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搀扶着起身的我试探性的发问。她又要干些什么呢?我不知道。
只是她的表情此刻很是柔和,我想,应该不会再突然摁着我说要剥皮什么的吧?
我感觉最近一段时间我快被这些人折磨的精神失常了。
明天领主要来我的家里,我还不知道她又要对我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多半没有好事。
明天被领主折腾之后,还要尽早收拾东西,然后把衣服被子之类的搬来苏烟澜的店铺。
没人会帮我,我得自己一个人处理整个搬家事宜。一想到到时候会有多累,我此刻本就软的不行的腿仿佛变得更软了些。
“秦悦小姐,走吧。”
她带着我进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停尸房,但却仍未停下脚步,而是推开另一扇门。
炉灶,木桌,椅子。还有碗柜之类的家具。这里大抵是她平日吃饭的地方?姑且叫它厨房吧。
她扶着我坐在椅子上,然后打开灯,独自去灶台前生火。
有些昏暗的白色灯光,加上温暖的火,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视线里,那个粉色头发的身影正用一个钳子夹起灶台附近的木柴,一块块的往灶膛里放着。
火苗很快就旺盛起来,从灶台上方的空冒出来点点尖端。
苏烟澜随后又洗好米,放进一个奇奇怪怪的锅子里。好像是叫鼎罐来着?
总之,她把这锅子架在灶台上,火光稍稍暗了些。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炉灶前,默默坐在苏烟澜旁边的小板凳上。
她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忙其他事情去了。
“呼…”
伸出双手,感受着从灶膛里传出的暖意,我不禁呼出一口气。
很舒适,身体上的疲惫好像都在舒缓。果然火就是对人类最有用的东西。
这样想着,我的头不住的一上一下点着。
我真的很累,这样舒适的环境,我会打瞌睡也是难免的吧?突然感觉,搬来苏烟澜的家居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里可比我自己那间小破房子舒服多了。
眼皮慢慢缓缓闭上,视线变得一片漆黑,我的身子摇摇晃晃的。
精神恍惚中,我感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抱了一下?鼻尖是沁人心脾的薰衣草花香。
哦,我明白了,是苏烟澜啊…
想睁开眼,但眼皮却不想听我的话,重若千钧。
真的…好舒服,想睡觉,不想醒来。
渐渐的,我感觉那人不再抱着我了,附近的柴火堆传来一阵咯吱声,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她扶着我的头,让我侧躺下来,躺进她的怀里。
疲惫至极的脑子没能反应太多,我顺从的枕着她的大腿,无意识的蹭了蹭,然后陷入了梦乡。
火焰炙烤鼎罐底部的声音真是,太催眠了,明明刚才在外面都没这么累的。
“你说过可以变成我的味道,所以没关系。”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谁呢?还是苏烟澜。对的,没关系,只是抱一抱而已。
……
“秦悦小姐,该醒了。”
耳边是熟悉的苏烟澜戴着声音。啊,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认识她才没多久,我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哈啊~烟澜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意识逐渐回归,我想起了自己做过什么,昏昏欲睡的我理所应当的享受了苏烟澜的膝枕,睡的很香。
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事。
突兀的起身,我诚恳的鞠了一躬,算是道歉。
无论什么时候,道歉总是有用的。
“没事。”
她这样说着,便不再看我,而是自顾自的去做其他事。
有些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尖,我不再坐在灶台前打扰苏烟澜,而是坐回了餐桌前的椅子上,伏在桌上,继续微闭着眼。
我刚才睡了多久呢?不知道。
没过多久,灶台那片传来了菜进入油锅的声音,还有锅铲翻炒的声音。
烟澜小姐,没想到你还会炒菜啊。
我自己是不会炒菜的,为什么呢?大抵原因是我搞不到油和盐这种东西吧。
过去的时间吃的通常是从女友们那骗来的罐头和各种馒头,窝头,偶尔还有些面包?反正是怎么管饱怎么来。菜品?不需要的东西。
很快,苏烟澜似乎已经完成了所有工作,用一个洁白的磁盘端着一盘土豆丝来到我的面前,轻轻放在桌上。
土豆么?既是主食,也是蔬菜,的确是末世里唯一种的比较多的蔬菜了。
她又拿来两双筷子和两只碗,碗里是洁白的米粒。
米饭啊,好久没见过的东西,有些怀念末世前的生活。那时候米饭是天天都会吃的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却已经是可遇不可求。
我原本以为苏烟澜说的给我做饭也不过是搞点糊糊或者其他什么方便的东西。
烟澜小姐,你好温柔。
“谢谢。”
轻声道谢,这声谢谢可不再是伪装或是敷衍,而是由衷的。
我是人渣没错,但这不代表我不会由衷的感谢他人。
“…”
她不再说话,而是端着自己的那只碗,低头扒饭,偶尔夹上一筷子土豆丝。
“烟澜小姐,你好温柔。”
我伸出筷子,小心的夹起一些土豆丝,尽量不发出咀嚼的声音。
只有盐的味道,没有过多的其他调味料,但却还是很好吃。
再扒拉几口热乎的米饭,我的胃难得这么舒服。如果不是我需要表演的矜持一点,我想我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
总而言之,这顿饭吃的我很舒服,下一次吃上这么好的伙食,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吃罢饭,我轻轻抚摸着肚子,很撑,但是并不难受。苏烟澜确实是目前这几个苦主里最温柔的一个。
饭后,我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而苏烟澜则一直站在我身后,或是摸摸我的头发,或是搂一搂我的腰肢,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些什么。
……
黄昏。
“烟澜小姐,我该回去了。”
站在店铺的门口,我对着苏烟澜道别。
她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出了店门,我轻轻搓了搓身上的黑色外套,很保暖。苏烟澜说她把这件外套送给我了,但依旧是不能弄坏。
“雪停了啊…”
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没有雪花再落下了。
一切又都回归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