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愿再度砸了几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突然感觉周围有些冷,缩瑟了一下肩膀。
黄色冥币飘着,夜色显得幽静,祝星愿看着散一地的骨头,咽了一口唾沫。
她下意识往一旁叶遂安身上靠了靠,似乎总算是觉得有些怕了。
祝星愿看着面前飘飞的一张张黄色冥币,语气古怪:“你撅了他们祖坟还顺手扬了把纸钱?”
叶遂安斜了祝星愿一眼,默默拉开些许距离。
他摇了摇头,右手接住了一张黄色冥币,但很快又被风吹走了。
指尖摩挲掉落的纸屑粗糙感,叶遂安道:“并不是我,我来到之前这儿就有了,估计是这村子里人有谁提前来祭拜过吧。”
祭拜?
她环视一圈,不太像,除了冥币外,她没有看到有一个坟墓前有放着贡品插着香。
虽然有些奇怪,但祝星愿没多想,与自己同伴商量着离开这儿。
叶遂安表示不能一路:“我跟这村还有点小仇恨,你们先离开吧。”
本来,叶遂安还想着地道另一头能发现点什么秘密,没想到竟然是一间地下室,以及一群失足被绑的的学生妹子。
看来,那他只能另寻他法,找到这个村子的秘密。
他这还有两颗染血的猫铃铛没用。
准备跟着自己小姐妹一同离去的祝星愿停住了脚步,咬了咬牙,对着她们说:“你们快些离去吧。”
同伴们听到祝星愿这话,当即明白了什么。
其中一人目光担忧:“姐妹,现在不是恋爱脑上头的时候呀!”
另一人不断点头:“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气,但是请冷静,这是对方的地盘,人数众多,会吃亏的啊!”
第三人赞同:“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祝星愿朝她们甩了个白眼,特别最开始说她恋爱脑的那位。
“才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我才不是什么恋爱脑。”
“只不过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什么恩情,一般有恩情都是当场报了,不然我睡到半夜都得醒来给自己一巴掌,你这恩报了没?!”
“好了好了,你们快离开吧。”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可是我的信条。”
“这男人比你们想的有手段多了。”
同伴们虽然挺不舍,但看着祝星愿如此坚决,熟悉她脾气的她们知道,祝星愿一旦决定某事,撞破南墙都不回头。
九头牛都拉不住,反会将九头牛都给拉死。
她们离去了。
毕竟,她们知道自己的实际战力,可能还不如一只鸡,跟着一起不过是送人头。
乖巧的离去,保全自身,不失为正确选择。
......
没有叶的枯树下。
月光透过蜿蜒的树枝,落影斑驳。
同伴们挥手:“放心,我们会给你们报警的!”
祝星愿给她们比了个ok的手势。
那位最爱哭鼻子的,抽噎来一下,看了眼祝星愿身旁站着的叶遂安,对着她叮嘱:“祝姐,你可要尽量平安哦,随便将叶哥哥给带平安回来。”
祝星愿:......
祝星愿嘴角抽搐,朝着她甩了个大大白眼。
这么快就叫上哥哥了,叶遂安真家伙果然太渣了!
叶遂安:???
祝星愿望着她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碧绿的美眸凝着光。
叶遂安斜着眼看着身旁的金发姑娘:“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离去?”
祝星愿一甩披肩金色,在月色里璀璨,也是斜着眼向上与叶遂安对视,笑了声。
“当然是留下来报恩了。”
“我看这村子也挺不爽的,我这人一般有仇就当场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祝星愿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夜色里。
“但我可不是君子。”
叶遂安听到这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感觉脑海中这人模糊的形象,越发清晰了。
他记起来了,那天的黄昏里,微风正好,落叶纷飞。
带着的少女心意的告白信被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葱白的指尖攥紧了自己的裙摆。
金色长发在夕光中生辉,碧绿的眼眸恶狠狠盯着他,含着泪,眼尾通红一片。
【叶遂安,我一定会让你有一天跪在我腿边求我成为你女朋友的!】
叶遂安这才彻底想起自己与祝星愿之间的纠葛。
叶遂安不记得自己拒绝她的理由了,但貌似是因为这女人脑袋有点大病。
突然,祝星愿双手负在身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而行,球鞋踏着泥土与草屑。
发现叶遂安没跟上,停步回眸朝他伸手招呼,在清冷的月光中笑着。
“跟上啊!”
“这两天我也是不是啥收获都没有就被抓起来了,还没被抓起来的时候,我打听到村民说村子里有个禁地来着,供奉这什么清平神......”
“总之,咱们崩了那玩意。”
“要报仇,就得杀人诛心,他们不是信奉啥子清平神吗?咱们就毁了那清平神!”
叶遂安听此,对着那张笑得绝美的脸,肃然起敬。
“杀人诛心,还是你会。”
祝星愿抬了一下自己鼻梁上架着的圆眼镜,一双碧绿的眸子闪着幽光,谦虚着:“还是不如你这个半夜偷摸到对方坟地,将对方祖坟全部撅了的家伙。”
两人互相对视,皆是笑了起来。
地面上,月光投落两人影子,互相融合在一起。
颇有种狼狈为奸的味道。
............
清冷的月光洒落一望无际的山林,虫鸣鸟叫。
不知名的野兽低吼声,此起彼伏。
而在这片丛林最深处,连月光都能吞噬的黑暗,有着一闪动。
山洞内,潮湿的瘴气飘荡着,腥臭逼人。
山洞空间格外开阔,不像是能人力所造成,石壁上爬着一条条粗大的树根,扎着入岩石里,稳定整个山洞。
数根里边似乎有什么荧光物质,发着光,虽然不强,但是足以照亮整个山洞。
从山洞进口往而行,只有一条三米宽的岩壁道路,一线天那种。
道路两侧,几十米下方,是漆黑的淤泥沼泽,时不时冒出一个气泡,缓缓变大,然后破裂。
腥臭的瘴气飘荡,弥漫整个山洞。
山洞口对面,几百米外的另一端,也是个洞口,被无数小型的树根所掩,不知通向何处。
通口口,守着两位持着大斧头的男子,瞧着他们衣着打扮,是清平村中的人。
其中一个壮汉掏了掏耳朵,表情有些不耐烦,嘴里骂骂咧咧:“丫的丫的,听说最近来了一群冤大头的女学生,长得那叫一个水嫩多汁...可惜轮不到咱们。”
“他们有享头,咱们只能在这儿苦兮兮的吸着瘴气守着‘门’...真是太气人了!”
身旁那位略显胖矮,他将斧头伫在地上,整个人靠着石壁,双手一摊:“大哥就别叹气了,谁叫咱们两个是村中实力最强的,明天可是献上祭品的日子,不能出半分差错。”
“要是出了问题,献不上祭品,清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玩完。”
“忍过这段时间。”
“大哥也别太松懈,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这地方,告知了外界,咱们整个村一样会死!”
说着,矮胖男子突然话音一止,突然抬起右脚,朝旁边一踩!
顿时踏死了一只想要溜进去的小黑老鼠。
胖男子咧嘴一笑,对着死去的小老鼠嘲讽:“咱两兄弟在这守的苍蝇都飞不去一只,更何况你个小老鼠?!”
他将踩爆头的老鼠拾了起来,走到边上,朝着下方一丢。
老鼠尸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猩红血珠溅。
落在了淤泥沼泽里,缓缓下沉着。
下沉一半,突然周身气泡冒得十分剧烈,大量瘴气一出,淤泥翻涌...
唰!!
下一秒,一张大口从泥下探了的出来,泥水飞溅着,直接一口将那老鼠给吞咽了进去。
那是一只鳄鱼,鳞片漆黑,近乎三米长,看起来宛如黑铁浇铸。
鳄鱼贪婪的看了两男子一眼,想要爬上去,但见着石壁上上趴着的树根,眼中露出几分人性化的忌惮之意。
最后,紧盯着他们,身子悄悄的沉了下去。
粗大的尾巴翻卷着底下的黑泥,涌了上来,黑泥中夹着不少白骨。
甚至还有几颗腐化程度不同的人头,男女都有。
胖男子见到这一幕,嘴里啧啧了几声,兴奋的朝着高大男子招手:“老大,咱们来玩鳄鱼吧!”
“算是打发时间了!”
高大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玩鳄鱼,那得要有尸体才行呢,而且这些家伙嘴都给养刁了,人的尸体他们才吃的最欢,那场面...十几头鳄鱼抢着一只手,才叫精彩!”
“你刚刚丢下去的小老鼠,连对方塞牙缝都不够,而且只有一只鳄鱼被吸引了...不行不行。”
胖男人耸了耸肩:“老大,现在哪儿给你找人尸啊?”
“过几天祭祀后,应该就有了。”高大男子想着那画面,无数鳄鱼狂吼的模样,心头火热了起来。
这时,他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目光一凝,齐齐向前望去。
右手下意识抓住了身旁的武器,握紧。
然而,没几秒又缓缓的松开了。
瘴气之中,逐渐走出一位佝偻脊背的苍老男子,身旁跟着一位体态丰盈的黑发妇人。
胖男子与高大男子顿时收敛了表情,肃着脸,看着他们走到面前。
胖男子搓着双手:“村长你怎么来了?”
老者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的眼尾皱起,声音沙哑道:“我刚刚收到了清平神的神谕,有事吩咐我。”
高大男子目光看着他旁边的黑发妇人,眉头皱起:“村长,你怎么把李寡妇也带上了呢?”
“以前,你都不会带外人的。”
老者道:“呵呵,这都是清平神的神谕。”
“我们这些凡人就不要妄自揣摩神谕了,只要乖乖遵守就好。”
突然,胖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你不是村长!”
他目光锐利,紧盯着老者另一只垂下的手:“这时候,村长的右手应该搭在李寡妇的屁股上才对!”
“村长那么好色,而且李寡妇可是他的姘头,以前都是这样......”
“你不是村长,你是谁?!”
村长:......
村长忽然表情惆怅,沙哑的嗓音逐渐恢复成清朗的男子音。
“特么的,没想到人设会崩竟然是这样,太生草了!”