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雪。
陆千雪。
顾澈记忆中的陆千雪是怎么样的呢。
她的容貌，那便是用尽世间美妙词汇，历来描写美人的名句来形容她，都只算是形容出了一丝皮毛。
她在寒冬的季节里，在萧条与饥荒充斥，灾厄和混乱的时候忽然降临，大家都看向了她，但是她却看向了顾澈。
顾澈有些难过。
自己的师尊，好像对万事都冷漠的外表下，却对自己所执正义永远坚守。
可能有人觉得是她迂腐，但是那些人又有谁比她拿着剑的身影站得更直。
她的身姿，她的剑气纵横，她的名满天下，她的天下第一。
纵横万载，睥睨天下的陆千雪。
她是逍遥的，自在的，写意的。
陆千雪会为了钱头疼，会为了省钱而放弃自己想吃的东西，好像那个遗世独立的仙子确实多了几分烟火气。
但是，那样的陆千雪……
“师尊，很抱歉。”
顾澈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诚恳。
陆千雪怔怔的看了顾澈好一会。
过了半响，陆千雪才伸出手来。
然后……
“啊……师尊……痛……”
顾澈开始哀嚎。
陆千雪拧着顾澈的耳朵不放手。
她很生气。
真的很生气。
“有人告诉过你我讨厌平淡如水的生活吗？”
“有人告诉过你我讨厌烟火气吗？”
“或者说，我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有告诉过你，我在怪你吗？”
陆千雪松开了手。
顾澈捂着耳朵，愣愣的看着陆千雪。
“我没有，我不需要你任何的歉意，你这样的歉意，让我开始怀疑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陆千雪手紧紧攥住。
她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怕吃苦的人，不然也不会握住那么久的剑。
她生气的不是有人误会了她，而是顾澈误会了她。
自以为是的自顾自的表达歉意，实际上自己根本从未觉得他有任何问题，而这种自以为是让陆千雪觉得自己被顾澈当作了另一种人。
就好像，连顾澈都不懂她了一样。
所以她很讨厌。
她说的话很少，但是顾澈此时清晰的捕捉住了陆千雪为何生气。
顾澈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想的很简单，他的歉意也很简单。
他觉得陆千雪在另一个世界，将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而陆千雪明显也没有过过缺钱的日子，但是在她到了现代之后，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总是对几十块钱斤斤计较。
之前的时候觉得师尊变得有人情味，变得有烟火气。
后来慢慢的，他觉得有亏欠陆千雪。
顾澈低声说：“我只是觉得，师尊不该受这些委屈。”
“我何曾说过这是委屈。”
“我知道师尊不觉得是，我知道师尊不是不能吃苦，我知道师尊也从未觉得这样是吃苦，但是我就是觉得很亏欠，我不愿意让师尊为了一些碎银焦头烂额。”
但是……
陆千雪怔了怔。
顾澈笑了笑，忽然说了句：“对不起，师尊。”
听到这话，陆千雪又皱起眉头。
“我说了我……”
刚想开口，顾澈就又将她打断：“我是在为我刚才的道歉道歉。”
是，自己觉得有些亏欠陆千雪，就像是不忍心女朋友和自己一起吃路边摊一样的心理。
但是，但是。
这种亏欠的感觉，何尝不是自己的一种自以为是？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明白师尊的想法了，我一直知道师尊是什么样的人啊，师尊也别担心，我也从未会错过你的意，我为我刚才忽然的道歉而道歉，师尊就当我没说过那样的话吧……”顾澈笑了笑，“我是真的，关心则乱了。”
关心则乱。
爱是常觉亏欠啊。
……
两人回到了原来的摊位。
饭点刚过，此时的梨花公园人流量更大了。
不过显然和白天时不太一样。
白天的时候在梨花公园逛的，一般都是外地来的游客，也很乐意花钱。
而梨花公园没什么夜景看，所以到了夜晚，旅游的人多半去到了别处灯光更加灿烂的地方。
所以在这时，看似人流量更大了，实际上当地人在饭后散步的居多，消费力自然是比不上外地游客。
顾澈大概能预见到，黄金假期过后，大概就是他这种摊子的冷门期。
不过那时候自己已经开始上学，摆摊的任务大概是交给陆千雪，她也可以用手机边码字边摆摊。
自己刚才是真的想太多了，陆千雪自己本身并未觉得有任何委屈，并且其实她自己也在享受这种慢慢赚钱的乐趣。
自己好像把师尊当成小女生了。
而在顾澈说出了那句“自己是关心则乱”之后，陆千雪则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顾澈坐在摊位上，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尽管晚上生意比不上白天，也陆续有人来买手链和玩游戏，一晚上还是赚了一两百。
算是将晚饭钱赚回来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周围也陆续有小贩离开，顾澈也准备收摊了。
有个大叔忽然走近，打量着游戏，“小伙子，你这是铁的吗？”
大叔戴着个无边框眼镜，看着挺斯文的，但是说话又十分有中气。
由于顾建学就是一个人民教师，顾澈对眼前大叔身上隐隐约约的气质很熟悉，这人大概是个老师。
不过……你问是不是铁的干嘛，副业收废品啊？
老师不是不准有副业么。
“应该是铁的吧，这也是我网上找人订做的，不是很确定。”
虽然疑惑，但是顾澈还是答复了顾客。
大叔点点头，“那我试一试。”
“可以。”
大叔接过圆盘，然后掂量掂量。
“啪……”
位置完美。
“啪……”
“啪……”
一个接一个的铁片扔出，每个铁片都落在完美的位置，挡住了红圆。
陆千雪盯着三片完全覆盖住红色底圆的圆片，微微皱眉。
“这算赢吗？”大叔还是微微笑。
“算啊哈哈，大叔厉害啊。”顾澈拿出手机，“大叔，我摄像头坏掉了，加你微信转给你吧。”
“哈哈好……”
大叔领到奖励之后就离开了，顾澈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也看出来了？”
顾澈点头，“不然我就不会加他微信了。”
……
ps：各位真的很抱歉，因为我每天早上会定一个闹钟发章节，然后昨天可能迷迷糊糊的就发错了，所以，少了37到39，我现在已经全部修改了，37到39都是你们没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