负责,修道院的孩子们因为比安卡婆婆不在,也难掩情绪低迷。
艾斯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地板发呆,她其实也不太相信她真的是这样的人。
特蕾莎或许不知道,但比安卡在村庄中的地位并不是谁都可以替代的。作为围绕着修道院才建设的村庄,资历最老的比安卡一直是担任着村庄村长的职位。
其实艾斯特了解过,这个村庄所有人的上一辈,甚至是祖宗,先前大概率都是比安卡在修道院养育的孤儿,所以关系都很亲近,也非常少有争执。
比安卡这个名字,和特蕾莎村庄已经无法割舍了,只要她存在,就永远是村庄的定心丸。事到如今还想抛弃这个名字吗?
特蕾莎没有解释,但看了一眼艾斯特那呆呆的样子,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身体怎么样?”特蕾莎避开话题,转头问道。
她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应该是什么文学作品,比安卡婆婆一直喜欢静静的看这些。
“啊——目前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死而复生之后,艾斯特有一段时间宛若真的天神下凡,外貌体态达到最理想的状态。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就渐渐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昙花一现。
不过仔细看的时候还是能看出和之前些微的不同,那些因为后天的五官骨骼还有牙齿好像都被矫正了。
实际上艾斯特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按特蕾莎的说法,她与其他复活的士兵不同,那些士兵用自身体内魔力的一部分抵消了复活所消耗的灵魂,虽然永久损失了魔力上限,但是好在不会印象正常生活。
艾斯特则因为前所未见的体内不含任何的魔力,所以所有的损耗全都作用在了她的灵魂上,其中造成的无法预知的后果还没有人知道。
那个容貌巅峰的时刻理论上是会出现,但更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你真是……”尽管表面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特蕾莎那轻微的叹气声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并不愉悦。
“这个复活术……”艾斯特咽口唾沫,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期待地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复活任何人吗?”
但她的期待没有得到希望中肯定的回应。
“当然不是,不提苛刻的使用条件,光是这个禁忌魔法对于施术者自身的代价,就已经没办法再支撑我使用下一次了。”
特蕾莎指了指自己,说道:
“这四百年前的准备,只够我在恢复大部分实力的同时,顺带复活周边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的生命而已。这是我唯一能活到现在的方式,要是再来一次,不仅没有效果,还会让我自取灭亡。
“如果不是我的计划中顺带有这样一次盈余,你是没有复活的机会的,虽然你是否真的活着还有待考虑就是了 。”
听到特蕾莎无情的话语,艾斯特知道是在谴责她当时的鲁莽,只能羞愧的移开视线,没有狡辩的余地。
又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艾斯特调整心情,松开紧抓的床单,试着问特蕾莎的目的与计划。
“四百年前发生了什么,除了我,现在恐怕是没有人知道了。”特蕾莎选择从头开始解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相关的记载都已经模糊了,就连初代圣女这个名号本身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特蕾莎也没有详细说,只是提了一嘴,似乎并没有想要艾斯特直接相信的意思。
她继续解释道,当时他们队伍击败了魔王之后,以为彻底消灭了,不料初代勇者不知什么时候被寄生,灵魂被侵占,逐渐失去了自我。
但是当时的民众并不清楚,依然把勇者当做英雄崇拜并信仰着,殊不知对方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神之子了。
特蕾莎则是被军队围起来时才发现了不对劲,逃离出来后,发现往日队伍的伙伴都联系不上。为了探明当初击败魔王后发生了什么,来到了最终决战的地点调查。
结果在此处探测到了魔王的存在,果然当初并没有彻底被消灭,而是潜藏了起来。
经过一番战斗后,特蕾莎打败了这魔王残余,这才发现了魔王自身存在即是灵魂的本质,着残余就是魔王的灵魂碎片,而将它的一份灵魂碎片封印在此处。
最后在这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村庄定居,但在当时圣女特蕾莎的名号已经被视为叛徒了,还是因为足够偏远,所以这个名字才得以保存。
因为怕王国已经被渗透,所以只能以假死躲避,改头换面,在这里潜伏。
也就是说,魔王是一个灵魂的整体,刚才那个如同木偶般行动呆滞的是一个碎片,魔王用更多的灵魂侵占了初代勇者的身体。
这才有了游戏中魔王和神之子两个boss,实际上它们是同一个生物,魔王的存在就是为了解放神之子,也就是解放完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