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求你了好吗,快给我过来!』听到这样愈加疯狂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时祁加快了步伐。
路上他闻到了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这里难道不仅仅是地牢,还是一个小型的研究所?他不觉得这里会是什么慈善诊所。
终于,他走到了黑暗尽头,他伸出手来触摸,发现前面是一大片玻璃,用火把仔细往里面。
突然一张面目狰狞的模糊的脸露了出来,时祁被吓倒在了地上,火把离开了他的手,也瞬间熄灭。
『等等!别跑!别跑......』时祁起身,拿起火把重新恢复燃烧。
那声音依旧沙哑古怪很魔性,但是时祁已经能听出来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再次走近玻璃:
『放心吧,我暂时不走,你是谁?你没事吧?』
玻璃那边沉默了一小会,然后突然大声起来:『你是谁?你没事吧?』
时祁快习惯她的嗓门了:『我叫时祁,是这里的人,你怎么会在我家房子下面?』
对面又沉默一阵,回复道:『我叫时祁,是这里的人,你怎么会在我家房子下面?』
时祁有点不理解了,但他注意到那女人一直在快速喘气,肚子也时不时叫着。于是,他试着说道:『你......饿了吗?』
这次没有沉默!时祁正想等着女人重复,结果下一刻那女人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撞着玻璃:『要!要!』
『好好好,你等我一下!』时祁说完就跑了!
『不走!不走!』那女人撞得更加猛烈了......
没过一会,时祁带着个背包赶紧赶了回来:『不要敲了,我怎么给你?』
『灯......』说话的同时,头撞玻璃的声音也停止了,『吃的。』
时祁用火把一点一点寻找她说的灯,直到在最右侧看见了一个开关,他点开开关,视线瞬间明亮,而眼前的一切超乎了时祁的想象:
一个浑身赤裸疤痕烧伤,带着面具的女人,脚踝上绑着他胳膊那么粗的锁链,被锁在一个满是粪便,血迹,尸骨的透明玻璃牢房,这更像是一个特制的观察室,又应证了时祁刚才的想法。
那可怜的女人,被囚禁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光亮一般,痛苦地用双臂捂住头。时祁这时候已经被震撼地意识不到什么裸体,他泛起恶心,和一阵阵怒火,可他必须压抑下去,先救下她再说。
时祁看见了隐秘的玻璃门,上面有着先进的触摸锁,时祁不管这个,再一次利用能力开了锁。
『嘿,我给你......』时祁没有说完话,他就被女人扑倒压在身下,时祁赶忙把背包打开,把全部食物都拿了出来,大抵都是些肉类和面包类,可以直接吃并不用拆封的食物。
女人想吃,却拿起面包往面具上戳,时祁鼓起勇气扶起她的脸,女人开始剧烈反抗,可他不放手,仔细观察这个包住头脑的面具。女人开始一拳一拳地击打着时祁的身躯,她的力气很大,再加上时祁的旧伤复发,嘴角逐渐要吐出血。
终于,时祁想到了『时逆』,就是他刚才重新点燃火把和解开密码锁时使用的能力,他忍住伤口的疼痛,双手至于面具,用力一触摸......
面具,打开了,女人的面庞也露了出来,并不是时祁想象的已经毁了容的模样,或许是他用力过猛导致女人的容貌恢复如初了。女人打开面具,似乎更加受不了强光,捶打得更加用力,直到时祁看准她的嘴,拿起面包就塞了进去,女人这才重新被食物吸引注意力,一边闭着眼睛流眼泪一边吃着东西。
时祁接连用了好几次能力,又被这女人的怪力捶打。此时他已经精疲力尽,找了块稍微干净的墙壁靠上,就一边快速治愈一边看着女人『吱吱喳喳』地吃东西。
逐渐地,他有些困了,于是缓缓地想要闭上眼睛......但他猛然被一股可怕的杀意惊醒,惊醒一看,女人正一脸好奇地拿着面包盯着他看。
这时候,时祁才发现,女人的长相是如此的清雅冷艳,含着眼泪的蓝色眼睛闪着光,鼻子小巧但是立体,黑色的头发,都说明她是个混血儿。唯一与相貌不符的就是右脸颊的叉字型刀疤。如果不包括吃烤鸡时沾上的满嘴油渍的话。
时祁有些慌张,不单是因为女人此刻完**体蹲在他面前,还是因为与她情况完全不符的浓烈的杀意。他猜想自己会不会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现在可完全没有任何能反抗的机会......
他还很惊慌,就见女人微笑着伸出左手递出啃了一半的热狗面包,甚至她害怕时祁不会吃,又当着时祁的面,亲自示范吃掉一点点面包,又吃掉一点点,又吃掉一点点......哇!她突然发现自己把面包吃完了!又转身去找新面包。
时祁笑了笑,和相貌完全不符的『傻孩子』,是他想多了吧。
在时祁这么想的时候,女人说话了,很正常的一句话:『谢谢你。』时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还是很痛苦疲劳,但是听到『这孩子』说话,比他身体完全健康还高兴。
女人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非常成熟:『您叫时祁?』
时祁没有想过,一个之前一直支支吾吾的女人,到现在居然完整地说话了,他忘记了这点,也忘记了这女人一直都散发的强烈的杀意。他仍以为,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是的,我叫时祁,很高兴遇见你。』时祁或许从没见过如此坦诚的人,就算是莉尔小姐也疑点重重。所以可以想象到,当他和这女人正常交流时有多么激动。
时祁还没忘记莉尔小姐的叮嘱:『还没有问,你知道你的名字吗?』想和喜欢的人交朋友,先问名字。
『93......我的......名字?嗯,名字。』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让时祁意识到他可能说错话了。
『93?这是个好名字啊,』时祁想着她可能是遭受人体实验的可怜人,『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吗?你的生日岁数之类的?』
93却一边作答一边走向靠着墙的时祁,而时祁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浓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