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与陛下的关系似乎……”
关于这个,宁儿想要问很久了。
但是之前因为还没有那么熟络嘛,所以不好开口。
现在,既然主子也是个好说话的,她就敢稍微试探一下下。
“嗯……宁儿啊。”
少年没有直接回她的话,只是温柔地轻声唤道。
“什么?”
宁儿仰起脑袋,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模样看起来清纯乖巧极了。
“如果你日后见到我身陷危境,你也不要贸然行事。像是,牺牲自己真元什么的……”
司卿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直至最后,宁儿险些都要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了。
他与女孩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多深,但是照她那傻乎乎的性子来看,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几率也很大。
因此,他就先把话说在了前头。
“您为何要这样说呀?牺牲自己保护主子,是宁儿应份的。”
宁儿不懂了,为何自家主子要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
忠仆护主,千百年来不都应该如此的吗?
眼见主子身陷危境还不前去营救,那叫没良心。
“不,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涉及你自己安危的,就不要做出无谓的牺牲来。相信我,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司卿学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养好自己的身子,希望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孱弱多病。
至少,在遭遇相同的折磨时,也会变得更加耐受些。
他的身上,现在可是多背负了盲婆的一条命。
自己才不会继续自暴自弃,让她就这么白白牺牲掉。
“主子……”
“你别看我这么瘦弱,其实我可能扛了,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相信我。”
说着,司卿还主动伸手摸了摸宁儿的小脑袋。
尽管目前依旧会时常感到不适,但不知为何,他总会感觉得到体内似有一股热流在涌动。
“宁儿相信主子!!”
看着眼前少年脸上的笑容,女孩一时半会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他笑得可真好看,还暖暖的,就像是寒冬里的冰雪也为此而消融。
实际上,宁儿在跟随师傅之前,也见识过不少世间的丑恶。
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好哄好骗的小女孩,可在瞧见少年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打从心底的信任了他。
原因,自然不只是因为他很像自己梦境之中的那位少年郎。
那是一种没有来由的感觉……
宁儿一时之间也很难去捋清。
“那就好,记住了。你自己的命、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懂了吗?”
司卿不希望再看见有别的人为自己遭遇不幸,他又不放心地再强调了一遍。
“懂了懂了!主子,您说的宁儿都懂!!”
女孩跟小鸡啄米似的,猛地点着脑袋。
“主子,您种那么多花草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堂呀?”
“嗯,你这小丫头悟性挺高的啊。”
真不愧是白姝的小师妹。
“嘻嘻,多谢主子夸奖。”
被少年表扬了的宁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花草不止能观赏,还可以拿来作为药材使用……当然了,制毒也是可以的。”
说到此处,司卿嘴角的笑容微微凝顿。
“诶?”
“学习制毒,不一定是为了害人。自保又或是救人,也在范围之内。例如,万一哪天真的很不幸地中毒了,也可以迅速知道中的是哪种毒,毒性如何啊。”
“宁儿明白了!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意思!”
一双明亮的眼珠子快速转了转,在想通了以后,女孩不禁兴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等这些花草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拿来做食补吧?怎么样?”
“好耶!宁儿最爱吃的了!”
用花草做食补,听起来就很好吃。
想及此,她已经开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没想到,你还是只馋嘴小猫啊。”
司卿轻声笑道。
宁儿的出现,确实让他的日子又逐渐多了几分生气。
可是,他与白姝之间的问题,是不会就此消失的。
“什么嘛!老人都说!能吃是福!”
“好好好……”
……
与未央宫的轻快不同,乾宁宫内的几人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可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二皇妹,你又进宫来看望父后了?”
白姝近几日来的头是痛得很。
司卿比以前更加不愿理会自己,那左丞相又不知发的什么疯,每日都与自己的党羽往御书房内送来成堆的奏章。
在不知道第几次见到白沅的身影以后,她已经快要给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臣妹见过皇上。”
白沅的状态则是恰巧相反,她那张清丽明艳的脸庞,似乎已经恢复了过去的神采,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憔悴不堪。
“之前答应过要替瑜弟弟作画,今日就顺道给他和父后都画了一副。”
她朝着跟前的女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是啊,沅儿她的画工真是不减当年,还是画得那么好。”
太后瞧了一眼新挂在墙上的画像,不由得又掩嘴轻笑。
“皇上,您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啊。”
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姝儿状态好像出了问题以后,便又立即蹙起了一对眉。
“快喝口茶。”
说着,太后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宫仆,示意他们倒茶的动作还不快些。
“父后,那茶放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就这么冷着入口也不好,还是先换过壶热的吧。”
白沅出声制止,她抬眼看向那名宫仆,意味深长地说道。
“奴才这就去换!”
宫仆收到指示,随即应了一声,立即去到后面又给换了一壶。
“陛下,请用茶。”
茶不是拿来再冲的,而是适才去换的时候,就已经先倒好的。
“嗯。”
白姝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点了点头便接过青瓷茶杯,喝了一口。
这茶喝着与平日的相差无几,可不知为何,却似乎格外的合她的心意。
就像是喝了以后,她头上的疼痛也会随之散去。
“这茶喝着不错。”
白姝很少这样夸奖。
“泡的茶叶没换,味道却变好了。许是因为泡茶的人不同了吧?”
谢思瑜是个懂得察言观色,有颗七窍玲珑心的人,眼观鼻,鼻关口,口关心。
他一下子便看出了白姝的意思。
“那以后就由你去伺候陛下了。”
太后紧跟着说道。
他疼惜姝儿,一切合她心意的,他都会主动送上前去。
“多谢父后。”
白姝没有拒绝。
她的头才刚舒缓了一些,根本没有留意到坐在身旁的白沅,眸光暗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